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的脸由白转红。
“我宁愿你永远不回来。”
莫仲晖冷冷的吼完,松开了手,径直走出了包间。
那一刻,安暖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她拿着包匆忙的逃离这里,连个招呼都没打。
张特助见状连忙追了出去。
跑出酒店才追上了安暖的脚步。
“安小姐,请等一下。”
张旭挡在了安暖前面。
安暖冷笑,“张特助,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刚才的笑话闹得还不够可笑吗?”
“安小姐,你误会了,我有些话一直想对你说,请给我五分钟好不好?”
安暖闷哼一声,绕过他径直离开。
拿到自己的车,安暖迫不及待的坐了进去。
刚要启动,张旭却张开双臂挡在了车前,一副要与人同归于尽的神情。
安暖闭了闭眼睛,拉开车门下了车。
停车场一楼的咖啡厅,张旭请安暖喝了杯咖啡。
“张特助,希望你能长话短说,我男朋友和他的小孩还在等我。”
张旭微微怔了怔,随即开口,“安小姐,我想和你说说这些年莫先生是怎么过来的。”
安暖没说话,她也想听听莫仲晖的生活有多丰富。
“你刚出国的那段时间,莫先生并没有回北京,他整天整天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时候在窗前一站就是一整天,有时候抱着你留下的衣服在阳台一坐就是一整夜。他有时一天也不吃一口饭,有时几天都不闭一下眼。还有的时候直接用酒来麻醉自己,没完没了的喝,歇斯底里的吐。有一次连胆汁都吐出来了,被送到医院。沈琴风说他得了厌食症和抑郁症,他还说,如果不把你找回来,莫先生有可能就这样没了。我吓得跑到英国去找你,可是没找着。我不放心莫先生,又回去了。那段日子,莫先生几乎都是靠营养液来维持生命。后来他北京的家人打了电话过去,说老爷子得了绝症,希望莫先生能回到老爷子身边,陪老爷子走完最后的时光。莫先生从那时开始振作,他回了北京,一直陪在老爷子身边。莫先生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可对老爷子,他很愧疚,毕竟因为一点点的误会,离开了整整七年。为了不让老爷子难过,莫先生才恢复到正常人的生活。他努力的工作,把一天当两天用,他有时候一整天都不睡,有时候一天睡两三个小时,用工作麻痹自己。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成绩,莫氏成了全国最知名的企业,莫先生成了全国最富有的人。这些年,老爷子就只有一个心愿,希望莫先生能够早日成家,帮他找了很多优秀的女孩,莫先生却从来不见。唯有这件事,他一直没听老爷子的。直到前不久,医生诊断,老爷子癌细胞扩散至全身,已经没有多少时日,随时可能跟大家说再见。那天,老爷子昏睡了两天,家里的人都已经在准备后事。老爷子突然醒来,握着莫先生的手说,他不能走,还没看到他娶妻生子,就算走了他也不能瞑目。为了不让老爷子留有遗憾,莫先生才答应与李欣如小姐订婚。生命可这是个奇妙的东西,莫先生一答应订婚,老爷子身体渐渐好了,甚至亲自参加了他们简单的订婚礼。”
说到这里,张旭喝了一大口咖啡。
“安小姐,莫先生的抑郁症一直都没好,他每次想你想到无法控制时,就会用刀片在胸口划上一道,让伤口流血留疤。有一回他划深了,流血不止,幸好那天我折回去看他,把他送去了医院。”
张旭眉头一直紧紧的拧着。
“安小姐,莫先生有多爱你,你永远都想象不出。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会表达的人,他为了成全你,宁愿伤害自己。这次你回来,他的情绪越发不受控制了,也许他的胸口又添了几道新的口子。如果你还爱他,可不可以求你回到他身边,让他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安暖自始至终都低垂着头,锋利的指甲狠狠的掐进肉里,掌心也流出了黏黏的血液。
“安小姐,莫先生对你的爱已经深入骨髓,没有你他活着比死还难。我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再给他一次机会。”
张旭几乎要对安暖磕头。
安暖站起身,暗哑的声音面无表情的说道,“张特助,请你好好照顾他,我和他早已回不去。”
安暖说完转身离开。
“安小姐,你真的能这么狠心吗?”
安暖咬了咬唇,径直离开。
走出咖啡厅,安暖用力抹了把眼睛,模糊,又抹了把,还是模糊。她用力擦着,怎么也擦不干净。
开着车肆意的奔驰,眼睛完全看不清前方的路。最后,她把车停在了路边,趴在方向盘上歇斯底里的哭了出来。
安暖回到家已经很晚,早早都已经睡了,林易川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
看到安暖回去,林易川烦躁的说道,“给你打电话总是不接,安暖,你到底想怎样?”
安暖走到他身边,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说道,“林易川,我们做AI,和我做AI好不好?”
林易川眉头蹙了蹙,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皱着眉道,“没发烧吧,发什么神经?”
安暖顾不得一切,攀上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
林易川被强吻,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用力掰开她的双手,低吼,“安暖,你发什么疯?受什么刺激了?”
“我没有受刺激,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林易川,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他无奈的把她揽入怀里,细声安慰,“好好好,永远在一起,我们永远在一起。无论是谁,都休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那天晚上,他们什么也没做,只紧紧抱在一起入睡。
夜深了,他怎么都无法入眠,清晰的感觉到她冰凉的泪珠低落在他胸口。他知道,这是为另一个男人而流的眼泪。他没有生气,更紧的将她拥入怀中。
说不难受是假的,心里泛酸,胸口还抽痛,可是所有的情绪都抵不上心疼的万分之一。他心疼她,恨不得所有的痛苦由他一个人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