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鹏一回自己房间就给莫仲晖打电话,好在这厮还肯接他的电话,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有事吗?”
“有事,安暖想见你一面,你什么时候有空?”沈辰鹏开门见山地说。
那头沉默着。
沈辰鹏火了,低吼,“别忘了你们还是夫妻关系,你这样一直吊着什么意思?要么继续过日子,要么离婚,总得见面谈一谈吧。我妹妹已经不年轻了,你若是不要她了,趁早放了她,我们还替她另作安排。”
“抱歉,我最近都比较忙。”
“莫仲晖,你别太过分!我就不信你忙到见她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抱歉,真的很忙。”
莫仲晖淡漠的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辰鹏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他气得恨不得把手机直接砸他脸上。
坐下来平静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冷静。他觉得有必要去跟暖暖谈一谈,轻轻敲了敲她的房门,里头响起一声很清脆的‘请进’,他才推门进去。
此时,安暖正靠在床上,拿着手机在把玩。
她脆生生的喊了声‘哥’,每当这丫头喊他‘哥’的时候,他都觉得整颗心都要融化似的。
走到床沿坐下,低沉的声音说道,“怀孕了怎么还拿着手机呢?我要是跑去我爸那边告个状,保证你的手机会被没收。”
安暖努了努嘴,把手机放在了一边。
她现在总习惯性的去看手机,深怕漏掉任何一通电话,可是一段时间下来,手机始终很平静,甚至连个诈骗电话和短信都没有。
“我刚刚给晖子打电话了!”
沈辰鹏开门见山的说。
安暖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怎么说?”
“他说他最近很忙,没时间见你。”
此时此刻,再隐瞒再欺骗只会让这丫头更受伤。
安暖咬了咬唇,垂下了头,原本澄澈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去。
沈辰鹏心疼不已,大手用力扣在她肩膀,低声安慰,“丫头没事,你还有我们。”
安暖咬了咬唇,低低的说道,“我还是想见他一面,不管他有没有空,我明天去莫氏找他,哥,你帮我。”
沈辰鹏无奈的叹气,“暖暖,你这又是何苦了,这个时候就算你去找他,他也不会回到你身边的。给彼此多一点时间吧。”
“不,就明天,我想见他。”
“暖暖。”
“明天是我们的纪念日,领证一百天。”
她每天都在计算,数着日子在过。时间这东西,飞逝的太快,她完全来不及抓住,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沈辰鹏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道,“乖,不早了,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莫氏。”
“谢谢哥。”
沈亦铭也是个爱操心的人,想着安暖的事,他怎么也睡不着。
薛玉兰一觉醒来,发现身边没有人,她起身查看,看到沈亦铭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寒风将他的睡衣吹起,有种说不出的落寞和凄凉。
她轻叹了口气,拿了件他的外套,走出阳台。
把外套搭在他肩头,她陪着他坐了下来,“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在想暖暖和晖子的事?”
“一早我就知道,这俩孩子走到一起不是那么容易,当莫平山和我站在对立面时,我就开始担心,当初也想着拆散他们,可这俩孩子爱得太深。后来我想,他们那么相爱,也许家庭并不能构成任何威胁,在一起也是有可能的。晖子多次在我面前保证,无论他的家人怎么反对,他一定能安暖幸福。我相信了他的话,把暖暖交给了她。到头来才发现,我当初一时的心软,给这丫头带来了更多的痛苦。事情已经到这地步,他们还能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吗?我家丫头还是那么坚定,晖子已经犹豫了。”
薛玉兰也难过,握住他的手,安慰,“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就算操心也没用,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总觉得晖子不会那么轻易放手。”
沈亦铭摇头,声音有些低沉,“如果俩孩子最终以分手告终,我会自责。”
薛玉兰皱起了眉,认真的说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莫平山和莫平江都是自杀,与你无关。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心狠的父亲,用自己的死来反对儿女的感情。”
“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都死在我的地盘,或许我从一开始就放过他们,不等到他们悔改,悲剧就不会发生。”
薛玉兰眉头蹙得更深了,“亦铭,你千万不能这么说,对莫家,你已经够仁慈的了。换做任何人,那俩兄弟都会被定死罪,可是你顾及到暖暖的立场,已经对他们法外开恩,只是他们不懂得珍惜。亦铭,你千万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他们两兄弟的死与你无关。”
沈亦铭深深的吸了口气,不再多说。
“我去看看暖暖睡得怎么样。”他有些不放心。
安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她不停的跑到浴室呕吐,吐到后来变成干呕,整个人瘫坐在浴室,浑身无力,站不起来。
那一刻,她多么希望身边能有个人,用他温暖的大手,扶她一把。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巧合,每次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总不在她身边。
这时,沈亦铭轻轻推门进去,看到大床上竟没有人,他着急的呼喊,“暖暖。”
听到声音从浴室传来,“二舅,我在这里。”
浴室的门是开着的,沈亦铭从外面就看到安暖坐在地上,趴在马桶上干呕。
心里说不出的疼痛,他赶紧走过去把她从地上捞了起来。
“这么冷的天,怎么坐在地上呢。”
安暖笑,淡淡的说道,“我刚刚站不起来。”
沈亦铭心疼得说不出话,眼睛都红了。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大床上,细心的帮她盖上了被子。
“二舅,这么晚,你怎么会过来。”
“我不放心你,想看看你睡得好不好,看来以后晚上也得留个人在你房里照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