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突然耳边空灵的琴音飘来,瞬间整个暗香阁静得没有了杂音。
透过绿色纱帘隐约可见一缕细影在琴后。
那琴音忽而急速忽而温缓,琴弦铮铮,却发出柔美的音。
是一曲《笑梅开》,遐想中可见梅开时的粉嫩娇艳,梅败时的孤苦凄寒。
纱帘后的手已停了,但音却似犹在。
“好!”
台下不知谁喊了一声,紧接着跟出一阵喝彩。
绿纱后的细影站起了身,向众人行了一礼,退到了台后。
老鸨扭着自己微胖的腰肢上了台,开口谄媚道:
“各位公子,这清泠已演奏完了,可有向清泠姑娘献曲的?”
台下一篇唏嘘声,却没有人敢站出来。
“清泠姑娘琴弹得这样好,自愧弗如啊。”
“是啊,我本不擅琴,怕是与美人无缘了。”
“......”
老鸨脸上微露窘色,每次都这样,又快让她下不了台了。
“妈妈,在下愿意一试。”台下一紫杉男子终于首先开了口。”
闻言,老鸨脸上立即有了喜色:
“好,好,来人,快为陆公子摆琴。”
立即有两小厮将一把琴抱至陆姓公子面前的小几上。
陆公子双手置于琴上,看脸色好似有些紧张,吸了口气,动起了手指。
琴音淡淡飞出,不似清泠弹得那般浓烈香艳,《竹杪次》只是如水淌着。
曲终了,台下鼓起了掌,却迟迟不见有传达清泠邀请的丫鬟出来。但看那陆姓公子倒也不见有遗憾之色,只是笑道:
“不得清泠姑娘垂青乃是意料中之事,鄙人之技与清泠姑娘想必无异于班门弄斧,献丑了。”
菀舞立于二楼看着眼下这一切,不禁暗叹。《竹杪词》与《笑梅开》,一清一艳,一刚一柔,成鲜明对比,意境选曲上不差分毫,只输在技。
心中暗暗掂量,虽这清泠终究比不上自己,却也不比自己差了多少,有趣,有趣。
台下迟迟没有再敢自告奋勇献曲的人,采薇见菀舞好像还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不禁有些急了:
“武公子,你还不去吗?”
菀舞别过脸看了采薇一笑:“再等等吧,看看可还有献曲之人。”
采薇听罢扑哧一笑:“公子有所不知,自阁中立了以曲邀人的规矩以来,得姐姐赏识的不过十余人尔尔,即使王公贵族也从不破例。两个月前,阜王赵璈来此只为一睹清泠姐姐风采,最终也不得姐姐邀请,悻悻而去。”
“阜王?”菀舞在脑海中使劲回忆着。
赵璈...赵璈...不就是那个满脸肥肉的胖子么。在姐姐成婚那天自己只匆匆向他行了一礼,那胖子向姐夫道喜后也没有停留多久就告辞了。
菀舞想着赵璈肥胖的躯体不由的觉得滑稽。
耳边采薇轻柔的声音未停:“看来公子好似很有自信呢,可别让众人失望了。”
菀舞听着采薇的调侃只是一笑,摇了摇手中的纸扇,随后将其一收,缓缓开了口:
“妈妈,在下愿意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