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优手忙脚乱的翻着于基的药箱,取出些金疮药,可是里面没有纱布之类的,易小优干脆把自己裙子的下摆扯下来,说起这个易小优不禁脑门尽是黑线,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总是看到人家呲啦一下就把衣服扯下来一块,可怎么到她这里就这么结实呢?难道是因为衣服料子太好了?
易小优赶紧摇摇头赶走脑袋里那些没用的想法,用匕首将罗裙下摆扯下来再撕成一条条的备用,先草草的为趴在车底的张庭之处理了伤口,那狰狞的疤痕深可见骨,让易小优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气,将张庭之小心的挪到一旁,这车厢本就不大,再进来两个大男人就显得更狭窄了。
于基已伏在座位上不省人事,易小优两手颤颤的握上那有毒的箭柄,冷汗不住的滴落,这箭是穿过马车刺进于基右肩的,虽是不深,可足以见得射箭的必是一个孔武有力之人。易小优蜷缩在车底蹲着,小心翼翼的将于基的头挪到自己的腿上,紧紧的握住那支箭柄,却又想到什么又轻轻的松了手,将伏在她腿上的于基略微抬起些,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松了牙关将自己的衣服塞进他的嘴里,复又握住那支箭咬了咬牙闭上眼狠狠的一拔,她只觉脸上突然一热,是于基的血喷到了她的脸上,于基的手紧紧的抓住易小优的双腿,抓的生疼,他的指甲隔着易小优的衣服竟生生的抠进易小优的皮肉了,易小优紧咬住下唇愣是没哼一声,待于基渐渐的松了手她才接着进行下一步。
小心翼翼的用匕首将于基右肩上的衣服隔开露出那留着黑血的伤口,易小优不禁一阵晕眩,深吸口气轻轻的用手指按按,那黑血源源不断的往外流,易小优咬了咬牙狠狠心低头附上那满是黑血的伤口……
等他们到了一个小镇上,在一家旅店门口马车终于停了,赵昀恺掀开车帘想同张彦之和李柏飞把于基和张庭之抗下马车,可里面的情景不禁让他们都呆了。
只见张庭之衣衫整齐,伤口已经处理好正趴在马车上还未醒来,于基则坐在地上,双腿叉开紧抓住坐在座位上易小优的双腿,伏在易小优的腿上也是晕迷着,易小优则是趴在于基的背上嘴角流着黑血,脸上也满是早已干了的血,人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三个还算完整的暗卫看到这情景不敢迟疑的赶紧分头行动,请大夫的,订房间的,背着人下马车的,一时忙的不可开交,这旅店的小二哥见有客人,还带着三个不死不活的人要住进来,不禁找来几个伙计堵在门口不让一肩扛一个咯吱窝底下还夹着一个人的李柏飞进门,“客官,您请止步,咱们这是小本买卖可不敢收留各位大爷,这要是出了事我们店里的生意可就不好做了。”小二哥尽量陪着笑脸说道。
没想到双手都被占用的李柏飞猛一跺脚,这小旅店竟毫无预兆的晃了晃,门口的几个伙计和那店小二具是一惊,再也不敢阻挡他进去,订好房间的赵昀恺接过李柏飞咯吱窝下的易小优小心翼翼的抱上楼,等他们消失在大厅内,所有人都好奇的往楼梯口看着,兴许是小城镇没见过这样的人吧,竟还有几个姑娘脸红着窃窃私语……
张彦之急忙火势的请来大夫,说是请,其实不然,更准确的来说是抓,他真的是提搂着两个大夫进了这间叫小人间的客栈的,厅里的食客不禁又是一番议论纷纷,在猜测他们的来历和所经历的事。
两个大夫轮流给三个病号把了脉,李柏飞冷冷的问一个正在桌前写药方的大夫,“怎么样?”
“两位公子都没有大碍,中箭的那位公子幸好及时被吸出了毒血,只需喝几幅药清清体内的余毒即可,背上有伤的只需卧床几日也可痊愈,只是那位姑娘……”大夫若有所思的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易小优,李柏飞紧皱了眉头,“怎么样?”
“本来体内就有两种剧毒相容,现今又受了惊吓,怕是不容乐观。老夫且先开几味压惊的要让姑娘服下吧。”老大夫有些怜悯的看着易小优摇了摇头,怕是心里在同情易小优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命不久矣了。
送走了两位大夫,赵昀恺顺便一同前去买了药,不放心店里的人,李柏飞让张彦之和赵昀恺亲自去熬药,他自己则下楼叫了些吃食带回屋里等着他们三人苏醒了好能及时吃上饭。
易小优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屋里忽明忽暗,像是入夜了,她的眼睛自从醒来就一直不太灵光,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有时甚至什么都看不到,她知道她体内有毒,于基昨晚也告诉她了,她中了情牵之毒,解不了毒会失明,就算解了也不一定能完全恢复,只是近日用了他的药暂时压制下去这才好了点。
“夫人醒了?快趁热把药喝了吧。”张彦之欣喜的扶起睁开眼睛的易小优,挥挥手示意赵昀恺把药碗端来,易小优二话没说端起药碗眼都不眨的一口气喝了下去,她不是喜欢喝药,她是得好好活着,好好活着才能见到她的相公的女儿啊。
“胭脂,你哥和于基怎么样了?”易小优用衣袖擦了擦嘴看着眼前张彦之模模糊糊的轮廓问道,张彦之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是在跟他说话,满头黑线的放下药碗,“我哥已经醒了吃了些东西,刚刚又睡了,于大夫已无碍了,也是刚刚睡下。”
“哦,你们也去休息吧,再在这守着了,都累了一天一夜了也没好好休息。”易小优勉强可以看到张彦之烛光下的脸,只见张彦之皱了皱眉,“夫人莫管属下了,还是早些安歇吧,属下就守在这里,也好保护夫人。”
说完竟不容易小优再说什么就闭上眼靠在椅子上睡了,赵昀恺也默不作声的出去了,易小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惴惴不安的躺下,却怎么都睡不着,心里想着该怎么给晨和连熙他们报个信呢?
第二天易小优早早的起床了,今天好点儿,眼睛还不算太模糊,只是眼前像有一层雾一样,张彦之端来热水易小优草草的梳洗了,便急急忙忙的跑到于基和张庭之那里看他们,看着张庭之后背的伤易小优不禁有一次想到那晚的情形,浑身打了个颤,张庭之还没醒,本来黝黑的脸色现在却煞白,想必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应该补血才对呀,易小优转头仔细定位看到李柏飞站在身后就开口问道,“给张大哥吃过补血的药吗?”
“……应该有吧。”李柏飞沉吟了一会儿才不确定的说道,易小优嘴角抽了抽,看来是他们都不懂得药方了,“那去取些温盐水和温糖水给张大哥喝吧,不过别问我为什么,我只知道这么做是对的,不知道怎么解释。”
李柏飞和一旁的张彦之均是嘴角抽搐,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就去招办了,易小优看过救命恩人又去看于基,不过尽管易小优看不太真切还是察觉到了异样,因为这小子的眼睛好像在动,他是醒了吧?
易小优弯了弯嘴角,坏笑着附到于基的耳边,果然这小子浑身僵了一下,易小优在他耳边说了句话他就老老实实的睁开了双眼,脸还有些红,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谢谢你,对、对不起。”
其实易小优也没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只是说了于基同学的两只魔爪都在她的玉腿上留下了印记,要是他再装睡她就把他在马车内对她欲行不轨的行为大肆宣扬而已……
“别来这套,你得快点醒来治好我的病,要不然我一命呜呼了,看我相公和我的闺女怎么报复你,哼!”易小优撇过头去的狠狠的说道,于基捂住伤口无奈的笑了笑,不过这么一耽搁时间怕是不太充裕了,也不知道他的药还能压制多久。
“就冲夫人救在下一命,在下就算倾尽一切也要解了夫人体内的毒。”于基正经八百的说道,眼中是不容置疑的严肃,易小优倒是怔了怔,不自在的咳了两声。
“夫人,盐水和糖水取来了。”张彦之端着两碗水站在张庭之的床前有些不知所措了,易小优站起身刚要往前迈,却被床栏杆拦住一个没注意竟一头撞了上去,“哎哟”易小优吃痛的大呼着,于基一只手还未来得及抓住易小优,这会儿倒是好笑的憋红了脸,肩头因为刚刚动了一下已是殷红一片,李柏飞赶紧过去扶着易小优走到张庭之的床前,赵昀恺又重新为于基包扎。
喝了易小优说的那两碗水张庭之果然没多大会儿就醒了,易小优自告奋勇的坚持要照顾这两个病号让那三个照顾了他们一晚上的暗卫去休息,可是因为她的眼睛不好使被于基勒令不准操劳这才作罢。
几人刚吃过饭,门就被敲响了,很急促的敲门声,隐约可见门外站着几个人,那人影晃来晃去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李柏飞、赵昀恺和张彦之紧张的抓起桌上的剑目光凌厉的看着紧闭的房门,易小优被他们掩在身后也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床上的张庭之和于基也是浑身紧绷的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