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了,就是那一会子不舒服。”我对着沈晖撒谎道,“你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挂了哈?我要出去吃饭了。”
我也不想跟他再有什么纠缠和牵连了,便想快速的了结了这个电话。
沈晖顿了一下,说道,“你一个人去吃饭吗?在哪儿?那个……我想见见你。”
我心里有些什么触动,又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便拒绝道,“这两天不是天天见吗?也没有什么好见的,咱们现在都过得不错。”
“你不方便那就算了,出门注意安全,再见。”沈晖的声音有些失落,又好像松了口气。
“再见。”
挂了电话,我往外走去,刚坐到拉面馆白云飞的电话也就来了,我就知道!这个人是不会放过我的!
“您好白总,请问有什么指示?”我先礼后兵。
“没什么指示,你在哪?”
“我在吃饭,这个也要跟您报告吗?”我意识到自己说的的话有些僭越了我们的上下级关系,立刻改口道,“我的意思是……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您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我问你在哪呢?”
“我在家门口的拉面馆,怎么了?”
白云飞突然笑了起来,“沈晖那小子没去找你?”
我心里一阵烦躁,就是他故意跟沈晖说我不舒服,他就是想看沈晖和我之间继续纠缠,他好在一边挖苦讽刺我。“没有!没有!这是我的私事,白总请您自重。”
“哦?自重?我没做什么啊?”
“白总,我只是您的一个小职员,跟着您只不过是想混口饭吃,混个生活,您何苦一直为难我?”我想了半天,终于说道,“要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也请您见谅。”
白云飞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得我心里发毛,好半天他也没有再说什么话,直到我抬头一看,竟看见他站在我的面前,手上还拿着手机!
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白总,您……您怎么来了?”
“商量一下明天的工作。”白云飞一脸正气的坐下了。
“……”
“沈晖没来?”
他不提还好,一提我的气立刻便上了头来!“您为什么把我支开,又跟沈晖说我不舒服?”
白云飞立刻笑了,“人是没来,到底还是担心,到处打听了你的电话联系你了是吗?”
我脸一红,知道自己上当了,只好沉默不语,只顾埋头吃面。
“我看周妮娜一直欺负你,怕你不自在,便叫你早点回来了,跟客人总是得有个解释的,总不能说我的秘书闹脾气回家了吧,这像什么话?”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白云飞,他的样子挺诚恳,我也不知道他是说着哄我呢,还是真心这么想的,总之我觉得他的话里总是套着话,一不小心就会掉进他的陷阱里去。
“沈晖和恒牌的伍清河已经订过婚了,婚期应该是今年年底,伍清河的哥哥黑白道通吃,这个伍清河看起来虽然文弱,但是他们兄妹俩很小就在一起相依为命,伍清山创下这么大的家业,伍清河功不可没,她绝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白云飞说完这一通,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
我被他盯得有些发毛,“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谁家创业能是一帆风顺的?肯定都是摸爬滚打来的。”
“你别跟我装傻,伍清河是个聪明人,不像周妮娜不过空有小性子。她恐怕已经发觉你和沈晖之间有些什么了,她就是不拿你怎么样,你也想想沈晖。”白云飞挑着眉笑道。
我正色道,“白总,您这话说的就有问题了,我和沈晖有什么?我们不过是学生时期的恋人罢了?那伍清河就是再霸道,掌控着人家的现在和未来,莫不是连未来也要把握?那是不可能的,时光能为了她倒流吗?我不过是工作需要见了沈晖两次,还是她都在场的情况下,您也说了,她是聪明人,你我都看得出来,她对沈晖感情很深,她不会为了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去跟沈晖闹翻的。”
“嘴巴厉害了。”白云飞笑了起来,“我就是来给你提个醒,本来也就是考验你呢。你可能认为我叫你今天和沈晖一起出来游玩,是故意刁难你。”
“我没这么认为。”我连忙打断他。
“你没这么想当然最好。你如果能把公事私情分开,那就说明你成熟了,以后再交给你什么事我也就放心了。”白云飞的表情忽然变得正经起来,又带着些凝重,“江梅梅,你知道公司里没有我的心腹,很多事情我都没法交给别人去做。”
我知道白云飞能跟我说这样的话,是十分难得的,他也是极少这样的对一个人表现出信任之情,即使我们从前有过师生情分,他也是对我抬爱了。
“白总,西郊的那块地您一定要拿吗?”
“一定。”白云飞斩钉截铁的说道,“恒牌也不是不清楚,他们北上闯烟京,不是拿一块地就能奠定基础的,而且这块地他们能不能做好还是另一回事。他们在房产和酒店方面确实很厉害,但是整个度假村是没有做过的。”
“咱们也没有做过啊。”我担心的说道。
“我们公司没做过,但是我做过啊。”白云飞看着我温和的笑了。
“您做过?”
“是啊。我读研的时候,就在一家公司实习,那个公司当时正在邻市的一个度假村项目,我从头到尾都参与了。邻市和西郊的发达程度消费水平都是差不多的,所以一套流程下来咱们都可以做到轻车熟路。招商引资什么的,我也可以联系以前的老客户。”白云飞眼睛闪着光,看起来澄澈很多,真的应了那句话,男人认真做事的时候,是最有魅力的。
“您既然有信心,那咱们就好好地把这个项目拿下了,赚了钱以后在公司腰杆也直了,把何兰那个女人赶走,我看着她也挺烦。”我捂着嘴笑道。
白云飞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很快也笑了,“我讨厌她走捷径不好好做人,你讨厌她我也是知道的,你是为了你的沈晖。”
“白总您又瞎说了,我和沈晖现在只是普通的朋友,不,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了,现在倒是竞争对手了。”我有些无奈的说道。
白云飞点点头,“你要是知道这点那是最好了。”
送走了白云飞,我独自回到家里,想着白云飞刚刚跟我说的那番话,白云飞是个人精,那一番话一来是让我对沈晖彻底死心,二来也让我对他死心塌地,帮他打天下,不管他是出于私人的目的还是出于事业心,我都是能理解他这样迂回的对我的态度。人之常情罢了。
只是我到现在还是想不通一个问题,白云飞的父亲难道真的是个傻子,只顾美色,为了个女人丢了工作也就罢了,还要把这自己打拼下来的事业也拱手让人,甚至不顾自己的亲生儿子?不可能,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关键,这些也一定是白云飞这么厌恶何兰的缘故,因为在学校里的时候白云飞是一切淡泊的,对于父亲的风流韵事也都是一概不管不问的。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让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和做事风格,变得这样隐忍。
这之后大概有十多天,时间如流水般度过,再没有发生什么,沈晖和白云飞都是按兵不动,因为周氏的幸福集团开始对外招标,招标内容便是西郊那块地。这是流程里必须走的步骤,大家都是十分熟悉的。白云飞每天在办公室,准备着一切可能会发生的事。我则是一直陪着他,也只是打打下手罢了,有时候加班的晚了,我就负责帮他买水买饭,渐渐地像个私人助理一般了。而他不管多晚,也都会把我送回家,我拒绝过几次,他说这是加班的福利----我其实也没法拒绝,因为他要是不送我,时间太晚了,我也坐不到地铁和公交,只能打车,这么远的距离,打车费对我来说,是一个太大的负担了。
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中标的不是我们金元就是南方恒牌了。其他的公司都是陪标的。
金元打的事亲情牌----我们和幸福集团素有业务往来,算是比较熟悉的,高层之间也都关系不错,但是恒牌实力雄厚,那势头就像远征的拿破仑一样。
白云飞这些天瘦了些,但是精神头十足。我也不知道这次招标我们能不能成功,在他的脸上我看不出任何线索。倒是何兰,这段时间出差了,好像是去了欧洲,总之是远得管不到公司里的事情了。
但是我又从李晓飞那里听来了八卦的小道消息,说是董事长带着何兰去欧洲旅游了,她十分肯定的跟我说----因为董事长白礼仁和老板娘何兰的机票酒店行程都是她安排的,何兰还特地叮嘱她不准乱说,这件事办得好等她回来会给晓飞升职。
不过晓飞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的,她至少也要跟一两个人八卦一下的。我把这话告诉白云飞的时候,他抿着嘴笑了笑,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只是跟我说听听就算了,别说出去。
我突然有种感觉,这对父子,似乎是在联手,他们想把何兰弄走。白礼仁不出面,却在背后支持着儿子,这么重要的时候,他把何兰带出去了,让儿子放手大干。这让我更加坚信何兰如今在公司的地位绝不是白礼仁老糊涂了给她的,她背后难道还有别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