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相公,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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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冬季里如果真的有一把火的话,估计就是指这位名唤严玦的暴戾男子,不过,这把火焰放过了那无辜的山野中的自然植被,而改烧向了那同样无辜的人类。

这年冬天的一个严寒的深夜里,平常的天气,却有着不平常的事件正在发生,这件事情分别有着两种意义,一好一坏,分别都足以载入家史,而那坏的也差点就同时载入了那个时代的江湖史,让一个男人前半生在江湖中建立的好名声立即为之颠覆,从此让他的名字变成邪恶与阴狠、不孝的代名词,而这个男人正巧就是刚才所说的那一把火——严玦。

日渐寒冷,芮歆的预产期将近了,府内一片祥和的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弥散殆尽,转而变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孕妇的一个皱眉都像是南美洲的蝴蝶扇动翅膀一样会的引起东南亚的一场飓风。

尤为反应尤为严重的就属那从几天前开始就烦躁不安,夜不成寐的她的枕边人,亲亲相公——严玦是也!

褪下了外衫,芮歆在严玦的搀扶下躺了下来,正准备睡觉,却突然感觉到了胎动,芮歆自然的将手放在了腹部之上,躺在她身侧的男人,立即一样打挺,翻身而起,紧张的看着她问道:“歆儿,哪里不舒服吗?要生了吗?是你是腹部不舒服?会不会痛?我去叫……”

“没事,没事,我很好!别紧张,只是宝宝刚刚动了一下,玦,你摸摸。”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之上,芮歆想让他也能感受这种生命的奇妙。

呃……可是,这男人是什么眼神啊!那视线简直就是想把她的肚子看出一个洞似的。

“玦……”唉,她真想给他说,她的肚子又不是定时炸弹,他真的不用那么紧张的,该生的时候自然就会生的!可是,这家伙现在所有有威胁性的形容词,都是他的禁忌,唉,所以还是算了。

“嗯?”他为什么还不出来!他还在在歆儿腹中呆到什么时候,这样吊着他紧绷的神经,到底要折磨他到几时,他才肯出来?那姓叶的不是说日子已经到了吗?为什么这么不准!该死的!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听到她的呼唤,严玦自然的立即将视线从她的腹部转移到了她的面容上,查询着她的脸色,看看有无异样。

“没事,我们睡觉吧!”拍了拍他的手,芮歆依偎在他的怀里说道。

“嗯。”点了点头,严玦为她盖好了棉被,然后轻轻的将芮歆搂入怀中。

“睡吧,歆儿。”吻了下她的额头,他说道。

乖乖的闭上了眼睛,等待了一会,芮歆又重新睁开,不出意料的看着那一脸严肃的清醒着的男人。

唉,他到底几宿没合过眼了?

“玦,你不困吗?”看着他那满眼的血丝,芮歆心疼的问道。

“嗯,宝贝,你先睡,乖乖的,好好睡觉才会有体力,你现在就要保存好体力知道吗?我一会就睡。”抚着她的腰间,严玦安抚的说道。

“嗯,我知道,但你真的要睡哦!玦,我没事,现在情况很好,宝宝呢该生的时候自然就会生,你别那么担心,而且从阵痛开始要过好久才会生产的,而清琴就在隔壁房间,另一边住着的则是很有经验的接生婆,所以我们一切都准备好了!别担心好吗?”握住放在她腰间的大手,芮歆劝说道。

“好,我知道。”附和着她的话,但他又怎能真的放下那紧绷的神经。

夜深了,其间有丫鬟时不时的悄然走进为房内的炉火加着煤炭,来保持屋内的温暖。

“唔……”

看着那熟睡中的人儿突然溢出口的呻咛,让那失神的严玦立即紧张了起来。

“歆儿?”他试探的喊着她的名字。

“唔……好痛!”睡梦中腹部猛然收紧发痛,让她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着身侧的严玦,芮歆扯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玦,我好像要生了。”

看着那僵硬了的相公,芮歆忍着腹部的疼痛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不是一直急着吗?现在终于要生了,他怎么反而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

“玦,去叫清琴和接生婆过来!”推了推那僵着的人,芮歆说道。

像是才反应过来,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似的,严玦腾然起身,猛冲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芮歆,不意外的听到隔壁的门被踢开的声音,接着就是严玦那有力度的嘶吼声,很好,其他人也不用一一通知了,现在应该是都听见这边有动静了。

现在腹部的痛感正在慢慢减轻,看着那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的丫鬟,围绕在她的床前,絮絮叨叨的说着让她放松的话,呵呵……该放松的是她们吧!

砰……

看着那被严玦一手一个的抓着提进来的清琴和接生婆,芮歆不禁笑出了声,没什么经验的接生婆仅着里衫,而面对严玦那急躁的性格经验丰富的清琴则是衣帽整齐,看来她晚上必定是和衣睡的。

“歆儿!怎么样?”扔下了那两人,严玦快步走到床前查看着她的情况。

“放松,我没事!玦,你先出去吧!”安慰着他,芮歆不想让他继续呆在这里,挑战他一遇上她的事就变的脆弱的神经。

“我在这里陪你。”纂着眉,面容有些青紫的严玦坚持的说道。

“女人生孩子哪有男子在的!你出去啦!”松开交握的手,芮歆抗拒的说道。

“是啊,是啊!玦姑爷你就去来吧!男人怎么可以进产房!”

“就是,玦儿,这有我们几个就行了,不会有事的!你就出去等吧!”

将丈夫们留在了屋外的两个母亲走了进来,看着还站在房内的男人立即开口说道。

“我要陪着她。”略有些颤抖的大掌重新握回了那撤离的小手,紧紧的放在手心中,严玦不愿意离开房间。

“不可以,你出去啦!”芮歆坚持道。

“对!姑爷,快点出去!妇人家生孩子,男人怎么可以呆在这里!”看着严玦那一副深情的样子,唐母虽说感动,但还是规劝道。

“玦儿,你岳母说的是,男人家怎么能进产房,传出去还不引人家笑话……”

“不!”

“我坚持。终于,半晌后,在众人的威逼利诱下都没有低头的男人,最终还是屈服在了那迎来了再次阵痛却死咬着牙,不让产婆察看,而让他出去的小女人手上。

退出了房间,听着那人儿那不再强忍而溢出口的痛呼,男人的情绪从不舍、心疼到慢慢的开始焦躁,变的暴戾不安,身体不受控制的不停的在院内走动着,暴躁的破坏着任何阻挡着他的东西,来舒解着他的恐惧。

“别急,没这么快的!来,我们先去厅堂喝杯茶吧!一会就可以当爹了!”看着那严玦那焦躁的毁坏着院内摆设的行为,作为过来人的严父与唐父连忙走过去制止,安抚的说道,笑笑的拍着他僵硬的肩膀。

丝毫没有理会他们的话,严玦依然如游魂般走荡在门外廊间徘徊。

“啊!痛!好痛……好痛……”

房内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让房外男人的脸色也越发难看。

该死,她们走在做什么!没有听见歆儿说痛吗?该死的!为什么不帮她止痛……该死!为什么让她这么痛!该死的……

加快了脚步回到门前,他想要推门而进,却立即被拦了下来。

“玦儿,你不可进去!那是产房,男人怎么可以进去,你还是与我和你岳父一同去厅堂去等吧!芮歆啊,这次生孩子可是头胎,没个个把时辰是不会出来的!你急躁也没有用的。”看着他想要闯入,严父连忙出手阻止道。

“我要进去!”怒视着挡去道路的父亲,严玦咬牙切齿的说着。他要去守着她,让那些人好好的帮助他的宝贝,让她不那么痛。

“玦儿!切不可妄为,我们知道你与歆儿感情好,听着她痛苦的喊叫当然会急躁,但是这事你也帮不是什么忙,进去反而给她们添乱!还是在外面等候吧!要不去别的院子里等!在这里也是徒增不安而已。”看着那初为人父的严玦这般的暴躁,唐父也连忙上前劝说着,想要将他带走。

“不。”严玦拒绝道。

最终两人妥协的拉着严玦走到了院内的凉亭内,在内等候着。

严玦聚拢成峰的眉头,如鹰般凌厉的眼睛,僵直的站在凉亭内,悠远的双目注视着那人声嘈杂的房间。

“大少爷,请喝茶。”

一旁的小厮看着干坐在凉亭内的老爷们与站立不安的少爷,连忙端来了茶水,为他们倒上、端给。

为两位老爷奉完了茶,小厮端着茶杯,小心的靠近着那心情烦躁的少爷,将茶端到了他的面前。

啪!

“滚!”伴随着男人不耐的嘶吼声,小厮那挡住他视线的身体也被他挥起向一旁飞去了。幸而底下有侍卫在,一把抓住了小厮的身体,这才安全着陆。

“玦儿,你这……”看着儿子那过分的举动,本想说他几句的严父看着儿子那紧绷的神情也知道此时他无论是说什么,他是都不会听进去了,也就只好放弃。

此时房内。

“呜呜呜……啊!啊!不要,好痛……痛啊!”

呜呜……怎么会这么痛!呜呜……为什么会这么痛?呜呜……她终于对痛这个字又有了新的认识!懂得书上写的所谓的‘阵痛’的实质性概念了。

“一会就好了!马上就好了,夫人,你再忍忍!”看着那叫的夸张的产妇,产婆连忙安抚着说道。

“呜呜……说的容易,又不是你要忍,不行了,我忍不了了!”她这个身体本来就对痛觉特别敏感,而如今这样撕裂的痛苦简直快将她逼疯了,不行了!她快被活活痛死了,她不想生了。

“咱们都是这么忍过来了!马上就好了,产道马上就都打开了,马上就可以生了,加油啊!”鼓励着她,产婆心虚的看着芮歆那一片惨白的面色,这还没有开始生呢,她怎么就哭喊的如此凄惨,看着那痛苦的表情也不像是作假,是身子太娇弱了吗?

“歆儿啊!……加油!孩子……加油啊……”唐母与严母心疼的看着她那受难的样子,几乎不忍看,也不忍听,有些哽咽的吞吐着说这鼓励的话语。

“张开嘴!”皱着眉站在一旁的叶清琴看着那有些声嘶力竭的芮歆,突然拿出了一个小瓶子,从中倒出了几粒药丸,想要塞到芮歆的嘴中。

毫无疑义的吞了下去,芮歆无力的气喘吁吁的询问道:“这是止痛的吗?”

“不是,补气。”

骗骗她也好了,怎么着也就有个心理作用啊!干嘛那么诚实……

“呜呜……好痛!”

啪!

亭内的石桌被男人一掌击碎,而四溅的飞石,残忍的伤害着那凉亭之下的守卫与下人们,一时间无辜受害的人数又在增加着。

站在院内,看着那就快被儿子给拆了的亭子和那几乎都挂了彩的家丁,严父无奈的叹了口气。

儿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的如此性格残暴的?

挡去飞射而来的碎石,严父想着,他该好好的和儿子沟通一下了。

“我不要生了……呜呜……我不要生了……好痛……”

房内突然传出的哭喊,让本就颠狂的男人瞬间像被引燃了一样,从凉亭内飞身而下,冲向房间。

“玦儿!你这又要做什么?还是想闯进去吗?”一直在看着儿子的严父,一发现他的神色不对,立即再次的拦下了他。

“让开!”男人用着他那血红的眼睛注视着那又挡在他身前的父亲,诡异的红色像是有着暗潮在翻涌,就像是要溢出血水一样,绷着的面容与嘴唇泛着淡淡的青紫,说话间几乎可以听到牙齿摩擦的声响。

“你到底是想做什么!为父说过!你不可进去!你还是跟着我和你岳父一同去别院吧!”对于儿子浑身散发出的那种阴冷,让严父都为之一颤,他怎么如此冲动。

“好痛,妈妈!呜呜……玦!好痛,我不生了,我不生了行不行?我不要生了……呜呜……我会死的……会痛死的……”

房内除了他人的安抚声外,又开始传出了芮歆那任性的话语。

“滚!”逐渐被消磨的耐心,让严玦的理智接近了崩塌,话语变得更短,更不耐烦也更为凶狠。

“你说什么?”愕然的听着自儿子口中说出的那不敬的话语,严父诧异的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找死……”人性自他的眼底彻底褪去,不由分说,严玦突然抬手开始做攻击状,像是根本没有认出站在他前面的男人到底是谁一样。

“你这个孽子!”严父后撤的身子,踉跄的躲过他的攻击,怒吼出声。

站在一旁的唐父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幕,呆愣的站立着。

房内的妇人们,一直将精力全部都放在了安抚这任性妄为的产妇身上,直到听到门外严父那一声痛心的嘶吼,才知道外面出了事,连忙冲了出去。

一开了门,她们就看到了那不知何时变得满目疮痍的院子,和那正在打斗中的父子,显然严父正处于下风,对于严玦的攻势,他几乎没办法应对。

“玦儿,你在做什么!”严母恐惧的叫道。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玦做了什么?”本已经被疼痛折磨的虚弱不已的芮歆,连忙问着身旁的叶清琴。

“弑父。”看了一眼门外的情形,叶清琴开口总结道。

“师傅?……不对,是弑父?什么?他要杀父亲!怎么会这样?出了什么事?天呢!怎么会这样!”她感觉她快晕了,太受刺激了,玦在想什么啊!

“严夫人,你加油啊!孩子就快出来了!”看着那不专心的产妇,产婆连忙开口拉回她的注意力。

“清琴,我把他叫进来,你弄晕他,知道吗?”不理会产婆的话,芮歆连忙交代着叶清琴。

在得到了她的回应后,立即大喊出声:“玦……相公!……”

下一秒钟,应唤而冲进的男人,颓然的倒下了。

将严玦搬到了隔壁房间休息,芮歆终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该死,她赶紧生孩子,呜呜……

忍着痛,芮歆重新打起精神来,又吞下了几颗药丸继续努力起来。

呜呜……生个孩子都不安心啊!呜呜……以后要是有什么大事,她一定会记得事先就将他弄晕!

“哇……”

延续了一个时辰的磨难,终于在这一声响亮的哭泣声中划上了句号。

“生了,生了!严夫人生了,是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