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大师的做人笔记
7139900000030

第30章 生活是一首幸福的歌(4)

世界上现在挤满了人,拥挤到了前所未有的、可怕的程度,这些人不断地互相磕磕碰碰。在这些人当中,多数是你不认识的,有些是你不喜欢的,比如说不喜欢他们的肤色,不喜欢他们鼻子的形状,不喜欢他们擤鼻子的样子,不喜欢他们总不擤鼻子,不喜欢他们讲话的方式,不喜欢他们的气味、他们的服饰、他们对爵士乐的迷恋或者他们对爵士乐的反感等等。那么你该怎么办呢?你有两种处理方法可以选择。一种是纳粹式的:对于你不喜欢的某些人,你把他们杀掉、流放,或者隔离,然后你就昂首阔步地向世人宣称只有你才是人类的精华。我喜欢的是另一种方法,它远不如上一种那样激动人心,可是它符合民主国家的立国原则。如果你不喜欢某些人,你要尽可能地容忍他们。别试图去爱他们,那只会徒劳无获。你要努力对他们采取宽容的态度。只有以这种宽容为基础,我们才有可能建设一个文明的未来。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作为战后世界发展的基础。

我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这个世界现在正需要静态的美德,傲慢、暴躁、愤怒和复仇欲都解决不了问题。我已经对一切动态的、攻击性的理想失去了信心,因为它们一旦实施起来,几乎总要使成千上万的人受到残害或者监禁。对于“我要清理这个国家”或者“我要把这个城市清洗干净”这一类的话,我的反应是恐惧和厌恶。这种做法在从前也许不那么可怕,因为那时世界还比较空;现在则不同了。在当今世界,国与国相互交织在一起,一个城市与周围地区也有着不可分割的有机联系。我还要指出一点:迅速重建不太可能。无论建筑家们怎样精心设计,我依然不相信我们拥有适于重建的心理状态。按照人类走过的历史来判断,重建的前景也许不错,但那是从长远来看。文明总不免经历一些奇异的倒退,而我觉得我们正处于这样一个倒退阶段。我们必须承认这个事实,并以此为出发点来采取行动。我相信,在建立和平之后,宽容就成为必不可少的东西。举个实例来说:我一直在想,假如和约签订之后,我遇到了曾与之战斗的德国人,我该作出何种反应。我不该试图去爱他们,我在心里找不到这种情感,我至少还记得他们打碎我那窄小丑陋的公寓楼里的一扇窗的情景。但是,我会努力去容忍他们,因为那符合常理,因为战后我们还要与德国人共同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不可能铲除他们,正像他们未能成功地铲除犹太人一样。我们将容忍他们,这并非出于什么高尚的理由,而仅仅是因为我们有必要这样做。

我并不把宽容视为一种伟大的、永久的、神圣的原则,虽然我可以引用基督的名言“在我主的房中有许多间屋”来支持这一观点。宽容只是权宜之计,适用于一个过挤过热的星球。当爱消退时,宽容依然存留,而爱消退起来是很快的;我们只要走出家门,离开亲友,与一群陌生人一起排队买土豆,爱马上就消退了。在队列中需要宽容,否则你就会想:“这队为什么这么慢?”在地铁中也需要宽容,否则你就会想:“这些人为什么这么胖?”在打电话时也需要宽容,否则你就会想:“这人为什么这么聋?”或者“这人为什么这么口齿不清?”在街头、在办公室、在工厂里都需要宽容,而最需要宽容的莫过于阶级之间、种族之间和国家之间了。宽容本身是单调的,但它要依靠想象力来获得,因为你必须为别人设身处地地着想,这算得上是一种有益的精神训练。

为容忍别人而不断努力,看上去好像是柔弱甚至没有骨气的行为,因而它有时会引起性格豪爽之人的反感。伟大人物提倡宽容的例子,我并不能举出很多。

圣保罗不讲宽容,但丁也不讲。不过,我毕竟还是能想起一些名字的。在两千多年前的印度,笃信佛教的国王阿索卡让人镌刻碑文,不是要记载他本人的丰功伟业,而是告诫世人要存宽恕之心,要相互理解,要维护和平。在400年前,荷兰学者伊拉斯莫超然于狂热的新教和旧教徒的争斗之外,并因此受到了两派的夹击。同属16世纪的法国作家蒙田在他那宁静的乡村房子里写出了诙谐、精妙、机智的文字,直到今天,文明的人们还能从中获得乐趣和信心。在英国则有哲学家约翰·洛克,自由党成员、开明的神甫西德尼·史密斯,还有劳维斯·狄更生,他的《现代论集》是论宽容的经典之作。在德国——没错,是在德国——出现了歌德。所有这些人都支持我在前文中尽力要表达的信条。它尽管是静态的,但对于拯救这个拥挤不堪的世界却是必不可少的。

最后我还有两句话。首先,狂热表现在别人身上就很明显,表现在自己身上就难以觉察了。比如说,我们很容易看到纳粹在搞种族歧视,他们从得势以来在这方面的所作所为早就臭名远扬了。可是,我们自己真的是无可指责的吗?与纳粹相比,我们的罪责要轻得多。然而,不列颠帝国里果真不存在种族歧视吗?不存在肤色问题吗?假如对你来说,宽容不仅仅是一个虔诚的字眼,那么我请求你仔细想一想这个问题。我的另一句话是要反驳某些人可能会提出的异议。宽容不等于软弱,容忍别人不等于向他们让步。这样一来,问题就变得复杂了,可是文明的重建必然是个复杂的过程。我只是坚信一点:除非上帝想要使房子建成,否则建房人只能是白费力气。也许,当房子建成之后,它会迎来爱的光临。到了那一天,这个在私人生活中最伟大的力量也将主宰公共生活。

缺陷之美厨川白村(日)

厨川白村(1880~1923),日本文学批评家。生于京都,1904年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英文科,后在高校任教。1912年因研究专着《近代文学十讲》获得学术界的好评,以后又发表了《出了象牙之塔》、《苦闷的象征》和《文艺思潮论》等专着和批判传统婚姻观念、提倡婚姻自由的《近代恋爱观》等。他的着述在19世纪初由鲁迅、田汉等人译介到中国,对中国现代文学的影响很大。

在绚烂的舞蹈会,或者戏剧、歌剧的夜间,凝了妆,笑语着的许多女人的脸上,带着的小小的黑点,颇是惹人的眼睛。虽说是西洋,有痣的人们也不会多到这地步的。刚看见黑的点躲在颊红的影子里时,却又在因舞衣而半裸了的脖颈上也看见一个黑点。这里那里,这样的妇女多得很。这是日本的女人还没有做的化妆法,恰如古时候的女人的眉黛一样,特地点了黑色,做出来的人工的黑子,名之曰beautifulspot,漂亮透了。

也许有人想:这大概是,妓女,或者女优、舞女所做的事吧。堂堂乎穿着robedecollete的礼装的lady们就这样。

故意在美的女人的脸上,做一点黑子的缘故,和日本的重视门牙上有些黑的瑕疵,以为可以增添少女的可爱相是一样的。

如果摆出学者相,说这是应用了对照(contrast)的法则的,自然就不过如此。白东西的旁边放点黑的,悲剧中间夹些喜剧的分子,便映得那调子更加强有力起来。美学者来说明,道是effect(效果)增加了之故云。悲剧《玛克培斯》

(Macbeth)的门丁这一场就是好例。并不粉饰也就美的白皙人种的皮肤上,既用了白粉和燕支加工,这上面又点上浓的黑色的beautifulspot。粉汁之中放一撮盐,以增强那甜味,这也就是异曲同工吧。

“浑然如玉”这类的话,是有的,其实是无论看怎样的人物,在那性格上,什么地方一定有些缺点。于是假想出,或者理想化出一个全无缺点的人格来,名之曰神,然而所谓神这东西,似乎在人类一伙儿里是没有的。还有,看起各人的境遇来,也一定总有些什么缺陷。有钱,却生病;身体很好,然而穷。一面赚着钱,则一面在赔本。刚以为这样就好了,而还没有好的事立刻跟着一件一件地出来。人类所做的事,无瑕的事是没有的,譬如即使极其愉快的旅行,在长路中,一定要带一两件失策,或者什么苦恼、不舒服的事。于是人类就假想了毫无这样缺陷的圆满具足之境,试造出天国或极乐世界来,但是这样的东西,在这地上,是没有的。

在真爱人生,而加以享乐,赏味,要彻到人间味的底里的艺术家,则这样各种的缺陷,不就是一种beautifulspot么?

性格上、境遇上、社会上,都有各样的缺陷。缺陷所在的处所,一定现出不相容的两种力的纠葛和冲突来。将这纠葛这冲突,从纵,从横,从上,从下,观看了,描写出来的,就是戏曲,就是小说。倘使没有这样的缺陷,人生固然是太平无事了,但同时也就再没有兴味,再没有生活的功效了罢。正因为有暗的影,明的光这才更加显着的。

有一种社会改良论者,有一种道德家,有一种宗教家,是无法可救的。他们除了厌恶缺陷,诅咒罪恶之外,什么也不知道。因为对于缺陷和罪恶如何给人生以兴味,在人生有怎样的大的necessity(必要)事,都没有觉察出,是不懂得在粉汁里加盐的味道的。

酸素和水素造成的纯一无杂的水,这样的东西,如果是有生命的自然界中是不存在的。倘是科学家在试验管中造出来的那样的水,我们可是不愿意尝。水之所以有甘露似的神液(nectar)似的可贵的味道者,岂不是正因为含着细菌和杂质的缘故么?不懂得缺陷和罪恶之美的人们,甚至于用了牵强的计策,单将蒸馏水一般淡而无味的饮料,要到我们这里来硬卖,而且想从人生抢了“味道”去。

可恶哉他们,可诅咒哉他们!

听说,在急速地发达起来的新的都会里,刑事上的案件就最多。这就因为那样的地方,跳跃着的生命的力,正在强烈地活动着的缘故。我们是与其睡在天下太平的死的都会中,倒不如活在罪的都会而动弹着的。

小心地不触着罪恶和缺陷,悄悄地回避着走的消极主义、禁欲主义、保守思想等,在人类的生活方法上,其所以为极卑怯,极孱头,而且无聊的态度者,就是这缘故。说是因为要受寒,便不敢出门的半病人似的一生,岂不是谁也不愿意过的么?

因为路上有失策,有为难,所以旅行才有趣。正在不如意这处所,有着称为“人生”这长旅的兴味的。正因为人类是满是缺陷的永久的未成品,所以这才好。一看见小结构的整顿成就了的贤明的人们之类,我们有时竟至于倒有反感会发生。比起天衣无缝来,鹑衣百结的一边,真不知道要有趣多少哩。

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海伦·凯勒(美)

海伦·凯勒(1880~1968),出生19个月时因疾病而成为盲聋哑残疾人。二十岁时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取拉德克利夫学院,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位获得文学学士学位的盲聋哑人。不仅如此,她还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一位着名作家和社会活动家,终生致力于救助残疾人的事业,建立了许多慈善机构,并获得总统自由勋章,这是美国公民的最高荣誉。

我们都曾读到过这样激动人心的故事:故事的主角能活下去的时间已经很有限了,有的可以长到一年,有的却只有24小时。对于这位面临死亡的人打算怎样度过这最后的时日,我们总是感到很有兴趣——当然,我说的是可以有选择条件的自由人,而不是待处决的囚犯,那些人的活动范围是有限的。

这一类的故事使我们深思,我们会想到:如果我们自己也处于同样的地位,该怎么办?人都是要死的,在这最后的时辰,应当做一点什么?体验点什么?和什么人往来?在回首往事的时候,什么使我们感到快乐?什么使我们感到遗憾?

我常想,如果每一个人在刚成年时都能突然聋盲几天,那对他可能会是一种幸福。黑暗会使他更加懂得光明之可贵;寂静会教育他懂得声音的甜美。

我曾多次考察过我有眼睛的朋友,想让他们体会到他们能看到些什么。最近,我有一位很要好的朋友来看我,她刚从森林里散步回来。我问她发现了什么。“没有什么特别的。”她回答。好在我对这类的回答已经习惯了。因为很久以来,我就深信有眼睛的人所能看到的东西其实很少,否则,我是难以相信她的回答的。

我问我自己,在树林里走了一个小时,却没看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这难道可能么?我是个瞎子,但是我光凭触觉就能发现数以百计的有趣的东西。我能摸出树叶的精巧的对称图形,我的手带着深情抚摸银桦的光润的细皮,或者松树的粗糙的凸凹不平的硬皮。在春天,我怀着希望抚摸树木的枝条,想找到一个芽蕾,那是大自然在冬眠之后苏醒的第一个征兆。我感觉到花朵的美妙的丝绒般的质地,发现它惊人的螺旋形的排列——我又探索到大自然的一种奇妙之处。如果我幸运的话,在我把手轻轻地放在小树上时,还能偶然感到小鸟在枝头讴歌时所引起的欢乐的颤动。小溪的清凉的水从我撒开的指间流过,使我欣慰。松针或绵软的草叶铺成的葱茏的地毯比最豪华的波斯地毯还要可爱。春夏秋冬一一在我身边展开,这对我是一出无穷无尽的惊人的戏剧。这戏的动作是在我的指头上流过的。

我的心有时大喊大叫,想看到这一切。既然我单凭触觉就能获得这么多的快乐,视觉所能展示于人的,又会有多少!但是很显然,有眼睛的人看见的东西却很少。他们对充满这大千世界的色彩、形象、动态所构成的广阔的画面习以为常。也许对到手的东西漠然置之,却在追求自己所没有的东西,是人之常情吧。

但是,在有光明的世界里,视觉的天赋只是被当成一种方便,而不是当作让生命更加充实的手段,这毕竟是令人非常遗憾的事。

为了更好地说明问题,不妨让我设想一下,如果我能有,比如说,三天的光明,我最希望看到什么东西。在我设想的时候,你也不妨动动脑子,设想一下如果你也只能有三天光明,你打算看见些什么。如果你知道第三天的黄昏之后,太阳便再也不会为你升起的话,你将如何使用这宝贵的三天呢?你最渴望看见的东西是什么呢?

如果由于某种奇迹,我能获得三天光明,然后再回到黑暗中去的话,我将把这段时间分成三个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