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些坚持还是在的。
看到舞台上新郎新娘交换戒指拥吻在一起,童晓在偷偷抹着眼泪。
她最好的朋友结婚了,而她正看着她幸福。
突然想到一句话,多年以后,和我们走进婚礼殿堂的,有多少还是曾经那个他。
钟欣文的身边不再是章霖云,而她的身边也没有了阿哲哥哥。
婚礼过程中也省去了诸如敬酒等环节,毕竟钟欣文怀孕三个月还不到,沈家人怕她太累。
简单的仪式过后,大家开始用餐。
钟欣文捧着捧花走下舞台,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径直走到了童晓面前。
“童晓,我幸福了,下一个轮到你。”
钟欣文把捧花交到童晓手里时,两个姐妹都哭了。
本该高兴的日子,她们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紧紧抱在一起。
“欣文,你一定要幸福,狠狠的幸福。”
“童晓,你也是,赶快找到自己的幸福。”
婚礼结束,大家都按秩序依次离开。
沈辰鹏也就跟一个长辈打了声招呼,转眼童晓就不见了。
他自然知道童晓是故意的,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他跑出酒店,酒店外面太多人,他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
跑回停车场把车开出来,沿着她公寓的方向,一边缓缓开着,一边观察着。
终究还是让他找到了她,人行道上,她清瘦的身影,他一眼便能辨别出。
童晓漫无目的的走着,公寓离酒店不远,她想着走走就到了,可仿佛已经走了好久,还有好远的路。
手臂突然被人从伸手扣住,她还没来得及去思考,那股力量将她往后一拉,身子撞到了坚硬的胸膛。
几乎不用去看,他身上的味道太过熟悉。
“童晓,我爱你,我们也结婚吧。”
昏黄的路灯下,两个相拥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合二为一。
童晓在他怀里发出两声闷哼。
他松开她,双手用力扣在她双肩,皱着眉问,“你笑什么?你不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我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了。对你的爱已经深入骨髓,拔不出来了。”
“可是我对你的讨厌也已深入骨髓。”
她的语气明明很淡,却如一把利刃,狠狠的插进了他的胸膛。
“你无法想象当初我躺在手术时做清宫手术时的那种痛,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尝到比这更痛的滋味。可即便那样痛过,我还是控制不住的爱你,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以为经历过失去,我们会更懂得珍惜彼此。可当我躺在你身下,你喊着顾秋的名字,把我当成她,我才知道有一种心痛,比做清宫手术还痛。”
“童晓……”
“有人说得不到最痛,其实不是,珍惜过,失去,才是最痛。”
他双手有些颤抖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珠,“童晓,相信我,我再也不会让你经历这些,哪怕一辈子都不要孩子,我也可以做到。”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
“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请放过我,这是我现在唯一想要的,求你成全。”
她转身离开,路灯下,重合的身影渐渐分开,越来越远。
有时候,也许不是不爱了,而是不敢再爱了。有些痛,疼过一次就不想再疼第二次。
她走了好久好久才走回小区,她也知道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直到她走进楼道,跨进电梯。
到了她公寓的楼层,她已经筋疲力尽,只想好好睡一觉。
从电梯里出来,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倚在她公寓的门框上。
“boss?”
她轻唤了一声。
某人抬起头,复杂的神情望着她,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看着。
“这么晚找我有事吗?怎么不先给我打个电话呢?”她笑着走过去询问。
走到他面前,修长有力的手臂将她揽进了怀里,紧紧的圈着。
童晓被这拥抱搞得莫名其妙,皱着眉问,“总裁,你怎么了?”
他双臂将她抱得越发紧,仿佛要将她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彻,“丫头,这六年你为我受了多少委屈?”
熟悉的称呼,久违的温柔,她瞬间明白了一切。
张开双臂回抱住他,用力的抱着。
很多时候,她想要的仅仅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再无助,再彷徨,也知道身后有人守护着她。
“丫头,对不起,六年来亏欠你的,我会依依补偿。”
她发现此时此刻的自己是那样脆弱,任何一句触及心灵的话都足以推倒她的心房。
头深深的埋在他健硕的胸膛上,她哭得像个孩子,仿佛想要把这六年来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一并都发泄出来。
直到现在都还清晰的记得,得知他乘坐的航班失事,那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即便后来他出现,好好的活着,却失去了记忆,她都觉得这不是他,不是她的阿哲哥哥。
此时此刻,这个拥抱着她,温柔的喊着‘丫头’的男人,她才相信阿哲哥哥真的回来了。
看着怀里泣不成声的丫头,一颗心仿佛就要窒息。他那么疼爱的丫头,在他消失的这六年,独自承受了多少痛苦与委屈。
自责,懊悔,心疼,五味陈杂。
“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谁也休想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童晓大哭一场,一身狼狈的进了浴室,收拾好自己出来时,郝哲还没离开,这厮正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
“你在干嘛呢?”
童晓倚在门框上问。
“你不是参加婚礼嘛,参加婚礼通常都吃不饱吧,给你煮了碗鸡蛋面,去外面坐着,很快就好。”
从前他也是这么宠她,她一向不爱吃早餐,大一那年,他之所以每天往她学校跑,最重要的原因是监督她吃早餐。童晓高中学习最紧张那会儿,曾急性肠胃炎被紧急送到医院,他知道后从北京跑回锦江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