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早已从玦那里知道了严轩的消息,得知他正与那名叫萧炜的男人一同往严家堡赶来,芮歆就一直都期待着他们的到来,对于那日的情况,他多少也能猜测的出来两人的关系。
“玦,你说他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啊!”没有阳光的地方不舒服,她掀起了被子,穿上鞋子跑到窗台坐下,口中随意的问着。
呃……惨了,这是她今天滴四次无意识的问出来这句话了,玦很讨厌他们的说,她还总问他这样的问题,估计他差不多该发飙了!因为刚刚她问第三遍的时候,他已经用眼神来警告过她了的说。
“我可以让他们永远都来不到!”将注意力从文案上抽离开来,严玦看着那抱膝坐在窗台上的芮歆。
不自觉的纂眉,她什么时候跑到那里去的!他刚刚才给在软塌上睡着的她盖好被子,她怎么跑到窗台上的!
“嘿嘿……玦,我是问咱们的父母!不是在问严轩啦!”呜呜……幸好还转的过来!小轩轩,你这么可爱,放心!人家一定会保你平安的!她都想把他当自己弟弟照顾的说,有听话又讨喜,还不黏人,完全的‘优质宠物’。
“十天左右。”站起身来,严玦向她走去。
“不冷吗?”不等她的回答,严玦握起芮歆的小手,满意感受着掌心中那温热的柔荑,已入深秋了,然而午时在这里晒太阳也不会太凉,反而晒的很温暖,只是这样窝在这里会不太舒服吧。
“不冷啊!穿的这么多,怎么会冷!晒太阳很舒服。”调皮的挠着他的手心,芮歆回答道,暖暖的阳光,让人变的懒懒的,很悠闲。
十天,那还是严轩回来的日子早些,不过也就是相差两天而已。
放开她那好玩的小手,严玦走到一旁将摆在靠里的躺椅搬了出来,靠在窗台上。
看着那舒服的躺椅,芮歆满面的笑容,嗯!还是玦心细啊!她怎么就没想到把椅子搬出来啊!坐在窗台上有点累呢!
她欢喜伸出双臂,等待着他将自己抱到椅子上。
可是……
呃!他竟然无视自己那早已表明心意的动作,而自己躺了上去!芮歆直直的看着那只顾自己享受的男人还有他那嘴角可疑的微笑!
呜呜……坏男人!学会欺负她了是吧!真是,她还没嫁给他呢!他就开始欺负她了,坏家伙!她不要嫁了!
没等到抱的人,刚准备从窗台上跳下去的芮歆,却被那睁开了眼睛的男人抱了个满怀,让她安稳的躺在了自己怀里,抽出她那因为刚才的睡觉而弄的松松发簪,严玦顺着她那乌黑柔滑的发,满足的抱着她闭上了那有些酸涩的眼睛。
“这样更舒服吧?”
“恩。”
几日后,严轩与萧炜的双双到来,严家堡外,芮歆被严玦搂着腰站立在大门内,看着那远处的两人。
虽然严轩被允许回来,但是对于那萧炜,玦却不论她如何劝说都不做妥协——萧炜不可以进入严家堡!成为板上钉钉的事。
看着那在堡外说着什么的严轩与萧炜两人,芮歆明显的看了出来他们那愈见亲密的关系,萧炜眼中的是深深的爱恋,而严轩呢,他也喜欢他吗?
看着严轩一步步的朝着她走来,芮歆连忙上前迎了上去,就在她刚想给他一个拥抱的时候就被身后的男人拉了回去,只好改为那友好而又庄重的握手礼。
“欢迎回家!严轩。”看着他的踌躇,可以想像出经过那些事后他对玦与这个家的感觉,芮歆有点心疼他的无措,努力给着他温暖的笑容,借由握紧他双手的温度希望能够让他觉得自在一些。
“谢谢你,芮歆。”大哥那冷然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在踏入这间熟识的府邸,他却恍如隔世,感觉如此陌生,让他不适,但是身后那男人炽热的目光,却让他有着安心的魔力。
芮歆那一如既往的活泼热情,让他真心的感谢着,幸好她没事了。
第二天,一早芮歆在严玦离开后立即跑去了严轩的房内。
她本以为目送严轩进入严家堡后,那人就会离开的!可是没有想到,萧炜竟然一直呆着堡外,就连深夜也不曾离去,一直就那样望着堡内,守在外面。
随意的聊着这些日子来的一切,但那不时失神的严轩,显然没有那个心情听她与他说话。
“严轩,你准备与他走吗?”看着他望着窗外,芮歆开口问道。
“走……走去哪里?”他淡淡的开口道。
“去哪里都好,只要是两人在一起开心就好了!”笑了笑,对他,芮歆真诚的说道。虽然这样的感情没办法被世俗所接受,但是自己的心自己总是要接受!如果遇见了终其一生所要寻找的命中注定,不管是不是意料之外的缘分,都是要珍惜,不要管别人说什么,自己的一生终究能用别人正常的注视从而就感到幸福的度过的不是吗?
而她希望他可以过的幸福!不管幸福是谁给的。
“芮歆……”只要两人开心就好?他真的可以这样吗?他说他会等他,他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勇气再踏出,他说那话时无声的注视,却因为他没有回应而写满了失落的眸子,突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他要离开吗?可以不顾一切的离开吗?他是不是只有他陪伴就可以……
回想着这一段时间内所发生的事,严轩慢慢的坚定了起来。
看着那褪去了忧伤与彷徨而渐渐变得清明的眸子,芮歆握起他的手,笑着说道:“谢谢你回来看我!”
他要是走的话,现在是最好的时候,她与玦的婚期一天一天的近了,江湖上的知名人士都在向严家堡趋近,此时如不离开等到了严父回来,知道了一切,知道了他与萧炜的关系,严父一定不会放他离开了!到时候万一被外人知晓,严家堡的名声受损她倒是不在乎,但是她不想要那些流言蜚语伤到细腻的他,能够像现在这样无声的离开,他们之后就还可以有可以光明正大的见面的机会。
“谢谢你,芮歆……”深深的看着她那因为即将离别而湿润的眼眶,严轩抱了抱她,就如同那一起离开唐府的日子里,她常对他做的安慰的动作一样。
她有着他所欠缺和向往的勇气与无畏,她是自己一生的转折点,感激的抱着她,愿她能够永远幸福。
“我会去找你的!呜呜……所以决定要在哪里住下来后要告诉我!知道吗?就算不想让玦知道,也要派一个小叫花子撞我一下,把写着地址的信塞给我……呜呜……知道吗?”不舍的回抱着他,真是让人心疼的孩子,总觉得他是那么的需要照顾,忧郁的神色总是能触动她心底最为柔软的地方,让她想要为他抹去那些伤痛。
“知道……”轻轻的为她擦拭去泪水,严轩微微的笑着。
“一定会再见面的!知道吗?一定要过的幸福!”如果不幸福一定要回来找我……这话她开了口却发不出声音,如此放弃一切的随那人而去,赌上的就是幸福,她又怎么说的出那残忍的话。
“恩。你也是……哥哥会让你幸福!”做出了决定他反而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笑看着她那红润写满着幸福的脸颊,她会得到哥哥最深的疼宠。
而自己与他也会幸福吧。
与他一同走了出去,看见那站在树下的萧炜,在一见到她身边的人之后,那种惊喜若狂的神情,他飞奔的向他们跑来,紧紧的抱着那神色有点尴尬的严轩。
“放开我。”看着站在一旁的芮歆,严轩低斥着那没有分寸的人。
将严轩紧紧的抱在怀里,萧炜将脸埋在他的脖间:“不要,再也不放开了……不准再丢下我……”
昨日,强压着挽留他的冲动,他大方的目送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他深信着他会回来,他不会就这样离开他,他只要给他些时间,他只要耐心的等候就好。
但是,一旦那人儿走出了自己的视线,一旦脱离了他的怀抱,他却立即变的坐立难安起来,他会不会放弃了,他会不会觉得跟他在一起需要放弃的太多了,他会不会觉得世俗的阻碍太过让人疲乏,他会不会改变了心意……
毕竟他没有告诉过自己他爱他,不是吗?
或许他觉得组成一个正常的家庭,安稳的生活着,才是他真正想要过的日子。
他的内心,就似那一点点昏暗下去,一点点低沉的夜色一样沉沦着,也同样期盼着他生命中的太阳的到来。
幸运的是,就如同等到朝阳的黑夜!他也等到了那翩翩而至的人儿。
再也不要放手,他不要彷徨的等待着,他要守护、跟随……“知道了。”不好意思的挣脱出了他的怀抱,严轩有些别扭的说道。
看着两人的样子,芮歆满意的笑着,口中说着祝福的话,听到了他会让严轩幸福的保证,才与他们挥手告别,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下午,房间内。
研究着下午送来的嫁衣,芮歆低垂着视线,状似随意的说道:“玦,严轩早上同萧炜一起离开了。”
“恩。”他早已知道,将摆弄着手中盖头的芮歆抱回自己怀里,他知道严轩走了她会很不舍,他知道她一直很‘喜欢’严轩,早已将他当成家人一样。
托起她的下巴,不意外的看着她那发红的眼睛。
“把他们捉回来?”淡淡的纂着眉,严玦开口询问道。
“不要!”吓!他不是说真的吧!芮歆连忙说道。
“那就不许哭……”他都不舍得让她掉一滴眼泪,又怎能见她为别人而哭。
“好!我才没有要哭!你别把他们捉回来哦!”
“恩。”
……转眼间,她与他大婚的日子到了!
这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大昏’,小场面,小昏,这样的大场面当然要大昏一下!
呜呜……她真的昏了过去,真的好丢人!
昨夜在父母三催四请后,她终于在严玦的‘护送’下回到了临时当做娘家的府邸。原本说是要在城内的严家客栈的!但是大家都说怕出意外,说是这场婚礼,就怕是有心之人会来捣乱,惹出事情,尤其是拿她下手。
所以临时征用了离严家堡不远的一户富人家的房子,住在这里一夜。
回到了那只会睡一夜的房内,芮歆在丫鬟的服侍下净身,然后回到床上正准备睡觉,却看见了那本以该离去的人,此时竟然笑着坐在她的床上。
遣去了丫鬟,芮歆翻了翻白眼的走到床边,看着那笑的开心的男人。
“你是过来保护我的对吧!怕我被人劫走是吧?”
“对!”拉她上了床,严玦认真的答道。
“……”对个大头!古人不是最讲究出嫁前不能见面的吗?他还真是百无禁忌啊!她就不相信有人会劫她。
都说了她不会逃婚的!干嘛那么在意她对小清清说的逃婚的十种方法啊!
她那是为了还没有准备好要嫁人的小清清制定的!她要是不想嫁他的话,就干脆不答应了,干嘛还要施行那最后一种方法的!
真是,这男人是婚前恐惧证吗?呃……不对!不能用这名字,他的行为、心理与这症状不符合。
“唉……小玦玦,人家说了,人家绝对不会逃婚的!”捏着他的脸颊,芮歆诚恳的保证道。
“是吗~”挑了挑眉,严玦不以为然的说道:“可是你自己亲口说过……”
“你那样突然问!我才会顺口说的!那只是建立在我不想和你成亲的假设上……”芮歆解释道。
那天她正与小清清说着这事,正巧他回来了,也不打招呼,直接阴森森的在她刚说完那十种方法后问:“你准备用哪一种呢?”
“最后一个!成亲的前一夜直接走人!”她反射的回答道,因为之前她们讨论的是已经决绝过了,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当然要尊重两个人的意见了!要是她拒绝过了,可是男方还要执意娶的情况!那她就直接走人,让他自己去结婚吧!
“是吗~那我还真要看好你呢!歆儿。”她还想出了这么多逃婚的方法?
“啊??”她转过身这才发现接话的人是严玦。
“!”皱着眉,看着那走进房间的严玦,叶清琴站起身来,准备离去,这男人怎么走路从来都是毫无声息的。
“不是啦!我们不是在说我!小清清……”喊住那起身就要走的人,芮歆希望她能开口帮她解释、证明一下。
“祝你成功!”留下了句,引入误会的话,叶清琴转身离开,眼神还警告的示意芮歆不许将她与王琨的事告知与他人!
这个他人,当然在这里就是指严玦了。
她的那句‘祝你成功’绝对不是栽赃嫁祸,她的本意是好的,她只是想说祝他们的婚礼能够成功而已。
“喂、喂……你!”她竟然就这么走了,这么没义气!不帮她解释就算了,还说这样的话让玦误会!
“玦!你听我说!其实是……其实是……”其实是王琨向小清清求亲,小清清不想要嫁给他……
“是什么?”
“是……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事情是怎么样的?为什么会在还有两天就成亲的时候,谈起逃亲?”他问道。
“那是因为!哎呀!反正不是我想逃亲就对了!”
“相信我!”
看着那开始脱去外衫的男人,芮歆开口道:“玦,婚姻呢,是应该建立在信任上的!所以说……”所以说,他应该相信她嘛!赶紧回去吧!
“所以说,歆儿,你要相信为夫只是想留下来保护你而已。”接下她的话,严玦一本正经的说道。
“……”算了!唉,芮歆顺从的让他为自己脱下衣衫。
“宝贝,明天你就是我的了!我一个人的!我的妻子。”褪去她的衣衫,亲吻着她的红唇,男人无不兴奋的说道。
“我一直都是你的!只是你的!”回应着他的吻,沾染了他的好心情,芮歆大方的说道。
然而,如果她知道,她这句肺腑之言会像那扔进河水里的石头一样,变的一石激起千层浪的话,她绝对会把这句话留到明日大婚后再说的!
免了她那另人疯狂和疲乏的缠绵洞房也提前的下场。
快到黎明时分,送走了那‘守卫’外加‘服侍’了自己一夜的男人,芮歆忍着那酸痛不已的腰,在丫鬟的搀扶下洗漱,穿上那鲜艳华丽,金线缝制的嫁衣,戴上那压迫着她那因为缺少睡眠而不停抽痛的脑袋的凤冠,一步三晃悠的走向了那厅堂,与父母告别。
嫁人是要哭的!看着那昨夜还兴奋异常的说严玦是个好女婿,她完全放心自己,真为自己感到高兴的母亲,那哭的叫一个伤心。
芮歆明白了,不管开不开心!结婚都是要哭的!呜呜……她现在是真的很想哭!扑上去抱着母亲,芮歆抽泣着,将那头部难以支撑的重量放在母亲的肩膀上,自顾自的一直哭着,不理会别人的安慰,不去管她是不是该跪在厅堂,她就是要熬时间,这样舒服些的呆着,直到她该出门。
腰好痛,头好重,找不到半点兴奋的芮歆完成了那一系列繁琐的事项。
突然被抱起的身子,熟悉的味道,让她知道这就是她的夫君,听着耳边宾客那些叫好的声音,她的头好晕,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做过哪些事情了,她与他拜过堂了吗?
唔……
如果拜过堂了的话,她就可以晕了吧?
但还没有来得及问出这重要问题,她已经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