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无声沉吟,眸光很长,寂静的大房间里只有轻音乐的声音,他们依偎在一起没再分开过。
后来她渐渐地睡着了,他才把她抱回房间里,轻轻地放好,把空调的温度调到合适的温度,然后去洗澡后又给王彦斌打电话:“明天陪我去趟裴家大院。”
这晚,她做了很长很长的梦,她没见父亲被带走的样子,但是她梦到了,父亲那么沉默着被人带走,什么也不说一句。
最后全部默认。
父亲让她走就是为了不让她看到那个场面吧,父亲让她走,是为了让她不要受到牵连,她那时还只是个孩子……在她父亲的眼里。
梦到小时候在父亲怀里撒娇,在父亲身边写作业,梦到父亲给她梳辫子,梦到妈妈离去的时候父亲说,小醉啊,以后我们父女相依为命,爸爸一定会照顾好你。
或许是因为梦里的故事太温馨,她才会不经意的流了眼泪,他就躺在她的身边,看到她眼角的泪痕越来越多,担忧的想要叫她:“小醉!”
她哭了,抽泣着,委屈的像个小女孩:“爸爸,我想你!”
哽咽着,那么难过的声音。
“如今你这么无助的样子,那五年到底是怎么撑过来?也像是现在这样无数个夜里无助的在梦里委屈哭泣吗?”
一个人想要坚强很容易,可是想要做个微不足道的人却那样难。
“你知道我这些年有多恨你吗?当你那么不负责任的离开……如果不是这些恨,或许也没有今天的我,可是小醉,为什么让我看到这么脆弱的你?我好后悔没有早一些飞去美国找你,让你早一点不再无依。”
新伤要好其实需要一些时间,但是心情好了什么都好的快一些,而且就算新肌肤还没有长好,她也在家闲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她都感觉自己被养胖了很多,用她自己的话说这些伤用衣服遮一遮就看不见了,不过她要是再不去上班就要发霉了。
他只好放她去上班,却命令她按时给他打电话报告情况,如果坐不了太久就干脆让酒店的人送她回家。
她忍着笑:“哎呀,我的傅忻寒终于又回来了!”
阳光下靠在他的胸膛,抬手背对着他搂住他的脖子,仰头献上自己美妙的吻。
他几次想提醒她去领证的事情,但是都怕被拒绝没敢招惹她。
他想或许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他想送她一份大礼当结婚礼物。
到那时,她应该不会拒绝他吧?
灼灼的眼神盯着前面的小女人,把她吓得以为他要吃了她,才松开他,假装看着院子里的风景,对着那一池蓝色的水:“啊,这么热的天,洗个澡吧!”
像是突然回到十八岁。
去到酒店的时候王硕跟何玉跟在她身后,何玉忍不住说:“何总,这刚秋天,您穿这么厚不怕悟出痱子来吗?”
何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套黑色西装:“不会啊!”
何玉淘气的吐了吐舌头,她还穿着短裙呢。
不过这就是个穿长袖跟穿短袖互骂二货的季节啦。
“我夏天都西装革履也没热死,你是不是觉得今天自己穿少了?要是冷我把外套借你?”王硕说着就要脱下自己的外套,何玉尴尬的立即跑到何醉另一边:“姐,你看他又不正经。”
何醉只是笑笑,想着王硕去救她跟阳阳,心里还感激呢,倒是某人,一口一个姐姐的,她在家养伤期间却也没去探望过。
感情深不深其实在何凡跟之美去看她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了。
李菲听之美说了她受伤的事情立即就打电话过去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柔柔被她父亲抓回美国所以还不知道她那件事,否则她想,她的耳朵一阵子不用清静了。
“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络了?”她只是好奇这一句。
何玉瞪他一眼,然后大言不惭:“我是非那个男人不嫁的!”
何醉就听出些什么来,王硕不是已婚吗?
于是看了王硕一眼:“你可别拿我妹妹开玩笑啊,她还很单纯,要是在你这儿摔跟头我可不饶你。”
王硕干笑着:“瞧你说的,我能让你妹妹傅老大的小姨子受委屈吗?”
何醉又看他一眼,总觉得他这话像是藏着什么深意。
上午她还在看最近酒店的营业状况,何玉敲门进来:“有穷亲戚找。”
何醉吃一惊,抬头就看到傅爸爸带着两个穿着‘朴实’的男女来到这里,样子都有二十七八的样子,皮肤偏黑。
“小醉啊,这是我们乡下你刘伯伯家的兄妹俩,在镇上也在酒店工作过,端个盘子刷个碗的都能干,来这儿找你帮忙安排个工作。”
何醉有点转不过弯的站了起来把人迎进来,到门口小声对何玉说:“去泡三杯茶,要好茶。”
何玉那妮子,看不顺眼的就知道在茶里搞鬼,她可不能让傅忻寒老家里的人说了不是。
“您说哥哥姐姐要在咱们酒店工作?”镇上的酒店能跟这大城市的豪华酒店相提并论吗?
傅爸爸点了点头:“是啊,我这不是跟你妈还有爷爷奶奶要走,正好在车站碰上他们,就给带过来,我也要立即走,你可要把这事安排妥当啊,这都是自家人。”
傅爸爸其实也很头疼,但是爷爷的吩咐,说就在他们酒店做,他当儿子的也没办法了。
何醉更是有点头疼,不过既然长辈们的吩咐,就算别的做不了,应该简单点的也能吧。
傅爸爸站起来要走,何醉便把何玉叫进来招待他们,她去送傅爸爸,酒店门口她已经提前叫车等着送他,傅爸爸说:“你随便给安排安排,能做就做,不能做就让他们走,你爷爷他也是看你跟忻寒好想要显摆,但是乡下人哪有见过这么大的世面,要是做不好你该批评批评。”
何醉微笑着,听着傅爸爸的话她最起码做起事情来心里有点底气:“您放心吧,只要哥哥姐姐认真做,其实没什么事是难的,这工作啊,不分城里人乡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