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老影不离,相知如一人。”这是友人对我们夫妻俩夫唱妻和的真实写照。是啊,即将完成的《写给今天的回忆》一书,与其说是我爱人的精心之作,倒不如说是我们情脉相投的又一例证。
当我爱人把他和一个青年点的同学当年上山下乡的一些知青往事跃然纸上的时候,我真替他高兴。其一,60岁这个年龄,多动动脑筋、动动手,有益于身体健康;其二,做一件自己喜欢做的事,并坚持做到底了,有益于心情;其三,他能够把40多年前,那段知青经历的以及他们见到的听到的事,毫无遮掩地修饰,淋漓畅快地记录下来,留下一笔个人的精神财富,有益于成就幸福。
不论这段特殊的历史功过如何,但这段经历在他的脑海里留下来的特殊印记,并非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忘却。山里人那种坚忍不拔、勤劳奋斗的意志品质;善良正直、真诚热情的做人准则;郭堡村人对他及这帮年轻人的迁就与宽容、关心与呵护的博大胸怀;在这里铸就的战友情、兄弟情、乡情和亲情……都是他这辈子忘不掉的。特别是他们曾经给这个封闭的小山沟,带去的一缕生活阳光;曾经给这寂静的贫困山村,带去的欢歌笑语;也曾经给这个本是贫瘠的土地,带去的无私无畏和一片爱心;更曾经给这里的孩子们,带去的新思想和新希望等积极的一面,也是永远抹煞不掉的。
2011年3月,我爱人正式退休。他说有一个愿望,想把自己上山下乡的知青生活轶事写下来,并和我快乐地叙述着怎么写回忆。我说:“赶紧找纸,把回忆起的东西记下来,回忆不清的地方,赶紧找和你一个青年点的同学。”于是,能够找到的同学,几乎全部采访到了。本是性格内向的他,聊到往事时滔滔不绝,一个电话个把小时是常事。特别是一个星期天的晚上,女儿按常规每周从北京来一次电话,问寒问暖时,我无意中说:“女儿,你老爸最近在做一件伟大的事,要把40多年前自己上山下乡的知青生活写出来。”女儿说:“好呀,让我爸接电话。”电话那头女儿说:“老爸,你慢慢写,我和魏捷给你出书。”女儿的一句话,让我爱人兴奋了好几天,激励鼓舞着他,并倾注他有生以来的最大心血,挑灯熬夜,反复推敲,一气呵成,从心底慢慢地掀开了他知青生活的一页,二十六个小故事,近四万字,耗时两个多月。
截止到2011年8月底,我爱人写的初稿出来了,我是第一个拜读者。阅读时,既传出我朗朗的笑声,也有我无语低沉的哭声;既传出我的赞叹声,也有我揪心的大叫声;既传出我的谴责声,也传出我情不自禁的“怎么可能”、“这怎么行”、“怎么能这样生活”等的悲调声。尽管他的文字表述能力有限,尽管思绪有些断断续续,尽管细节有些模糊,尽管记录的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还不够完整。但是,当你通篇读完的时候,感觉好像一部电视连续剧,一个故事自成一章,但思想、脉络、过程简洁而紧密相连。因为记录的是一群当时只是一个个十七八岁的思想无忌、性格狂野的青春少年,难免顽劣与粗野。记录的是他们从“吃粮不管烧”的城里生活,一下子到了一个完全封闭的坐井观天的自食其力的贫困农村生活的巨大落差,难免悲伤与痛苦;记录的是他们在农村一千一百多天里的一桩桩、一件件、一幕幕,做的蠢事、傻事、坏事和好事交织在一起的故事。对他个人而言,通过对自己这段人生的追忆,其实也若隐若现地总结了自己大半生的成功与失败。
复阅再三,掩卷沉思。我仿佛漫步在书境中,品味经历,品位生活,品味幸福。夫君用热血与真诚,感恩与怀恋成就了自己多年的夙愿。他以轻巧空灵的笔法,深蕴含蓄的感情,写出了富有概括意义的人生感慨,抒发了感叹流年,珍视往昔的悠悠情怀,着实可亲、可敬、可赞。
写到这儿,我要说,作为一名不以笔墨为生的人来说,想完成此作并非易事。其间的理解、鼓励、支持必不可少。借此机会,对我女儿和女婿对他老爸的鼎力支持,并呈现出的一片孝心,对老同学提供的一些素材和照片,对好朋友张玲女士的修改和建议,对朋友帮助完成几万字初稿打字的繁重任务,一并表示深深的谢意。
作者的妻子刘爱华
二〇一一年九月八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