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快,他提前发作了,快救他。”
水墨皱了皱眉,先前答应的事情,今日总算要兑现,只是时过境迁,他那颗医者之心已经开始慢慢淡化。
连最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他那起死回生的本事,又有何用?
要不是之前答应过的事情,今日他根本不会走这一遭。
“先别慌,先看看再说。”水墨从前的从容与镇定还是在的,只是他那一副事不关己的动作,一览无遗。
寒玉离完全能明白他的心情,因为他那淡雅的性格已经变了。
他变得冷漠,变得难相处,变得不喜欢笑。
当初要不是他逼他写下承诺,只怕现在,他杀了他,他也不会救人。
“明天才是圆月之日,怎么会提早发作了?”寒玉离着急的在床边上转悠,一双手敲打着手背,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连水墨也救不了子夜,那么这世上就没有人可以救了。
子夜中的不是一般的毒,那是一种奇特的****,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发作一次,如果找不到阴性处子结合,很有可能毙命。
他以为是明天,没想到竟是今日。
如果不是水墨来的及时,只怕他又要残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子。
“寒玉离,你出去。”他走来走去,走得他心烦极了。
“可是——”
“如果你想要我救他的话,就出去。”如果说,水墨的眼神能够杀人,一点也不习惯。
自从江雪儿死后,他对什么都事不关己,连唯一的手足水行云,他都不假以辞色,每每总是冷眼相对。
在他的想法里,她就是大哥害死的。
虽说不是直接的,但也是间接的。
“那好吧!有什么需要请告诉我,我就在外面。”寒玉离无可奈何,现在是他有求于人,只能答应水墨的要求。只是水墨什么也没带,他该如何救起?
江湖中人都很好奇,神医水墨到底是如何救人的?
寒玉离本以为今日有幸可以看到,哪知还没看到半分都被人赶了出去,虽然心里郁谇,可也不敢留下来,只好站在门外,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只是放在门板上的耳朵,悬空的开了,水墨一只脚跨了出来。
“我不希望这里有任何人靠近,就连你也不行,你应该知道,现在承诺对于我来说并不是十分重要的,我完全可以不救他,因为我根本不欠你寒玉离任何东西?当初答应你,只是因为我愿意救而已。”
“好。”寒玉离举手,脸色难看的说道:“我马上离开,而且吩咐所有人不靠近这里,这样可以吗?”
水墨不发一语,关上门。
寒玉离摸摸鼻子离开,有求于人果然麻烦。
暗黄的房间里,灯油一点点的燃尽,房内的温度一点点的提升。
江雪儿神智有点不清楚,迷糊的睁着眼睛,看不清前方的人物,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人,坐在她的床沿上。接着,她感到有个温热的东西放在他的唇上,一股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即使她的神智有多么的不清楚,她依然可以感觉得到那股液流钻入她的舌尖,挤入她的喉咙。
那是血,是鲜血。
血腥味极其浓烈。
那味道好熟悉,似乎记忆深处,也有这样的感觉。
她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想要阻止,可是双手无力,只是拼命的想要推开他的手,可是双手完全没有力气挣开他,迷离的眼神在他的鲜血喂养下,终于看清了那个他。
是水墨,竟然是水墨。
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想要说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不久后。
水墨从怀里摸出一瓶药膏,随意的在伤口上抹上一点点,瞬间那个伤口慢慢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如此神奇的一幕,她完全不敢相信,原来他竟是这样救人的。
太震惊了,江雪儿简直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大概是喝了他的鲜血的关系,她体内的一股燥热没有了,瞬间变得舒畅起来,只是微微还是有点那种想要冲动的感觉,却不像之前那么痛苦难耐了。
江雪儿亲启着唇,想要说话,却不知怎么开口说。
她该用什么身份?是江雪儿?还是红楼的子夜,一个男孩?
如果用江雪儿的话,水墨谁相信吗?相信她是江雪儿。
看着自己暴露在外的身体,被水墨看得一清二楚,话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她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那个……是你救了我吗?”
水墨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气氛尴尬了一下。
江雪儿又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她不会告诉别人他的血可以救人。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水墨的血可以救人,但是今日她所见所感,都可以明确的肯定,事实就是如此。
所以,她是不能告诉别人的。
这种事情,即使是现代也会被拿去做试验,更何况是在这种落后的古代。
只要一有人知道,这天下都不太平了。
“呵呵,无所谓,反正你将是我救的最后一人。”
他的冷漠,他的不苟言笑,都深深的震惊了她。
她的水墨不是这样的。
他不会这样冷冷一笑。
他不管对谁,总是温柔以对,笑容总是挂在他的脸上,除非他生气的时候。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因为她吗?
是因为她死了的关系,所以改变了水墨?
还是他本身就是这样了?
她脱口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再救人吗?呵呵,你不会想要知道的。”水墨转过身,擦拭着手腕上残留的血渍。
现在他什么都无所谓了?
原来,他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爱她,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江雪儿小心翼翼的问,她必须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这样的水墨太过陌生,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他。
水墨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认识江雪儿吗?”
水墨倏地转过身来,苍白的脸,冰冷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腕,“你认识雪儿?你是谁?”
“你先放开我。”
放开她的手腕,他紧紧地看着她。
拉拉自己的衣服,遮住一些不美观的地方,江雪儿咳了咳,“我确实认识她,不知道她怎么样?”
水墨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顿时没了生气,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白了。
江雪儿这个名字,现在是他的禁忌。
他本来以为她还有希望在,可是却是他的奢梦。
人死了。
早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烧死了。
他连尸体也找不到,只看到那被烧剩下半截的黄丝带,飘在他的脚上。
那是他送给她的黄丝带,代表了他的每一个愿望,每一个与她长相思守的愿望。
可是现在,这愿望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