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微微的山风下,半山腰外凸山体岩石边上的矮树草丛中,梅西趴伏着,静静地看着山下那黑漆漆的森林里,忽隐忽现的细微光芒。
“逮到你了。”
嘴角一翘,梅西微微一笑起来。
经历过上次松林遇袭,再次出发探索的梅西,多了一份警惕,添加更多谨慎,在进入这一片丘陵群山之后,并未再与往昔一般,有些肆无忌惮般径直探索,而是隐匿而行,隐蔽地搜索着,正是这一份小心,使得在黑夜中翻越这座大山,打算到大山一边再休息的梅西,行至半山腰之间,察觉到山下茫茫丛林中,不寻常地偶尔闪现细微光芒,就此潜伏草丛中,一番观察下,终于发现异常。
这段时间,埋首在一堆堆资料史记中的梅西,研究追索间隐隐觉得,梅林大师要传递的信息,是否与万年的信仰之战有关,但那仅仅是推测,有些怀疑而已,要洞悉,解开那些问题,要想知道信息的内容,还是只能通过对梅林大师的解析才能现实揭秘的可能,梅西不敢保证那次大战是否与那信息相关,但他可以肯定,一直致力与教育的梅林大师忽然转为热衷对大陆的游历,必然与那信息相关。
如此一来,除却对物品、资料的查询研究之外,就只有一个比较直接,虽则耗时较长,但不失成效的办法,涌现梅西的心头,那就是追寻着梅林大师曾经的游历,顺着大师的足印,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去寻找,一步步地去解析,梅西相信,梅林大师既然选择在留存的位面中传递信息,那么他游历过的地方,必然亦会留下相应的痕迹或者一些信息,就算终究无法解开自己的迷惑,获取真正的信息,但亦能在追寻中增添对信息的了解,甚至或许可能达成大师寻找更多后来者的心愿,可以使得这个不完整却应该坚持、维护的传承不断,以缅怀梅林大师,籍慰那些已经黯然逝去的穿越前辈们。
山下那一片森林,是梅西此行的目的地:兰登森林,梅西计划探索隐藏在森林里的一个古老神殿。之所以前来此地探索神殿,是梅西在能够查阅到的资料中,整理分析出来的,一个梅林大师曾经游历探索过的地方,至于梅林大师是什么时候在此游历,探索到什么,在那些资料中,并没能体现出来,可这对梅西而言,已经足够了,毕竟这是一个寻找梅林大师信息的机会,哪怕最终勘察不到任何痕迹,获取不到任何信息,梅西也不会在意,损失的那也只不过是自己的时间和精力而已,不尝试,怎么知道结果如何呢。
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多门戈,挪动一下,将依靠着大树的身体,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侧头看着不远处丝丝微弱的光亮,光亮来自一个棚屋,处于林木之间的棚屋搭建的非常隐蔽,如若不是那微弱的光亮,恐怕就算是白天,不到近前亦不能轻易发现。
“咀咒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该死的蛆虫。”
朝着光亮处啐了一口,多门戈一脸怨恨,他是教廷十字骑士团的一名剑士,棚屋里都是他同一小队成员,只是在这个六人小队中,多门戈,虽则战力不低,但却是最年轻,资历最浅的一个,基本上整个小队里所有的脏活累活,都长期落在他的肩上,就如现在的下半夜值守,想及明日一早还有大量工作,不禁咒骂着那些队友,也只能是如此暗地咒骂,在等阶严格,讲究排资论辈的教廷里,除非有比他资历浅的人员加入小队,否则就算调离,他亦是无法摆脱这样的待遇。
回头过来,还在暗中咒骂的多门戈,猛地发觉一个身穿长袍的人,竟然无声无息地出现自己身前,大惊之下,下意识地就想起身拨剑叫喊,只是动作之下,那突然出现的人,却比他快捷,剑柄被对方单手压住,多门戈双手的力量都无法与之抗衡,整个嘴巴瞬息间被对方捂住的,本来的叫喊,转为喉咙之中阵阵支吾,而在对方的力量,整个头更是被紧压在大树上,甚至双脚亦被对方死死抵住,多门戈只能惊恐地在树干上扭动这身躯。
挺帅气的小伙,笑的很好看。
一张年轻的,微笑着的脸,出现在多门戈那双惊恐的眼里,带着对这张笑脸的评价,多门戈的身躯不再扭动,喉咙中的吱吱唔唔声亦随之消去,尖锐的地刺,在他的前胸凸出,迎着月色,展示着一片腥红。
缓缓地退后一步,梅西看着多门戈的尸体,无声地顺着树干滑落地面脚尖一动,将那大衣拨开,带着鲜红色巨大十字的白色罩袍,顿时展现。
又是这帮家伙,怎么到处都能遇到他们。
眼见是一名教廷剑士,梅西不禁地眉头轻皱,抬头看着那棚屋所在,自山腰中观察,最终确认位置,潜入森林的梅西,在发现多门戈之时,已经同时发现棚屋的存在,如此隐蔽的设置,全副武装值夜的看守,一看就知道,聚集在此的人,绝非良善之辈,只是未曾想到,竟然是教廷人员,不由地在内心打了一个问号。
第一次探索梅林大师所在的时候,就遭遇到教廷人员在那驻守,如今的探索,又在一次遭遇教廷人员,这使得梅西对此产生极大的疑问,当然,梅西可以理解,面对梅林大师留存位面的丰厚回报,教廷亦未必就能脱俗,就此加入找寻的行列也实属正常,但连续两次的遭遇,梅西不得不打个问号。
不至于这么凑巧吧!莫非教廷亦是如自己一般,在追寻着梅林大师的游历之路?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脚步一动,梅西再次隐入黑夜,朝着棚屋摸去。
棚屋的中央位置,是一个火塘,上面吊着一个大铁锅,冒着热气,身穿教廷制式装束的两名剑士,相对而坐,一个端着水杯,一个胡乱地拨弄着火塘。
“嗨!我说伙计,我听说,马上要调防了。”
端着水杯的剑士,吹吹水杯冒出的热气,看了看床榻熟睡的其他人,一脸神神秘秘的表情,俯身向前,低声说道。
“真的?”
拨弄火塘的剑士,不禁一脸喜色的抬起头了,在对面的剑士连连摆手,指指床榻中,才察觉自己声音略高,不禁地侧头看了看床榻上的人员后,压低声音再次问道,“真的吗?你听谁说的?”
“中队长身边那个传讯兵,有印象不?”
“你说的是长一脸麻子的那个?”
“对的,就是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唉,怎么想不起来呢,不管了,今天早上他不是刚来过嘛。”
“是的,他早上来过,好象是给我们队长送了些文件。”
“嗯,就是他走的时候和我说的。”
端着水杯的剑士,一脸得意。
“是吗?可靠吗?不对吧!昨天队长还在说,新物资马上要到了。”
摇了摇头,剑士脸色带上了失望。
嘿嘿一笑,端着水杯的剑士,没有即时回答,灌了一口水之后,伸伸懒腰,才再次俯身低声:“你笨啊!物资马上要到,既然物资要到,传讯兵为什么独自过来,不带上物资。”
“对哦,看来真的是要调防了。”
愣了愣,剑士似乎思索后醒悟过来一般,压制着兴奋般,轻捶一下自己的大腿,“该死的,几年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谁说不是呢,妈的,这个鬼地方一待就是几年,要知道,呃.。”
端着水杯的剑士,忽地身体一挺,话语中断。
“嗨!伙计,你怎么啦。”
拨弄一下火塘,剑士拍拍手,放下手中的火钳,看着眼前坐姿变的有些僵直的队友,眼眉一挑,瞄了瞄他的下体,调笑起来,“兴奋过头,呛到了,还是想着可以回城就憋不住了.嘿嘿.”
顿了顿,眼见队友依然身体僵直,脸上略带一丝愕然,剑士不禁愣愣,略略俯身靠前想看看什么回事,却在瞬息脸色大变,一个转身,丝毫不顾仓皇间碰倒的板凳,直扑身后的兵器架。
端着水杯的剑士,前胸位置,一小截的尖刺诡异地出现,尖刺带着腥红,将周边的白色罩袍印染出一片血红。
手刚刚搭上自己放置的佩剑,剑士随即痛苦地呻吟一声,整个身躯软瘫下来,倒向兵器架。
兵器互撞的哗啦声中,整个兵器架顺着剑士尸体撞击之势,倒落地上,落地之时,更是发出嘭地一声闷响,声响中,床榻上的人员受惊弹起,没待出声询问,没待看清境况,棚屋中冒出一阵噗噗之,声响中,鲜血飞溅,那些惊醒的人员,要么无助地捂着喉咙,痉挛倒下,要么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自己前胸冒出的鲜血,不甘地跪在床上。
门帘一揭,梅西走入棚屋,略略大量一下棚屋,随即不理会那些剑士尸体,径直地走向屋内唯一的一张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