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吃茶去:与星云大师一起参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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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禅的功课(2)

有一个学僧到法堂请示禅师道:“禅师!我常常打坐,时时念经,早起早睡,心无杂念,自忖在您座下没有一个人比我更用功了,为什么就是无法开悟?”

禅师拿了一个葫芦、一把粗盐,交给学僧,说道:“你去将葫芦装满水,再把盐倒进去,使它立刻溶化,你就会开悟了!”

学僧依样画葫芦,遵示照办,过不多久,跑回来说道:“葫芦口太小,我把盐块装进去,它不化;伸进筷子,又搅不动。我还是无法开悟。”

禅师拿起葫芦倒掉了一些水,只摇几下,盐块就溶化了。禅师慈祥地说道:“一天到晚用功,不留一些平常心,就如同装满水的葫芦,摇不动,搅不得,如何化盐,又如何开悟?”

学僧:“难道不用功可以开悟吗?”

禅师:“修行如弹琴,弦太紧会断,弦太松弹不出声音,中道平常心才是悟道之本。”

正字与反字

有一个沙弥满怀疑虑地问无名禅师道:“禅师,您说学佛要发心普度众生,如果一个坏人,他已经失去了做人的条件,那就不是人了,还要度他吗?”

禅师没有立刻作答,只是拿起笔来,在纸上写了一个“我”字,但字是反写,如同印章上的文字正反颠倒。

禅师问道:“这是什么?”

沙弥:“这是个字,只是写反了。”

“什么字呢?”

“一个‘我’字。”

禅师追问:“写反的‘我’字算不算字?”

“不算!”

“既然不算,你为什么说它是个‘我’字?”

“算!”沙弥立刻改口道。

“既算是个字,你为什么说它反了呢?”

小沙弥怔住了,不知如何作答。

禅师:“正写是字,反写也是字,你说它是‘我’字,又认得出那是反写,主要是你心里真正认得‘我’字。相反的,如果你原不识字,就算我写反了,你也无法分辨,只怕当人告诉你那个是‘我’字以后,遇到正写的‘我’字,你倒要说写反了!”

禅师又接着说:“同样的道理,好人是人,坏人也是人,最重要的在于你须识得人的本性,于是当你遇到恶人的时候,仍然一眼便能见到他的善恶,并唤出他的本性,本性既明,便不难度化了。”

善人要度,恶人更要度,越是污泥越可长出清净莲花,放下屠刀,可以立地成佛。所谓善恶正反,只在一念之间。“善恶是法,法非善恶。”从本性上看,没有一个人不可度!

不是你的话

文偃禅师最初要去参雪峰禅师时,来到了雪峰庄,碰到一位学僧,就问道:“你今天要上山吗?”

“是的。”学僧回答。

“请您帮我带几句话给雪峰禅师,但不要说是我的话。”

“可以。”

“你到山中,见方丈上堂,大众才集合,便出来握着手腕,直立在他的面前说:‘你这个老头子,颈上的铁枷,为什么不脱下来?’”

这位学僧——地依照文偃禅师所指示的去做了,雪峰禅师听他这么说,便下座拦胸抓住他,说道:“快说!快说!”

学僧答不出来,雪峰便推开他,说道:“这不是你的话。”

学僧:“是我的话。”

雪峰大声吩咐道:“侍者去拿绳子棍棒来!”

学僧一吓,赶快改口说道:“不是我的话,是庄上从浙江来的一位文偃禅师,教我来说的!”

于是,雪峰对大众说道:“你们去庄上迎接五百人的导师吧!”

第二天,文偃见到雪峰,雪峰一见面便问:“因了什么得到这境界?”

文偃低下头。

从此,师生心心契合,文偃就在雪峰处住了下来,雪峰传授给他禅法。

在禅的世界里,真的假不了,假的不会真。悟道的斤两有多少,在明眼人面前怎样也瞒不了的。

出去

有一次,黄龙慧南禅师向一个侍立在他身旁的学僧问道:“百千三昧,无量法门,作成一句话说给你,你还相信吗?”

“师父真诚的言语,怎敢不信?”

黄龙指着左边说:“走到这边来!”

学僧正要走过去,黄龙忽然斥责道:“随声逐色,有什么了结的时候?出去!”

另一位学僧知道了这事,立即走进去。黄龙也用前面的话问他,他也回答:“怎敢不信!”

黄龙禅师又指着右边说:“走到这边来!”

这位学僧坚持地站在原来的位置,不向右边去。黄龙又斥责道:“你来亲近我,反而不听我的话,出去!”

禅者不悟道时,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如果悟道时,大地山河,一切都是佛法。禅宗有公案:你有拄杖子,我给你的拄杖子;你无拄杖子,我夺却你的拄杖子。叫走这边,这边不对;叫走那边,那边亦错。不是这边,不是那边,仍要出去,只因学僧未契于心。假如学僧走左边,再到右边,然后站原地,不知黄龙禅师还有什么高招吗?

空色本来同

有学僧请示赵州禅师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此理如何解释?”

赵州回答:“昕我一偈:碍处非墙壁,通处没处空;若人如是解,空色本来同。”

学僧听偈后仍然不解,赵州禅师又说:“佛性堂堂显现,住性有有情难见:若悟众生无我,我面何如佛面?”

学僧还是不明白,问道:“禅师!我请问您的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道理呀!”

赵州禅师两眼圆睁,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学僧终于大悟。

世间所见的一切物质,佛法叫做“色”,色法都是依因缘(空)条件而成的,色法不能单独存在,因此没有自性可得。这个不可得即是空,是故色的当体是空,此即“色即是空”之意。空不是没有,虚空能包容一切万物,因此经上说“真空不碍妙有,妙有不碍真空”就是这个意思。

凡夫执著一切法有实体,处处障碍,无法贯彻现象(色)与本体(空),一旦体悟诸法(色)无我(空),缘起(色)性空(空),即知佛心即是我心,我心即是佛心。所以说:我面何如佛面?

夜游

在仙崖禅师住的禅院里,有一个学僧经常利用晚上时间偷偷地爬过院墙到外面去游乐。仙崖禅师夜里巡寮时,发现墙角有一张高脚的凳子,才知道有人溜到外面去,他不惊动别人,就顺手把凳子移开,自己站在凳子的地方,等候学僧归来。

夜深,游罢归来的学僧不知凳子已经移走,一跨脚就踩在仙崖禅师的头上,随即跳下地来,才看清是禅师,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但见仙崖禅师毫不介意地安慰道:“夜深露重,小心身体,不要着凉,赶快回去多穿一件衣服。”

全寺大众没有人知道这一件事,仙崖禅师从来也没有提起,但自此以后,全寺一百多位学僧再也没有人出去夜游了。

最好的教育是爱的教育,以鼓励代替责备,以关怀代替处罚,更容易收到教育的效果!

如仙崖禅师者,把禅门的教育特色发扬到了极致。禅门的教育,向以慈悲方便为则,就算棒喝、磨炼,也要先看被教育者的根基,才以大慈悲大方便相待。天下的父母老师,应先看看儿女学生是什么根性,施以什么教育;感化、慈爱、身教,乃是最好的禅的教育。

半肯半不肯

洞山良价禅师在南泉普愿禅师座下悟道时,刚巧遇到他剃度恩师云岩昙晟禅师的忌日,因此就设斋上供。有学僧问道:“禅师于令师云岩处,得到什么开示?”

洞山答:“虽在云岩座下,但不曾垂蒙指示。”

学僧疑惑地问:“既然不蒙指示,为何要设斋供奉他?”

洞山说:“我怎敢违背他呢?”

学僧又说:“我真不懂,你来南泉普愿禅师处悟道,为什么却为云岩设斋?”

洞山平和地回答:“我不尊先师的道德佛法,只尊重他不为我说破,单凭这一点就胜过父母。”

学僧接着又问:“禅师既然为先师设斋,那么肯定先师的禅风了?”

洞山答:“半肯定半不肯定。”

学僧问:“为什么不全部肯定呢?”

洞山答:“因为如果全部肯定就辜负先师了。”

洞山良价禅师是在老师云岩圆寂后,见水中自己的影子才开悟的,他的悟道偈云:“切忌随他觅,迢迢与我疏,我今独自往,处处得逢渠。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应须恁么会,方得契如如。”洞山悟道,虽是在老师圆寂之后,但不忘师恩,因此在忌辰设斋致祭,致祭恩师就是感谢他未说破,所以才睹影自悟。修行若是全依赖师长,将会失去自己;若是全靠自己,没有指引,何能因指见月?所以师资相助,这就是半肯定半不肯定的真意了。

不可向你说

有一学僧想到覆船禅师住的地方去,在路上碰到一个卖盐的老翁,于是就向前问道:“请问老翁,覆船路如何去?”

良久都等不到老翁的回答,于是学僧又问一次。

老翁:“我已经向你说过了,你聋了吗?”

学僧:“你回答过我什么?”

老翁:“向你说覆船路。”

学僧:“难道说你也学禅吗?”

老翁:“不止是禅,连佛法也全会。”

学僧:“那你试说看看?”

老翁一句话也不说,挑起盐篮便要走。

学僧不解,只道了一声:“难!”

老翁:“你为什么这样说?”

学僧:“盐翁!”

老翁:“有何指示?”

学僧:“你叫做什么?”

老翁:“不可向你说这是盐。”

要去覆船禅师处参学,路要怎么走?“既曰覆船,何有道路?”道,有难行道、易行道,有大乘道、小乘道,有出世道、世间道,一般学者总要循道前行,但禅门学者“丈夫自有冲天志,不向如来行处行”。虽是覆船,又何无路?

被人借去了

有两个学僧同住一庵,彼此多日没有谋面,有一天两人相遇,住在楼上的学僧就向住在楼下的学僧问道:“多日不见,不知你在忙些什么?”

楼下的学僧答道:“我在忙着造一个无缝塔。”

楼上的学僧一听大喜,说道:“我也正想造一个无缝塔,能否借你的塔来看样子?”

楼下的学僧道:“真不巧,你怎么不早说呢?我的无缝塔被人借去了!”

楼上的学僧很自信地道:“没有关系,就以你给我一看好了。”

“就以你给我一看”,因为众生的本性才是真正的无缝塔,除了圆满的法性外,另外还有什么无缝塔呢?

法身舍利乃佛觉悟之全体法性,就是佛依其觉性法性而开示的法语——经典,亦称为法身,亦可称为法身舍利,所以《金刚经》云:“在在处处,若有此经,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所应供养,当知此处,则为是塔。”

楼下学僧既会得法身无边际,所以才知造一无缝塔、无边际的塔来供养法身。但是这种悟性是模仿不得的,是唯证相应的,所以借也借不得,学也学不来,楼下学僧当然推说被人借去了。但本性是被人借不去的,楼上的学僧已经知道当下就是了。修行,只有依靠自己去修去参,模仿只像鹦鹉学语而不知实义。

我们的禅道

有一学僧去拜访越溪禅师,问道:“禅师!我研究佛学、儒学二十年,但对于禅道却一窍不通,你能指示我一些吗?”

越溪禅师并不开口,只是迎面打了他一巴掌,吓得学僧夺门而出,心想:真是莫名其妙,我一定要找他理论。正在生气的学僧在法堂外碰到首座老禅师,老禅师看他一脸怒相,就和蔼地问道:“出了什么事吗?到我那里喝杯茶吧!求道的人有什么事值得生气呢?”

学僧一边喝茶,一边开始抱怨越溪禅师无缘无故地打他。当学僧这么一说时,冷不防老禅师立即挥手也打了他一巴掌,手中的茶杯哗啦一声掉在地上。老禅师道:“刚才你说已懂得佛法、儒学,只差一些禅道,现在,我就用禅道供养你了。你知道什么是禅道了吗?”

学僧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回答;老禅师又追问一次,学僧始终答不出来。老禅师道:“真不好意思,就让你看看我们的禅道吧!”就把打碎的茶杯捡起来,然后拿起抹布把刚才洒了一地的茶水擦干,接着又说:“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什么禅道呢?”

学僧终于体悟,禅道即在身边!从此就在越溪禅师座下参学。

禅宗参学请法,动不动就是打骂。其实禅者的温和洒脱和打骂的行为完全是两回事,但禅者硬说打骂皆是禅道,原因是打骂表达禅道来得凌厉,让你彻身彻骨容易感受罢了。比方禅者的风范,能屈能伸,打破茶杯,把它捡起来,泼出的茶水,可以把它擦干,这还不够体悟吗?

方便示教

广州的仰山慧寂禅师在福州的沩山灵佑禅师那里悟道,一住十五年,受其心印,三十五岁领众弘法,有“小释迦”之誉。一日,有一学僧从他面前走过,他问学僧道:“你是从什么地方来此参学的?”

学僧回答道:“南方。”

仰山禅师举起拄杖,指一指问道:“南方的长老,还说这个吗?”

学僧老实回答:“不说!”

仰山禅师又把拄杖一挥,问道:

“既不说这个,那还说那个吗?”

学僧仍是摇摇头道:“不说!”

仰山禅师就摆摆手杖,对恭谨站立的学僧慈悲地喊了一声道:“大德!”

学僧立刻合掌道:“诺!”

仰山禅师指示道:“参堂去!”

学僧告辞,正举步要入禅堂,仰山又在后面叫道:“大德!”

学僧回头,仰山禅师命令道:“到我前面来!”

待学僧走近仰山禅师面前时,仰山以拄杖在头上点一下,又指示道:“去!”

学僧终于言下大悟。

仰山禅师的教学法,实在说内中含有无比的方便,难怪受教者能于言下大悟。先是叫你停,告诉你没有南北东西的分别,没有这边那边的差异;然后叫你参堂去,告诉你处处有道,处处是禅;再然后叫你到自己的面前来,已经很明白地说出:道,就在眼前当下。等到你向前,又叫你去,这是说明佛法无来无去,横遍十方,普被三界。仰山禅师如此方便示教,学僧又怎能不悟呢?

锄草斩蛇

有一学僧到智常禅师的道场来参学。智常禅师正在锄草,草丛内钻出一条蛇,禅师举起锄头便砍。

学僧很不以为然地说道:“许久就仰慕这里慈悲的道风,到了这里,却只看见一个粗鲁的俗人。”

智常禅师道:“像你这么说话,是你粗,还是我粗?”

学僧不高兴地问道:“什么是粗?”

智常禅师放下锄头。

学僧又问:“什么是细?”

禅师举起锄头,作斩蛇的姿势。

学僧不明白智常禅师的意思,道:“你说的粗细,叫人无法了解!”

智常禅师就反问道:“且不要依照这样说粗细,请问你在什么地方看见我斩蛇?”

学僧毫不客气地道:“当下!”

智常禅师用训诫的口气道:“你当下不见到自己,却来见到斩蛇做什么?”

学僧终于有省悟。

禅宗史上有南泉斩猫的故事,有谓杀生是佛门根本大戒,南泉不应杀生;有谓这是南泉古佛的大机大用,不能以狭义的见解诬谤大德。南泉斩猫或许以手作势,为斩断大家的物欲和执著。现在智常斩蛇,这可能也是作势欲斩,学僧见风即雨,故脱口批评太粗气了,意谓一些慈悲没有。

但智常禅师既有德望可以号召学者,岂容你说粗说细,所以教诫学僧:不要停滞在见闻觉知上,禅要割断常情常识,为什么一定要在外境上分别执著,而不能照顾当下的自我呢?

赵州小便

有一佛教信徒问赵州禅师:“请问禅师,参禅怎样才能悟道呢?”

赵州禅师被他一问,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说:“我要去小便了!”说后走了几步,又回头对那个信徒说:“你看,小便这样的小事,还要我自己去,别人不能代替。”

这意思是说:如何参禅悟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怎么来问我呢?

像这样暗示的教学作风,多么活泼,多么高明,又多么透彻!

佛教说:各人吃饭各人饱,各人生死各人了。生死大事,参禅悟道,需要自己去实践、体证,父母手足,亲人朋友,谁也替换不了。从禅学来看,每个人都是卓然独立的生命!

沙弥问答

甲乙两座禅寺禅师经常训练门徒的禅锋机语,两寺每日均各指派他们寺中的沙弥前往市场买菜。

甲乙两寺的沙弥有一天在路上相遇,甲寺沙弥问乙寺沙弥道:“请问你到哪里去?”

乙寺沙弥回答道:“风吹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去!”

甲寺沙弥想不到乙寺沙弥这么回答,一时不知怎么说下去,归告甲寺禅师,师父责备道:“傻瓜!你可再问,假如没有风时,你要到哪里去呢?”

甲寺沙弥记着师父指示,第二日途中相遇,胸有成竹地问乙寺沙弥道:“喂!你今日到哪里去?”

乙寺沙弥非常从容地答道:“腿要走到哪里去,我就到哪里去!”

甲寺沙弥因答案出乎意料,又语塞,归告甲寺禅师,师父更责备道:“你真傻,你可继续问,假使腿子不走时,你要到哪里去呢?”

甲寺沙弥用心记住师父的指示,又一日,途中再度相遇,问乙寺沙弥道:“喂!你今天要到哪里去?”

乙寺沙弥用手往前面一指,回答道:“我到市场买菜去!”

乙寺沙弥揭出底牌,甲寺沙弥不知话语如何为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