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的一声,刺耳的刹车上,车速太快,车子没能及时停下,常梓飞的身体被撞飞了。
“轰——”那一刻,安暖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看到何思琪开着车逃离。
她疯了似的跑到常梓飞身边,歇斯底里的喊着,“常梓飞,你醒醒,醒醒,不要吓我,救命,求你们救救他,常梓飞,我爱你,你快醒醒,求你醒过来。”
好心的路人报了警,喊了救护车。
到了医院,她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痛哭。
三年前,在监狱里,听到父亲死亡的消息,她也是这样的无助,老天爷怎么可以对她如此残忍。
常家一家很快赶到了医院,倪慧走过来对着她拳打脚踢,一脚一脚的踢在她身上,一拳一拳的打在她头上。
倪慧哭着喊着,声音大的仿佛整个医院都能听到,“你这个扫把星,克星,你克死了你妈,克死你爸,现在又来害我儿子,我那么的反对你们,你这个不要脸的****,勾引我儿子,如果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跟你同归于尽。狐狸精生得女儿也是狐狸精,你怎么不先把自己给克死!骚狐狸,我们常家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这辈子你不肯放过我们……”
倪慧的话语越说越脏,手上脚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后来索性觉得不过瘾,用力的拽安暖的头发,“滚,你给我滚,你这个狐狸精,给我滚……”
安暖捂着自己的双耳,哭得没了力气,任由倪慧在她身上发泄。
莫仲晖一听到消息立刻赶到医院,他害怕的情景还是看到了,倪慧这个疯女人竟然硬生生的把安暖打得鼻青脸肿,头发被揪了好几戳,身上也不知道被踢紫了几块。
他生气的走过去,一把推开了疯女人,将安暖解救出来。
他想要把她抱起来,护在怀里,可安暖却发了疯似的双手吊着手术室的门把手,怎么都不肯撒手。
倪慧虽然已经逼近疯狂的边缘,可她还是知道莫仲晖的厉害,常柏也抱着她,不让她再发疯。
一干人足足等了十个多小时,从天黑等到天亮,手术室的门才终于彻底打开。
医生摘下白口罩,严肃的说道,“病人身上有多处骨折,生命体征平稳,如果四十八小时之内醒不过来,很可能变成植物人,你们家属要有心理准备。”
倪慧一听,又疯了似的去抓安暖,锋利的指甲在她脸上抓出一道红痕。
莫仲晖狠狠的推开她,冰冷的声音几近吼叫,“你再碰她一下试试!”
倪慧想要冲进去看儿子,医生不让,直接转到ICU。
安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她一下子推开了所有的阻挡,冲过去看了常梓飞一眼。他身上插满了管子,几乎找不到眼睛在哪里。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常梓飞到了ICU,一切都归于平静。
沈琴风走过来拍了拍莫仲晖的肩膀,认真的说道,“你先带安小姐回去,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这里交给我吧。”
安暖蹲在了走廊的角落,彻底沙哑的声音说着,“我不走,我哪里都不去,我要在这里等他醒来。”
莫仲晖有些火了,隐忍的说道,“你在这里抵什么用,你进不了ICU,看不到他,你在这里只会影响他母亲的情绪。先跟我走,一有消息我就带你过来看他。”
“不,我不走,我就要在这里,我要在这里陪着他。”
安暖拂开所有人,就这样蹲坐在地上。
莫仲晖没办法,在这里陪着她,喂她饭不吃,喂她水不喝。整整一天一夜,她就这样呆子似的坐在地上,眼泪流了又流,流到后来剩下低低的抽泣。
张旭看不下去了,安暖不吃,莫先生也陪着不吃,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莫先生,您吃点吧,如果连您都倒下去了,谁来照顾安小姐。”
莫仲晖手一挥,饭碗掉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陪着她饿了整整两天,常梓飞仍然没有醒来。
常家人已经绝望,每每听到倪慧歇斯底里的哭喊,安暖整颗心都跟着揪在一起。
四十八小时已过,常梓飞还是没有醒来。
沈琴风最后一次来报告消息,脸色十分的沉重,“莫先生,常梓飞的生理状态非常平稳,可还是没醒过来,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先已转到普通病房。”
安暖一听,哭着奔向病房,刚闯进去,被倪慧给轰了出来。
她甩起来两巴掌狠狠的抽在安暖脸上,“你这个扫把星,你还敢来看我儿子,你已经把他害成这样,你怎么还有脸来见他,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不然我一定杀了你,跟你同归于尽。”
安暖在倪慧面前跪了下来,沙哑的声音哭着哀求,“倪阿姨,求你让我见他一面,也许我能唤醒他。”
“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滚!”
倪慧刚要动手,看到莫仲晖走过来,她才收了手。转身进了病房,锁上了门。
莫仲晖见她这副模样,开始来硬的,打横将她抱起。
安暖在他怀里死命的挣扎,锋利的手指在他脖子上掐出一道道的血痕,声嘶力竭的哭喊着,“莫仲晖,你放我下来,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在这里陪常梓飞,你放开我。”
沈琴风站在一旁,手里拿着针筒。
“沈琴风,给她打镇定剂。”
一针下去,安暖终于安静了下来,软软的倒在了他肩上。
“莫先生,剂量有些大,让安小姐好好睡一觉吧。”
药物的作用,安暖沉沉的睡了一觉,睁开眼睛,一切都像做梦似的,周遭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她宁愿一切是场梦境,没有车祸,没有意外。
莫仲晖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沈琴风计算着她这个点会醒来,他便让人熬了这粥。
在床沿坐下,他扶着安暖坐起身,柔声哄着,“乖,把这粥喝了,你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安暖手一挥,滚烫的粥全数撒在他身上,他的眉头拧了拧,有些不悦的看着她,却也没有任何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