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震一时的司徒将军,因这一场的惨败而宣告了一个神话的消失。
蓝轩失去了一个镇国将军,而南都失去的是一个驸马,可硕失去的是一个心爱的男人。
而东希国!失去的将会是全部!
兵临城下!
已经乱成一团的东希国内,是惶恐不安的人群,是苦苦忍着哭泣的老百姓!
今日之后,这以美艳歌舞,精美点心而出名的东希国,将不复存在!
在巴特尔大军闪亮的刀锋下,那沉重的城门缓慢的打开!
不战而败!奇耻大辱!却不得不为之。
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挣扎是徒劳的!
国已经没了!
一切都完了!
东希国大王,携自己的皇后和众臣,去冠赤脚,步出城门。
在巴特尔的大军面前,舍弃尊贵的身份向敌人跪下!
苦苦压抑的百姓,再也忍不住的哭泣出声。
他们的大王如不是冲动的将那巴特尔的妻儿赶尽杀绝,东希国也不会落得如此这般田地!
世间任何事情,都皆有因果,而你一定要为自己曾经做出的行为而付出代价。
无论你是谁!
“罪人李肃,无能治理东希国,自古,珍宝乃有能者得之,李肃愿向巴特尔奉上东希国玺,以表归服之心,只望巴特尔大王能手下留情饶我城中无辜百姓!”
低沉到让人流泪的声音,一字一字从东希国大王李肃的喉中挤出,他双手捧着国玺,向巴特尔缓缓举起送上。
传国之宝,重若千金!
李肃将国玺高高举过头顶,双手微微轻颤。
他从没有想过,东希国会毁在他的手里,只为了自己那逞一时之快的命令!
而他也从不曾想过,这巴特尔会如此强大,超过他想象中的强大,三国联手居然也没有神算!
可笑自己到了今日才明白这一切,却已经悔之晚矣!
巴特尔的大军整齐肃静,兵刃寒光闪耀。
巴特尔神清气爽,意气风发的提缰,目光冷漠的注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东希国大王,对他手中的传国玉玺居然连正眼也不曾看过。
李肃背上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知道安坐骏马上的巴特尔正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自己,额头控制不住的渗出一层薄汗,那举着的双手更加的颤抖不停。
半晌,突听头顶传来他的声音:“收下!”
一声士兵应是的声音响过之后。李肃只觉手中一轻,高高举过头顶的国玺已经落入他人手中,骤然明白自己的东希国已经落入他人手中,四肢再也控制不住的一阵虚软,几乎瘫软在地!
“大王……”身后传来皇后的低呼声,转而轻轻哭泣起来。
其余他人,纷纷掩面而泣!
“进城!”巴特尔手一扬。威严的下令。
身后立刻传来无数的“进城!”
两个字被无数的士兵传递下去,起起伏伏,仿佛无数的回音。
高高在上的巴特尔骑马缓缓进城,他的身后是面无表情的蓝朵儿。
此刻她依旧沉浸在司徒离去的哀伤之中,对于此刻上演的一切,她恍若未视!
只是呆呆的跟在他的身后,任由他的心腹大将牵引着自己,跟随在他的身后。
幻像隐藏在眼前的一切之中。远远近近,飘荡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
而当巴特尔带领大军进入东希国之时,临近的南都,简直可以用沸腾这两个字来形容。
可硕手中依旧捏着众将军和司徒奏报。
司徒那那轻描淡写的奏报,曾给她的心中带来多少的喜悦和欢喜,她以为只要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就可以相聚在一起,举案齐眉!
死死的捏着他那字迹挺拔苍劲,满是自信的奏报。
可硕至死也不愿相信,她的司徒将军,南都的驸马,蓝轩的镇国将军。
已经去了!
空洞的眼,再次望着那薄薄又无情的奏报,上面依然还有那些将军绘声绘色的描述。
“巴特尔威猛盖世,勇不可挡,除去驸马之外,无一人可与他对上十个回合,驸马实为我南都最骁勇的战将!”
“若无驸马,此战无望!”
“我南都能得如此勇将,真乃天佑我南都啊!”
“如此次击败巴特尔,想我南都定永居三国之首,而这一切皆因有驸马!”
洋洋洒洒的奏报,每张不下百余字,字字句句透露出众人对司徒的敬仰和敬佩。
想起自己当时收到这些捷报时,心头是如何的甜蜜如花。
而现在……
“啊~~”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尖声高呼,满脸泪痕的将手中的奏报全部撕成碎片。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怎么了?”
服侍在外的侍女惊恐的跑进来,一向仪容得体,高贵柔美的可硕公主居然如此失态的尖叫出声,这真的是吓坏了她们。
个个侍女面色苍白的看着如疯了般的可硕,顿时手足无措!
“公主放心,我司徒今生今世,定不会辜负公主!”
他的话言犹在耳。
“哈哈哈哈,永不辜负??哈哈……”可硕嘶声的仰头狂笑,头上的凤冠叮啷作响。
她的驸马,她的驸马!
也曾温柔的说过,把一切的不愉快都交给他吧!
也曾握着她的手,对天发誓!
现在呢?一切都是梦吗?一场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梦吗?
还是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场梦而已?
怔怔的收了笑声,她瘫坐在凳子上,任由侍女手忙脚乱的为自己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仰头看着为自己忙碌的侍女,她突然浅笑:“驸马,你回来了?”
侍女手一僵,惊呆了。
可硕紧紧的抓着侍女的手,及其温柔的笑着:“驸马,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可硕以后再不会让驸马出去作战了,好可怕~~好可怕啊~~”她忍不住的缩着肩膀朝那侍女的怀里钻去,如一个渴望安全的小孩。
“啊~快~~快去请御医……快……”为首的侍女强制镇定下来,高声疾呼!
低头时,却已经发现可硕晕厥在她的怀里。
宫中瞬时一片混乱不堪!
为可硕的晕厥,也为那临近不远之处的东希国。
因为巴特尔的铁蹄已经进驻到了东希之中,接下来,会是他们南都吗?
没有了司徒将军,举国上下一片惶恐,皆因巴特尔那锐不可当的气势,还有他那传言中的可怕和嗜血!
对于这样的一个男人,上至大王,下至百姓,没有一个不会感到害怕,感到惊恐难安!
而就是这样一个令人人难安的男人,却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温柔而缱绻!
不过对象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深爱的女人!
蓝朵儿!
巴特尔轻柔的抱下马背上的蓝朵儿,挥下了众人,领着她走进这曾是东希国最高权威象征的宫殿之中。
望着四处的金碧辉煌,他浅浅而温柔的笑着:“朵儿,你喜欢这一切吗?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为你戴上三国最高贵的后冠!”
依旧还沉浸在哀伤之中的蓝朵儿,抬头看了看巴特尔,丝毫不敢兴趣的摇了摇头。
这些用无辜之人用鲜血换来的一切,有什么意义?
想起倒在她身后的苏日勒和克,和那些她不知道姓名的战士,她突的又再次红了眼眶。
低头凝视她的巴特尔也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低低的叹了口气后将她无限温柔的揽入了怀里,试图用自己怀中的温暖来化解她心中的悲伤。
紧了紧手臂,让她舒服的贴在自己的胸口,巴特尔放缓了声音低柔的问:“朵儿,还记得我们那些从前的事吗?”
朵儿半日不语,轻轻的叹了口气后才缓慢的问:“我们从前的事,我件件都记在心里!”
巴特尔闭目思忖片刻,扬唇道:“还记得我答应你永不再战的事吗?”
朵儿扬起头看着巴特尔,美目流转,道:“朵儿当然记得”说完她又有点苦笑的望着四周:“可如今你……三国对你来说如囊中之物,你怎么会愿意放弃这到手的一切,而这一切本来就是你的梦想……”
一声低沉的笑溢出巴特尔那性感的薄唇,他扬唇笑的得意:“得天下,易如反掌,可得你……”他促狭的对蓝朵儿眨着眼睛:“好像有点难哦,你看你,还在为那司徒将军哀伤到现在,难道你就愿意看着他杀了你的夫君?”
“不许乱说!”朵儿快速的伸手捂住他的唇,不许他说这样令自己胆战心惊的话。
可一听到司徒的名字,她又是一阵难以控制的黯然:“我怎么不会难过,我又怎么能不难过,如果朵儿真是一个无心的人,那我就不会难过,伤心和悲哀。”缓缓的摇着头,她难以控制的落泪,哽着声音再次说道:“他从小宠我,爱我,如兄长一般亲切的待我……你叫我……你叫我……”说到最后竟泣不成声,俯在了巴特尔的怀里痛哭出声。
巴特尔大掌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沉默不语,不知自己该如何安慰着怀中的女子。
半晌,直至她哭声渐小,他才柔声道:“乖~不许哭了,你要为你腹中的孩儿做想才是啊,你这样伤心,他也会跟着伤心的,难道你就忍心吗?”
深深的看了眼巴特尔,朵儿幽幽叹息:“是啊,我该为他着想才是!”
她的这一生叹息,仿佛把生生死死的哀愁悲伤都叹尽了,依偎在巴特尔怀里,她只觉得温暖舒适,又安全无比!
这般爱意,已由不得人,此生再也不相负!
宫墙之外,夜无痕深深的望着朵儿进去的那个方向,那永远都面无表情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朵儿!你要幸福!知道吗?一定要幸福!
而他也相信,那巴特尔一定会带给你幸福!
抬头望向东边那缓缓升起的旭日,他喃喃自语:“无论将来你会怎样,我都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保护着你!虽然你已经不需要我的保护,但我依旧会保护着你,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坚定的一挥马鞭,他朝那旭日暖洋洋的光辉中策马而去!
朵儿~~我会是你永远的哥哥!只是一个哥哥!
当这一切的硝烟过去,迎接朵儿该是那样无形的硝烟。
巴特尔的威力震慑了余下的蓝轩和南都,当高坐后位,接受着晏王子的跪拜时,朵儿难过的别过了脸。
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也许也不是巴特尔想要的,却是他不得不做的!
朵儿知道,如果他现在不马上处理这场战役余下的一切,那后果将会是她不能想象的。
南都可硕的咬牙切齿,晏王子明显的不服,这一切都需要他来处理。
可不知这一处理,要到何年何月?
当一轮明月洒下柔和的光芒,朵儿第一次发现,她竟然怀念草原,怀念那无边无际的感觉,怀念那清新甜美的味道!
迈进宫中的巴特尔远远的就看见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伫立在廊下,剔透的目光遥望着空中的那轮明月。
面带幸福的微笑,他漫步走向她。
几步之遥处,他停下了脚步,痴痴的看着她的背影。
她那淡雅悠然的身影也许真的不适合这如鸟笼般的宫殿!
伸出手,从她的身后环抱住,巴特尔温柔的将下巴靠在她的肩上,问:“怎么了?想心事吗?”
朵儿轻笑着抬手抚上他那俊豪的脸,柔声道:“有夫君在我的身边,我还有什么心事好想的呢?”
一声满足的笑从巴特尔的口中传出,他抬头将朵儿转过身子,使她面对自己。
深深的凝视着她,巴特尔温言道:“是不是想家了?”
他口中的家就是那草原,他与她的家都在草原,虽然她生长在这里,他却认为草原才是她真正的家。
朵儿一怔,随即无法控制的轻笑出声:“你怎么知道?”
难道自己的心情就真的让人这样容易看透吗?
他伸手轻刮她的鼻尖,含笑道:“看你这愁眉苦脸的模样,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可是你的夫君呢!”得意又满足的声音让朵儿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巴特尔粗糙的大掌抚爱上她那隆起的腹部,俯首在她耳边低语:“有踢你吗?”
本以为他又会是一顿自夸,哪知道他窜出一句,她的不满顿消,也微笑的注视着自己的腹部柔声道:“是哦,他好坏呢,一天都踢我好几次,看我等他出世非好好打他的屁股不可……”
“你敢!”
朵儿的话音未落,巴特尔就立刻开口:“你要是敢打,我就……我就……”他我了半天竟说不出个后果,想说打她,却又舍不得,想说骂她,也舍不得,所以就我了半天没有了下文。
朵儿噗哧笑他,伸手在他的额头娇嗔的一指:“你呀,我还没生出来呢,你就这样,将来我看你真的会把孩子给惯坏了”
“惯坏就惯坏,那又怎样?”他伸手揉揉自己的额头,假装生气的说道。
这她与自己的孩儿,当然要万分宠爱!
“哎呀,难道你要我做严母,而你做慈父?”朵儿叉腰不满的叫嚷着,模样可爱又调皮,哪像一个即将要做母亲的人呢?
“不行吗?”巴特尔无辜的看着她,那双在沙场上吓破敌胆的鹰眼竟透出一丝顽皮,看的朵儿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这样的幸福,多么的来之不易啊!
说笑完了,巴特尔搂着她那臃肿的腰身,一起望着天空中的明月道:“朵儿,再过些日子,我就马上带你回草原,而这里的一切我都不会再留恋,如果你愿意在草原上做我的阏氏,那我就让你做阏氏,如果你不愿,那我就让你只做我的妻子!”
“只做你的妻子?”朵儿不解的转头望他,却被他含笑的吻住红唇。
一声低低的嘤咛从她的口中溢出,巴特尔兀的松开了她,深深的吸了口气,不过只是几秒的时间,他居然对这女人起了反应。
“怎么办?”他故意暧昧的在她身后蹭了蹭,让怀中的女子知道自己忍的有多苦。
俏脸一阵绯红,朵儿抬手用手肘狠狠的撞了他一下,忘记了自己刚才问的问题。
巴特尔笑嘻嘻的再次搂紧她,故意的将湿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际,问:“御医怎么说的?说现在不可以吗?”
“哎呀,不理你了!”朵儿羞极的挣脱开他的怀抱,捧着自己热的烫手的脸颊瞪他。
这男人,什么时候居然也学会了不正经?真的好难想象这个对任何人都没有一个好脸色的男人,竟然学会了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