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皎洁的明月挂在空中,格外的清爽。
江雪儿独自一个人躺在塌上休息,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他吻她的情景,就连嘴里都溢满着他带给她那种爱情甜甜腻腻的味道,让人回味不已,嘴角时不时地荡起微笑。她不否认喜欢他的吻,喜欢他带给她的温暖,喜欢他身上舒适地男人味。
可就是这样让他有深深地罪恶感,一种发自内心的罪恶感正慢慢地侵入她的五脏六腑,让她整个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连躺着也全身不舒坦,千万只蚂蚁爬在身上,奇痒无比。
江雪儿弯曲着身子,环抱着双肩,那是一种孕育在母体中胚胎的姿势。此刻她就像一个生长在母体里的婴儿一般,挪动着身躯,环抱着身体,缺乏安全感般无助,困惑。
终于在亿万次内心的挣扎之后,她倏地从塌上坐起,两只核桃大的眸子正眨了几下,睁大的星瞳正望着黑暗中的亮点。那是一个面向窗外的铜镜,正透着月光亮起白乎乎的亮光,仔细看看还是一道漂亮地风景线。
“睡不着。”抓着褥被,她低喃。
睡不着怎么办?她一时没了方向,脑袋儿乱晃,企图把自己晃累了,倒下就睡。可是任由自己怎么晃动,人是累了,可是头脑还是异常清醒。
既然睡不着,江雪儿干脆爬起来坐在窗户边上,看起风景来。
窗外是一条街,半夜的街上冷冷清清,偶尔有打更的人瞧着锣鼓,咚咚咚的出现。
江雪儿这一看,便是一整夜。
失眠是一件非常烦恼的事情。
她一个人趴在窗户上,早晨的露水湿气凝重,特别容易着凉。
江雪儿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身体敲上警钟。最终她不得不乖乖地钻进被窝里,却为时已晚。
感冒了。
感冒是件非常非常痛苦的事情,头很痛,痛得脑袋要炸开一般,痛得想哭,想撞墙,想抱着被褥跳河去。明明抱着被褥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双脚冰冷,全身上下僵硬的没有一点暖暖的温度,说得难听点就像一具死尸。当太阳慢慢从东边升起的时候,江雪儿痛苦地叫了几声之后,终于累的闭上眼睛,安然入睡。
客栈的人流开始慢慢涌动起来,大多数客房中的客人早已下楼吃早饭,吃好赶着上路的也已经离开,留下几桌散客,孤单地坐在角落里。
蓝汩宸坐在底楼靠窗的位置,正对楼梯的位置,桌上已摆满可口的早饭,各个热气腾腾,香气逼人。他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楼梯口,可是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本该出现的人却一直不出现,这可急坏了他。
请了小二去楼上叫叫,好一会儿之后才摇着头跑下楼来。
“这位客官,我叫了好几声也没人应门,您看那又是位姑娘,我实在不敢冒然进去,您看不如您自个儿上去看看,果不准那姑娘出了什么事儿呢!”
一听这话,蓝汩宸连忙站起往楼上走去,步子快如羽毛般,一会儿就已消失在楼梯口,吓得小二瞪大眼睛,直说活见鬼了。
“雪儿,雪儿,你醒了没?快开门啊!”在门外叫了一会儿的蓝汩宸,终于踹开门箭步踱进去,看到她安然地躺在床上,一颗紧绷的心放了下来。可是走近一看,发现她脸色异常红润,一颗紧绷的心又吊了起来。
“雪儿,醒醒。”摸摸额头,果然如此。
立刻叫来小二,蓝汩宸给了银子让他去找大夫,小二欣喜的拿着沉甸甸的银子,快速跑去找大夫救人。
不出一刻,小二就急急忙忙的把大夫找了来,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银子这动作是够快的。
“大夫,你快看看,她怎么样了?”
自晓得她病了之后,他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她,直到大夫前来为她看病,他才安心的退到一边去,可是一双眼儿还是死死地床上的人儿,还时不时的打断大夫看病,紧抓着人家大夫的手,问:“大夫,怎么样?她没事吧!”
“这位公子,你已经打扰老夫看病了,麻烦你出去等可以吗?”这位傅大夫身体微胖,受不了蓝汩宸在旁边唧唧歪歪,还动手动脚,刚刚差一点他险些被他一拉摔倒在地,推开他,他很不客气的说道。
“不行。”
“如果这样的话,恕老夫无能为力,您另请高明吧!”不得不说这是一位架子十足的大夫。
站在一边的小二见气氛有点儿紧张,连忙拉开两人,做起和事老来。
“对不起,对不起,傅大夫实在不好意思,您继续,我拉着他,保证不让他打扰您看病。”小二连连赔不是,这小镇上好大夫不多,就属这傅大夫是出了名的,看病技术好,如果把人给气跑了,他可要跑好些路才找到别的大夫呢!这一来一回要花上一个多时辰呢!
拉开蓝汩宸之后,小二小声的对蓝汩宸说:“公子,您忍忍吧!姑娘病着呢!如果把大夫气跑了对姑娘可不好了,您还是站在边上别说话吧!”
为了江雪儿的病,蓝汩宸强忍着心中的不满,也没有冲动的走上前去询问。过了一会儿,那傅大夫终于点点头,走到桌子边上,坐下来开始写药方,写完之后,他交给蓝汩宸吩咐道:“按照这个帖子去抓药,三碗水熬成半碗,一天三次不间断,好好休息,不要在着凉,三日之后便能痊愈。”
“谢谢大夫,那她什么时候能醒来?”这样一听,蓝汩宸心宽了不少,可是随之而来的问题还是有很多。
“她累了要好好休息,你不要吵。”
“那……”
“你的问题怎么那么多,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吗?快去抓药吧!不要再拖了。”
“好好好。”给了银子,送走了大夫,蓝汩宸立刻把药方给了小二让他去抓药,煎药,而他自个儿却不愿离开她半步,怕她醒来之后找不到人。
生病的江雪儿安静了不少,只有每次喝药的时候才会又哭又闹,需要蓝汩宸又哄又骗之后,才肯乖乖的喝下去,但喝完之后她又开始帅无赖,把蓝汩宸耍的团团转。出于对她的喜爱,他只能笑一笑摇头,却无可奈何。
第一天过去……
第二天也是如此,反反复复……
第三天,江雪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还是赖在床上不想起来,人懒了什么事儿也不想做,连吃饭都需要送到嘴边,江雪儿可真是皇帝般的待遇。
“雪儿,该喝药了。”听到喝药,江雪儿立刻转过头去装睡,那药好苦,她不想喝。
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手扳过她的身体,他轻哄道:“乖,喝药了,最后一帖药了,喝了你的病就好了。”
“只是一点小感冒而已,我以前都不喝药的。”
“感冒不喝药怎么会好?,看前两天你喉咙都说不出话,喝了两贴药已经好多了,乖,最后一贴了。”本来他不懂感冒是什么意思,可听了她好多次之后,终于明白了。虽然对她乱七八糟的词颇有疑问。
“不要喝。”
“大夫说过三日后就能痊愈,如果这贴药喝完了没好,我就去拆了他的招牌替你报喝了那么多碗苦药的仇。”看来蓝汩宸还是非常记恨那傅大夫,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其实是忍着还没发作,现在也只是借题发挥而已。
“神经病。”江雪儿并不知道她昏迷的时候的情况,听他这样一说,忍不住白白眼,小骂了一口,但心口还是甜蜜蜜的。
蓝汩宸并没有生气,一手端着的药碗举在她面前,一手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在她眼前晃动了一下,说:“看,这是什么?”
“蜜饯?”江雪儿瞥了一眼,眼一亮。
“对,如果你乖乖喝药的话,我就给你吃,怎么样?”蓝汩宸故意把它抬得高高的不让她拿到,就怕她拿到之后就不听话了,所以半哄半威胁。
“你威胁我?”江雪儿嘟着嘴,很不高兴的从床上坐起来,眼睛死盯着那包蜜饯,还狠狠地瞪了一眼他。
“这哪是威胁啊!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你乖乖的喝药,这一包可都是你的,而且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卖给你,怎么样?”
“不行。”不甘心,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江雪儿气炸了,再狠狠的等了他一眼,心里嘀咕了一顿,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这还不行?”他有点没辙了。
“你还要把银子全给我,以后由我来保管。”银子银子,她可是很爱银子的,可是身上却没什么银两了,这让她怎么不气啊?
“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蓝汩宸心一喜,一口便答应了下来,还把自个儿身上的银子银票全给她。
“真给我?”拿着一叠银票和一大袋银子,江雪儿的眼睛犹如铜眼般大的望着他,不会吧?好多银子啊?她发财了。
“当然,以后我的银子可归你管,所以你要乖乖喝药,身体好了才有更多的银子可拿。”知道她爱银子,蓝汩宸继续游说。
“你还有吗?”已经很多了耶!坐在床上,江雪儿把一张张银票一一摊开来,看着上面的数额,嘴巴凹成了圈圈,夸张到不行。
“有啊!魅煞宫里有个小金库,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来看看!不过前提是你要病好了才能去。”逮到机会,蓝汩宸引导她去魅煞宫,如果把人拐了去,害怕她不给他承诺吗?蓝汩宸这算盘打的可响了。
“小金库?真的假的?”
“是真是假只有你去了才知道。”
“真的哇?那好,我要去。”小金库多诱人啊?她这辈子还没见过金库呢?不知道这金库长得怎么样?江雪儿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嘴角挂满了笑意,就差一点点就哈哈大笑。因为之前是笑死的,所以她格外小心翼翼,就怕重蹈覆辙。
“那好,喝药。”
“唔……好吧!我喝,蓝汩宸你要带我去看小金库哦。”喝药之前,她贴着鼻子对他说。
“嗯。”
喝完药,江雪儿缠着蓝汩宸不停地询问那小金库长得怎么样?弄得蓝汩宸哭笑不得,苦不堪言。
三天过后,喝了三贴药之后,江雪儿果然好得不得了,能蹦能跳,开心地不得了。也在那一天,彘儿也醒了过来,吵着要娘。
“怎么办?彘儿要他的娘亲。”
“能怎么办?只好把人送回去呀。”
“不行,我答应了贞姐会把彘儿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现在贞姐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如果把彘儿送回去碰到危险怎么办?”江雪儿一口拒绝,因为太吵闹的关系,蓝汩宸点了他的睡穴,彘儿现在正躺在床上呢!
“这样吧!附近有一处魅煞宫的站点,我把人交给他们照顾,你看怎么样?”
“如果彘儿醒了看不到他娘,又看不到我们怎么办?”还是有点儿担心。
“我要告诉你,如果真要去找出真相的话,带着彘儿我们会有许多麻烦,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必须把人安置好,这样才可以好好做事。”
“我知道。”
“你放心,魅煞宫的人绝对有能力保护他的安全,我向你保证。”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在想怎么跟彘儿说而已。”
“不用说,我现在就让人过来接他,我们就可以走了,你不需要跟他解释什么。”
“这样好吗?”
“你不是不知道怎么说吗?现在走就是一个好机会。”
“那好吧!”考虑了半刻,江雪儿最终还是同意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彘儿解释,而且她也解释不清楚,还是等安全之后再把彘儿接来吧!
现在,她的目标是替贞姐找出真相,还有就是去看蓝汩宸的小金库。
“小金库,我来啦!”江雪儿在心中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