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刘思佳一本正经对温玉清说：“你知道你为什么失利吗？”
“不知道？”温玉清满脸疑惑的回答。
刘思佳慢慢地道来。当官的人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当官是一种艺术，你根本就不是那块料，你一窍不通，所以你根本就沾不上边。当官首先要不要脸，你脸皮没有那么厚，所以你根本就提拔不上。你没有能力，能力就是按部就班，不出事，不惹事就行。即使你干的再好，再有能力，出了事给领导惹了麻烦，那便是无能。古训“女子无才便是德”，便是现在领导的最好写照。你不会拍马屁，把领导伺候好，伺候得舒舒服服服服帖帖。你没有看穿领导想什么要什么的能力，你不能很好地给领导把脉，你不知道领导哪里痛哪里痒。你不会时不时和领导联络感情，陪领导跑步游泳打球。你手无束缚之力，不能说服不过别人脱衣服就打，你没有师兄没有师弟，黑道没有人给你帮忙，你怎么能有个好的工作环境；你家无权无势，出了事，没人给抹平。眼下流行“地痞流氓当村长，县里有人当乡长，市里有人当县长，省里有人当市长”你哪里也没有人，还想当什么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你有良心，所以你什么事业也做不成，现在道德观念堕落，丧尽天良，羞辱之心全无，有良知良心的你就下不去狠心，你就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大事也做不成。你不会即当婊子又立牌坊，一边大红大紫，一边收受贿赂。你不会吹牛，没有树立形象的能力，现在做什么都需要形象。你看人家徐德志那才叫会干活，工作得让领导看得见摸得着群众称赞，你不会找网络水军，一夜之间就串红。你不会争不会抢，你不争不抢，别人不但不说你素质高，而是说你傻蛋一个。你必须拉下脸皮不要脸，别不好意思，现在不要脸的人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打击报复，挖墙脚、打小报告，放冷箭等比比皆是。能力不行用武力，法制不行用黑道，礼仪不行用流氓，好心不行用黑心，你温玉清能做到吗？现在领导不是看你怎么把工作做好，不是看你怎么一心一意便民利民工作，而是看你和领导战斗不战斗同一个阵营，守卫不守卫同一个战壕，攻击不攻击同一个堡垒。你不会买不会请，即使你会买会请，只要达不到领导把你看成心腹，把你看成一个战线上的人，他也不会用你。你没有忍劲，不能够忍辱负重，不能够承受领导侮辱打骂，不会呈现出领导侮辱之后毫无怨言笑脸相迎的表情。你不会低三下四地做儿子装孙子。你不会欺上瞒下，你不敢贪不敢占。你没有钱，你不能“提钱进步”；你不是女人，你又不能“日后提拔”。别的不说，就这些已经足够了。这些你都不会，你还想当什么科长，滚一边去吧。假如我是领导，我也不会提拔你。
“这样看来，按你说的，这竞争上岗的失利都怪我自己了？是我做的不够达不到领导要求。”温玉清不禁疑惑了，别看他是个男子汉，在关键的事上，对问题看的透彻倒不如刘思佳一个女人。刘思佳见他到现在还走不出思维的局限性，怕他钻牛角尖，接着又滔滔不绝起来。
傻家伙，你也用不着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而是人的价值观发生了变化。现在很多人不是奉献而是索取；不是吃苦耐劳而是贪图享乐；不是大公无私而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而是有权不使过期作废。人人不以贪污腐败为耻而以贪污腐败为荣；不以诚信为本而以欺诈为荣；不以慈善为本而以作恶为荣；不以遵纪守法为本而以违法乱纪为荣。有句话说的好，我们的思想文化阵地如果无产阶级不去占领，非无产阶级就必然会去占领。别看现在社会物质生活如此发展，精神生活却非常困乏，从而导致我们的价值观相对落后的原因，促使贪污腐败吃喝玩乐等不正之风如此盛行。这也并不可怕，也用不着大惊小怪，现在的不良现象只是社会发展中不可避免的异常，就像人平时得个头疼发热感冒一样，通过自身的调节，有时稍微吃点药打点针，过不了几天就会痊愈。没看到吗，看红景、走红线、唱红歌已遍大江南北，还怕几天跳梁小丑的表演？
刘思佳一篇长篇大论，温玉清点头称赞，佩服地五体投地。她望着温玉清，见他仍有疑惑，于是逗他说：“既然领导对你这样，以后咱就不给他干了，不给他出力了，混个工资就行。你看看你们瀛洲局混天耗日的也多的是，谁也管不了，谁也不敢管，谁也不敢问。自己屁股都擦不干净，还敢管敢问别人吗？”
“你怎么成了这种人。”温玉清满脸吃惊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对刘思佳说，“咱领着纳税人的工资，起码要对得起自己的工资和良心，就是不为领导出力，也该为纳税人出力，怎么能混呢？”
刘思佳弄了个大难堪，满脸通红，哑口无言。
三
一条小溪蜿蜒在大山的深处，在山沟里静静地流淌，消失在茫茫的森林里。一群鸭子在小溪里戏水，追逐水中大摇大摆畅游的鱼儿，溅起的水花正好落在洗衣服的舒东方妻子的身上。妻子手持棒槌，重重地锤着石板上衣服，满腔的怒气都撒在这没有知觉的衣服上，静静地山谷回荡着咚咚咚的响声。
舒东方妻子身后是山里少见的缓坡，缓坡上一排红瓦房掩映在漫山遍野的野生层林中，一道矮墙把瓦房象征性地一分为二，一为生活区，一为办公区，这就是瀛洲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