“那是你的事,不用问我的意见。”
许伟宸被她如此平静的语气气坏了,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林易川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听着那头一声沉闷的“hello”,许伟宸就知道此刻心情很不好。
他们用英文交流着,安暖没有刻意去听,只漫不经心的吃着蛋糕。
许伟宸跟他聊了一会儿,忽然把电话递到了安暖面前,“老大要跟你说话。”
安暖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把手机放在了耳边,木讷的说了句,“hello”
“许伟宸没欺负你吧?”
安暖摇头,接着想到他看不到,才淡淡的回道,“没有。”
“唔,他若是欺负你的话,你告诉我。”
安暖看了眼许伟宸,此人正龇牙咧嘴的对她笑着。
“好,知道了。”
安暖说完,两人都沉默了,曾经那么熟悉的两个人,忽然之间有种说不出的陌生。
过了良久,那头浑厚的声音才又开口,“jim要跟你说话。”
安暖还没反应过来,那头甜腻的声音响起,“小妈咪,你什么时候回来?早早想你。”
那熟悉又真诚的声音,让安暖眼眶微微一热。
“早早,跟你说多少回了,是阿姨,下次不准乱喊了。”
“哦。”那头语气有些低落。
安暖几乎能想象他嘟嘴的样子,笑着安慰,“我有空就回去看你。”
小家伙缠着她聊了好一会儿,直到电话被林易川抢走,他浑厚的声音说道,“小jim要睡午觉了。”
“好,再见。”
她刚说完,那头‘啪’的挂了电话,仿佛还带着怒气。
安暖把手机还给许伟宸,许伟宸认真的打量着她,若有所思的说道,“安暖,你那么爱jim,一定不是因为他的关系,才不愿接受老林吧。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还是你心里有人。天哪,你心里的那个人不会就是我吧?老林会把我杀了的。”
安暖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起身回了房间。
洗了澡从浴室出来,她一点睡意也没有,也许在飞机上睡太久了,又或者时差还没倒过来。
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北京城的夜景。
她从来都不知道北京这么热闹,人这么多,比英国多多了,仿佛站在人群中都能窒息似的。
小jim是林易川的亲生儿子,中文名林安阳。
很难想象,小jim的亲生母亲是酒吧的一个舞女,林易川当年被人陷害,下了药,和这个舞女发生了关系。事后这个女人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她怀孕五个月,大着肚子回来找林易川。林易川也没有否认,找地方将这个舞女安置下来,派了专人服侍。直到九个月的时候,这个女人早产,生下男孩。
那时,安暖已经在JM待了大半年。她记得许伟宸带她去医院的时候,孩子刚刚落地。从产房抱出来,林易川直接拿了孩子的头发去坐亲子鉴定,结果出来,jim真的是他的亲生骨肉。他直接让人把孩子抱走,转去了别的医院观察。
安暖到今天都还记得,那个舞女撕心裂肺的哭声。
也许最初她是有目的的接近林易川,想着母凭子贵。可安暖曾经有过孩子,她明白一个孩子对母亲的重要。眼睁睁的看着母子分离,比杀了她还可怕。
那天,安暖替那个女人求情,林易川却狠狠的对她发了火,她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对她发火,“你觉得我会娶一个给我下药的舞女为妻,这孩子是我的,我抚养,而她,不配当我孩子的母亲。”
林易川一旦做了决定,通常没人敢劝说他,安暖尝试了一次,却失败了。
后来,林易川用很大一笔钱把那个舞女打发了,命令她永远不准踏进英国这片土地。舞女后来也想通了,拿了钱走人,这个可怜的母亲,只见过孩子一面,安暖想想就觉得痛心。
jim住院观察期间,几乎都是安暖在照顾。小家伙虽是早产儿,可生出来一点也不小,肉肉的,白白的,极其惹人怜爱。
林易川给宝宝起了中文名字林安阳,安暖偷偷给他起了小名叫早早。
宝宝出院以后,林易川请了专业的育婴团队照顾孩子。虽然如此,安暖还是每天去看孩子,几乎一有时间就去跟宝宝玩,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也许安暖带多了的缘故,早早只跟她亲,每每看到安暖下班去看他,小家伙就扑腾着往她怀里钻。
十个月的时候,早早学会了走路,只听得懂普通话。这让林易川郁闷了好久。许伟宸则总是挑拨,说孩子被安暖带坏了,成了小中国人了。
一岁以后,只要公司事情不多,安暖就把早早带到公司,起初林易川还皱眉,后来习惯了,完全纵容她。
现在,早早三周岁多了,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问他最喜欢的谁,他会毫不犹豫的指安暖。
有时候看到早早活蹦乱跳的样子,安暖总会想起自己的孩子,倘若他还活着,比早早还大了呢。
回过神来,她用力按了按眉心,今天也许又要靠安眠药来入睡了。
没有早早之前,安暖几乎每天晚上睡不着,靠安眠药维持睡眠。早早出现以后,安暖几乎每天陪他玩到很晚,回到家倒头就睡,有时候还会带早早回家睡。
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这个可怜的孩子从小没了母亲,林易川又每天忙得很,几乎没时间陪孩子,所以早早对林易川完全没感情,就连许伟宸跟早早的关系都比林易川好一些。
这个陌生的地方,漫长的夜,安暖很想念很想念那个可爱的孩子,带给她很多快乐的孩子。
第二天一早,许伟宸直接闯进安暖的房间,把她从床上拎了起来。
“你这女人,又吃安眠药了是吗?我现在就打给老林,让老林过来收拾你。”
安暖抢过他的手机,怒骂,“你发什么神经,那边是凌晨。我睡不着,就吃了半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