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赵珉轩拿着酒瓶独自一人坐在树叶浓密的大树上,静静的沉思着。
“怎么?睡不着?还是为了你的未来在担心?”
一道白色人影闪过,风云斩双手抱拳,挑眉看着一脸沉重的赵珉轩,淡淡一笑。
没理会风云斩的嘲笑,赵珉轩将手里的酒瓶扔给风云斩,一醉方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接过赵珉轩的酒瓶,风云斩衣摆一掀,坦然自若的坐在赵珉轩的身边,仰头看着星空,忽然收起嬉皮笑脸,一脸认真的道:“轩,你说,如果放下包袱,丫头能快乐吗?”
快乐?
赵珉轩低头不语,虽然火狼这些年来风生水起,默默无名的从一介平民一跃成为一国军师,这样的荣耀放眼四海,她恐怕是第一人,可这样的她快乐吗?
恐怕,答案是人人都知道的,背负着这样沉重的包袱,她怎么可能快乐的起来,可放下包袱?赵珉轩苦笑,恐怕终其一生,火狼都丢不掉这个如影随形的包袱,不是她不想丢掉,而是……她丢不掉。
只要慕容峰,北岛国存在一天,就无不时刻提醒着她,诸葛家的灭门之仇,东城镇的屠镇之祸,而她,却日夜沉浸在自责内疚中,在火狼看来,她是天煞孤星,诸葛家和东城镇的祸害是因她而来。
如果不是她当年一时心软救了周逸,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如果她不跟随诸葛神侯学武,更不会在武林上掀起腥风血雨,如果……她不失忆,更加不会有这些爱恨情仇,所以,究其原因,是因为她,才导致了诸葛家和东城镇在华夏大陆上的消失。
背负着三万多条人命,她怎么快乐?就算慕容峰最后死在她手上,恐怕这个噩梦也会终身跟随在她身边吧。
仰头喝下一大口酒,赵珉轩跟随风云斩一起抬头看着天空的点点星光,沉默不语。
而等了半响都没有听到赵珉轩的回答,风云斩径自淡淡一笑,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起来:“连你也觉得她过的不快乐吧,可是,我很想她快乐,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能够代替她,替她报仇,替她一统天下,替她毁灭北岛国。唉,可我知道,我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能力,说起来,跟在她身边这么久,我都没为她做什么,现在回想,真的很惭愧。”
听着风云斩的自责,一个狂妄大胆的计划突然跃入赵珉轩的脑海里,让他的心猛地激烈跳动起来,如果……这个计划成功,那火狼,也许会真的放下一切仇恨,快乐起来吧?
慵懒的双手靠头躺下休息,黑暗中,风云斩的眼神一闪而过莫名的亮光,而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赵珉轩一边维持常态饮酒,一边在心里思考计划的可行性,并没发现一旁风云斩的异常。
不知等了多久,当感觉到身边再没有存在赵珉轩气息的时候,“风云斩”才缓缓睁开闭着的眼睛,望着不远处挂着“秦”字军旗的军营,邪魅一笑。
慢慢伸手撕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月色皎洁,借着明亮的月光,“风云斩”转身飞下大树,往一隐秘处走去,在一个山洞面前停下脚步淡淡开口向山洞里的人禀告刚才发生的一切,声音,竟然出乎意料的清脆。
“头领,赵珉轩已经上当,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唇红齿白,眼前易容的“风云斩”居然是个大美人儿,但若是你听到她话语里的杀气,你怕是不会认为她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来人正是北岛国慕容峰私下秘密培训出来的十大杀手之一的“匿”,这十大杀手各自有各自的成名绝技,是慕容峰命人从武林中秘密招募前来的武林人士,此次慕容峰也算是十分的“看重”火狼,派来绑架她的人里,十大杀手居然占据了六个!
如果不是慕容峰下令要活捉火狼,单独靠火狼一个人,即便她武功盖世,恐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破解十大杀手的成名绝技。
听到“匿”的禀报后,山洞中慢慢的走出一名白面书生,只见书生面容苍白,手中拿着一方布,不停的咳嗽着,看那样子,不知情的怕是以为白面书生不久于人世。
但站在白面书生前面不远处的“匿”却不敢小瞧书生,刚才对于赵珉轩的轻蔑神情在看到书生后全数消去,只余留下淡漠与恭敬。
将“匿”的表情看在眼里,杀手头领“灭”眼里的犀利一闪而过,轻轻的开口下达命令:“静待消息,这段时间诸葛清风一直待在军营中不曾外出,相信不久她必然会有一番大动作,让”寻“那边时刻注意军营的情况,如果诸葛清风上战场的话迅速来报,在混战的战场上活擒诸葛清风,两军混战,怕是等那些将领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在我们手里了。”
“属下知道,头领,诸葛清风每次出门,身边必定有两人跟随,从”寻“给我们的情报上看,其中一人是前武林盟主赵俊的义子赵珉轩,此人在江湖上素来有剑圣的称号,另外一个是医圣风云斩,不过,我们并不清楚风云斩的武功路数,要在他们联手下活捉诸葛清风,头领,怕是有一定难度。”
“匿”的一番话让原本脸色苍白的“灭”突然脸色潮红,神情激动起来。
想不到他能够在这里遇到“剑圣”赵珉轩,真是苍天助他。
一直以来,他在武林中因为修炼来历不明的邪功,被正道人士视为邪魔歪道,而自从三年前他的武功修为达到顶峰的时候,就曾想过要寻找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来跟他进行比试,其中,“剑圣”赵珉轩便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一位对手,只是苦于他后来投靠朝廷,没能有机会与赵珉轩过招,原本以为,这恐怕会成为他这一辈子的遗憾,没想到,苍天有眼,居然让他在这里遇到了“剑圣”赵珉轩,看来,他的愿望,终于能够达成了!
“匿”看着“灭”的异常,眼里的不解一闪而过,但却不敢多问,只能静静的低着头,待在原地,等候指示。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灭”总算恢复正常,转头看着“匿”的态度一如过往,他淡淡的点了点头,冷漠道:“这一次的行动,我亲自出马,你回去把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密切注意军营的情况。”
听到“灭”居然要亲自出马,“匿”眼里闪过不敢置信的惊讶,跟在“灭”身边多年,甚少听过他会亲自出马什么任务,这一次居然……难道说,火狼真的那么难缠吗?所以皇上才会派他们六个人前来?
再多的疑问,在与“灭”那犀利的目光相视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轻轻拱手后退一步,“匿”只能将所有不解深埋心底深处,点头接下任务。
将自己关闭在帅帐中几天,彻夜苦思,总算让火狼将全盘计划敲定,这一次,她不仅要一统天下,灭掉北岛国,还要让秦少云最后,一无所有!
“秦少云,既然你那么想要天下,我给你,但最终,我会让你尝尝,从天堂瞬间坠入地狱的痛苦滋味,我要看看,当你梦寐以求的天下在你手中瓦解时,你到底是什么表情?哈哈哈哈哈。”
凝视着京都的方向,火狼眼里的凌厉一闪而过,现在还不是跟他摊牌的时候,相反,她要加快动作,尽快将秦少云捧上皇位才是。
想到这,火狼伸手拿过连夜写好的奏表,对外高喊:“来人。”
“大人有何吩咐?”
“立即将这份奏表抄写三份,派人千里快马加鞭送到京都交给摄政王,记住,务必要小心谨慎,明白吗?”
“是大人。”
将手里的奏表交给士兵,看着士兵离去,火狼深呼一口气,总算完成了一件事,对了?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看到风云斩他们两个?该不会,还在偷懒吧?
想到风云斩的起床气,火狼无奈一笑,这个哥哥,如果不说,谁能知道名震江湖的“医圣”会有这么小孩子的一面?
迈着脚步,火狼故意漫不经心的散步一般,“不经意”的来到军医的帐篷外,正打算给风云斩一个惊喜,不料,却听到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
站在帐篷外,火狼侧耳倾听,只听见里面隐约传来的一男一女的说话声,其中的男声自然是风云斩,而女声,则给火狼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且不说此人的声音令火狼感到熟悉,单是军营重地里,怎么可能出现女人?
“霜儿,把这些药放在这里面,然后这样……一下一下的捶它,很快就能把它们捶成粉末。”
“是这样吗?”
尚未让火狼来得及深思,风云斩温柔的声音已经隐隐传来,那语气中的宠溺,让火狼不得的一震。
自打她认识风云斩以来,从没发现,杀人不见血的风云斩居然也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是要变天了吗?
抬头看着刺目的烈阳,火狼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这样的风云斩让她陌生的同时,却也感到高兴,算起来,风云斩的年龄也不小了,能够有一个女人轻易的收服他,这让她这个当妹妹的怎么不高兴?
兴奋之余,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火狼打算,不仅不加以追究,还要好好帮助哥哥“隐藏”起来才是,毕竟私藏女人在军营中,可是不小的罪名哦。
刚想到这,帐内便传来一阵敲鼓的声音,随后,便听见风云斩兴奋的声音响起:“嗯,对,小心点,不要弄到了手,很好,霜儿,你很有天赋嘛,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成功的。”
想象着风云斩在一个女人面前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样子,火狼不由得展颜一笑,可就是这轻微的声音,甚至没有一丁点笑声溢出,那帐篷内,原本全神贯注在身边女子身上的风云斩却脸色一沉,全身紧绷,高度警戒!
将面前的女子拉在自己身后保护起来,风云斩,一手放在腰间,随时准备着战斗,而双眼,则紧紧的盯着门口,深怕一个不小心,便让身后的女子受到一丁点伤害。
眼见被哥哥识破了身份,火狼也不再隐藏,大大方方的掀开帐篷入内,却没想到,那个轻易收服自己哥哥的女人,居然会是这样一个让人震惊的人!
风云斩也没想到隐身在外面的人居然是火狼,待到他看到自己妹妹那骤变的脸色后,方才想起自己身后的女人,可是要藏起来,已经太晚了,看妹妹的神情,该不会是……
“丫……大人,请听卑职解释。”
知道秦少云对火狼造成的伤害,看着身后女人那担忧的眼神,风云斩狠狠一咬牙,打算来个全盘托出,正打算开口解释的时候,火狼却突然伸手,阻止了他的解释。
看着风云斩着急的神情,在看看他身后那明显担忧的一双眼睛,时不时的投在风云斩身上,火狼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明自己此时的心情。
秦霜,她怎么忘记了她的存在,秦少云的亲妹妹,居然跟自己的哥哥……
不对,转念一想,火狼立马发现了问题所在,秦霜不是已经被下令禁足了吗?即便在秦皇驾崩的时候也只是远远的看了她一眼,曾几何时,她跟风云斩在一起了?还私自出宫来到军营?
火狼看着两人微微皱眉,她不敢想象,要是秦少云知道了秦霜的私自出宫,要是让他知道她居然跟自己哥哥孤男寡女的同在一军帐下如此之久,这罪名,风云斩要如何承担?
原本着急火狼要对秦霜不利的风云斩,在看到火狼那紧皱的眉头后,神色更加慌张。
不,他不允许,即便秦少云伤害了妹妹,可霜儿是无辜的啊,她什么都不知道,对哥哥的所作所为更是不清楚,这样单纯如白纸的她,让他眷恋,从没心动过的他,第一次初尝爱情的滋味,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火狼在这个时候伤害霜儿,大不了等火狼成就霸业之后,他带着霜儿一起离开,找个无人的地方隐居,不过问世事,只要霜儿愿意的话。
原本确实是打算好好利用一番秦霜的火狼,在看到风云斩眼里的坚决之后,打消了想法,哥哥的动作已经表明了态度,恐怕如果她现在动手的话,哥哥怕是不顾一切的带她走吧。
无奈的叹了声气,其实火狼何尝不知道风云斩心中顾虑,她知道秦少云的一切跟秦霜无关,也知道秦霜个性单纯,怕是这样的她才会无形中抓住风云斩的心吧。
只是,秦少云疼爱秦霜,举国皆知,如果能够利用秦霜打击秦少云,必定剩下她不少环节计划,可是如今……
唉,罢了罢了,从小到大,她从没为哥哥做过什么,好不容易他遇到自己生命中的女人,就让她破例一次,也算是,对死去父母的交代吧。
将视线转向风云斩背后的秦霜,当看到火狼的凌厉目光时,秦霜本能的紧紧抓住风云斩的衣袖。
当初她为了火狼被秦皇下令禁足在后宫,在秦皇驾崩的时候,她也只是在母后的陪同下出席了父皇的葬礼,随后得知火狼请旨远赴边关,心系火狼的她,终于冒险出演了《逃离记》,孤身一人带着一些盘缠,悄悄的跟在火狼马车后面来到边关。
在军营外游荡多日,身无分文的她差点被地保拐带,要不是遇到上街购买药材的风云斩,她恐怕凶多吉少,随后,扮做一名士兵,她成功的在风云斩的带领下来到军营,当时,火狼带军攻打梁国和北齐,她跟风云斩便被留在后勤照顾伤者,几个月下来,当初那个娇滴滴的公主也已经默默长大,看透了生老病死,她毅然决定跟随风云斩学医,经不住她的多次哀求,风云斩破例收下她当弟子,却不曾想到,几个月的如影随形,让两人之间情愫暗生,只不过碍于师徒身份,两人至今未曾捅破。
现在,被火狼误打误撞的抓个先行,先不说她会不会被火狼遣送回宫,单是看风云斩将她小心呵护在身后的举动,就已经让她芳心乱撞,秦霜这才明白,当初她所说的爱恋火狼,只不过是因为一时的仰慕所产生的错觉,事实上,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何谓爱情,不过现在,她明白了,但是是否,已经太迟?
看着秦霜的眼神一直紧紧追随风云斩,眼里的彷徨惆怅如此的明显,让人想要忽视都难,再看看风云斩对她的小心呵护,现在,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两人怕是早已经爱慕对方许久了,只是,却为何如此的谨慎小心?
想到这,火狼眼神一闪,倒不如,就让她做个黑脸,来个顺水人情罢了。
“公主,先皇曾下令让公主闭门思过,如今,公主可曾告诉微臣,公主为何会出现在此处?难道公主不知道,私闯军营,乃是灭门之罪,难道公主是想要陷害风神医吗?”
眼神冰冷的扫了两人一眼,火狼的语气里有着无法压抑的怒气,听起来,倒像是一名将军极力的在维护自己的部下,痛恨自己部下为女色所迷一般的恨铁不成钢。
全然不知道火狼的心思,在听到灭门之罪的时候,风云斩的身体猛地一震,而身后,秦霜误以为是真的,想到自己的任性居然给风云斩带来这么大的灾难,深深自责的她,不禁低头黯然流泪。
随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秦霜轻轻推开护在她身前的风云斩,上前一步,忽然扑通一声跪在火狼面前,泣声道:“大人,霜儿任性妄为,给神医造成这么大的罪责,恳请大人代霜儿给皇兄请罪,就说,霜儿愿意任由皇兄处罚,但请皇兄不要降罪神医,这一切,皆是霜儿所为,跟神医无关,神医不过是看霜儿可怜,误打误撞的救了霜儿而已,他并不知道霜儿的身份,请大人明察。”
听秦霜自责内疚的为风云斩求情,神情真切,也不似作假,看来,她果然对风云斩有意,如此一来,事情也就好办了。
“公主可知道,私藏女人在军营中,可是诛杀之罪,而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就算本钦差深知神医为人,愿意为他开脱,但是此事若是被其他人得知,此等有损公主名誉,皇室声誉的大事,其他将领又如何肯放过神医?身在边关,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力,恐怕本钦差也无能为力呀。”
转身看着帐外,火狼一脸的悲痛,似乎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挽救神医一命而深深自责。
“大人。”秦霜闻言,如遭雷击,正打算再行劝说火狼的时候,一旁的风云斩却上前伸手将她扶起。
轻轻的拥着秦霜的腰,也不顾秦霜那红如艳霞的脸蛋,看着火狼的背影,风云斩一字一句的认真道:“卑职知道给大人造成了困扰,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会妥善处理此事,一定会还公主名誉,绝对不会让大人难做。”
语毕,风云斩低头给了秦霜一个安心的眼神,站在旁边看了半响,他总算明白妹妹的一番苦心了,既然如此,他有何不随手接下,反正,他也不打算放怀里的小女人离开,这辈子,他要定她了。
心知风云斩已经看出她的意图,淡淡一笑,顿觉无趣的火狼转身看着两人,在看到秦霜眼里那明显的期盼时,到口的话,硬是不忍说出。
装作心痛莫名的样子,火狼忍痛挥手,无奈道:“罢了罢了,本官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公主你就此悄然离去,切记不可让他人知道你的身份,在镇上先寻找一客栈暂做休息,至于神医嘛,待本官想好办法,便让他连夜使计离开军营前往与你会和。日后,你们二人便以天为证,以地为媒结为夫妇,从此隐居山林,莫要再过问世事了。待本官帮助摄政王夺得天下一统之后,再为尔等二人说情,到时候,尔等已成夫妇,生米煮成熟饭,想来摄政王是圣德明君,定不会为难你们二人的,你们就此速速离去,其余的,本官为你们断后。”
原本担心自己会让风云斩就此身首异处,心中悲痛莫名,却不曾想到,火狼居然肯帮助他们离开,当听到那以天为证,以地为媒结为夫妇,生米煮成熟饭时,秦霜的脸更是红的如同煮熟的虾子,可是真的能吗?仰头看着依偎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当看到风云斩那深情款款的目光后,秦霜的心头犹如小鹿乱撞,心神恍惚之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点头应下了。
就此,一桩姻缘,硬是在火狼的巧舌之下,促成了。
当夜,风云斩将秦霜秘密送到镇上的客栈休息,而他自己,则返回军营,迈着沉重的步伐前往火狼的帅帐中。
如今的火狼面临着如此紧张的局势,自己身为他的哥哥,又怎么可能放下她一走了之?火狼可以说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无论如何,他不会在这个时候为了爱情,抛弃亲情,可秦霜是自己心爱的人,他也不忍放手,维今之计,只有将秦霜先送去师门,随后等火狼完成任务后,他再行离去。
一踏入帅帐,火狼便将手里的奏表收藏起来,却不想还是慢了一步,让风云斩发现了,伸手夺过火狼的奏表,当看到上面,火狼费尽心思为自己编造的谎言时,风云斩内心不由得一震。
三两下将手里的奏表给撕的粉碎,风云斩转头看着火狼,一字一句的严肃道:“不管你说什么,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你,这么不仁不义的事情,我做不出来,更别说,我是你亲哥哥,丫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这件事情上,你听我的好吗?一次,就一次,哥哥从来没求过你,就这件事情上,哥哥求你,别让我走,让我留下来。”
风云斩心知火狼的本事,如果最后说服不了他离开,恐怕火狼会想尽办法让他莫名消失在军营里,他就是看清楚这一点,才会如此极力要求火狼让他留下。
风云斩的话让火狼素来冷漠的面具差点崩溃,稳了稳身体,火狼越过桌子,背对着风云斩,淡漠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如今秦湘军已经逼近北岛国,很快,慕容峰就会死在我的刀下,诸葛家的仇,东城镇的仇,我都可以报了,自然的,我身边也不需要你的保护,更何况,我有轩,自己也有足够的保护能力,你何必担心?哥,这半辈子,你为了诸葛家操心,为了我操心,如今,也该为你自己操心操心了,秦霜,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她能够温暖你冰冷的心,我很高兴,哥,我希望你幸福。”
“丫头……”火狼情真意切的一番话,让从来不流泪的风云斩,莫名的眼角有了湿意,呢喃着喊着火狼的小名,风云斩却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说些什么。
是啊,过去的丫头长大了,她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更可况,她身边有赵珉轩这样一等一的高手,他确实不需要担心,可不知为何,此番火狼让他离去,却莫名的让他感到一丝心慌,活了大半辈子,他从来没出现这样的情况,总感觉,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样,这也是他不肯就此离去的原因。
叹了口气,火狼转头看着帐外的烟火,平静的道:“我已经派人将奏表送到京都,请秦少云登基为皇,这样,我才有名正言顺的出兵理由,而秦少云的圣旨到达那一天,便是北岛国的灭国之日,我会下令攻入北岛国,血洗北岛皇宫,我会让慕容峰看看,昔日他对待我家人的一切,我会全数,千百倍的还在他的家人身上!所以,哥,你不用担心,带着秦霜离开,好好找一个地方隐居,等你们安顿好了,再告诉我地方,或许,等一切结束了,我会带着小龙来找你们,到时候,你不要赶我走就行了。”
难得的挪俞,让风云斩莫名的感到一丝悲伤,他何尝不知,小妹心里的恨有多深,恐怕即便看着慕容峰死在她脚下,也未必能够将诸葛家的阴影在她心底除去,如此强颜欢笑的她,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离开罢了。
左右为难的在心里思考了半响,最终,按耐不住唯一的亲情牵绊,风云斩眉头微皱,良久,方才点头答应下来,只不过,却加上了自己唯一的条件,那就是,他会留下来,等待,直到看到火狼安全回来方才离开,这是他唯一的坚持,也是不变的决定。
他深知此次火狼前去攻打北岛国,前途凶险,所以他一定要等着,看到完好的火狼回来,他才能放心,真正无忧的离开。
揪不过风云斩的坚持,无奈之下,火狼只能答应让他留下来。
军帐之内,商谈的两人全然不知,帐外,赵珉轩正静静的站在一旁将他们的对话全数听了去,心中,关于那个计划的实施则更加的坚定了。
风儿,我会趁着大军攻入北岛国的时候,一举取下慕容峰的脑袋来见你,即便,我会因此身首异处,也绝不后悔,只要,你能完成愿望,放下仇恨,真正的快乐起来!
在心里默默的发誓,赵珉轩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悬挂着的残阳,淡笑着转身离开,这一次,就让他用生命,来为火狼做最后一件事吧。
明德二十二年春,诸葛清风辅佐秦少云登基为皇,趁机向他索要对战圣旨,准备大战北岛国,不料,圣旨到达的那一天,当诸葛清风下令攻入北岛国的时候,却突然遭遇北岛国的伏击战,秦湘军损失严重,诸葛清风深陷包围,差点命丧战场,而诸葛清风的贴身护卫赵珉轩,却失踪不明下落。
紧随其后,不出三日,诸葛清风便收到了北岛国皇帝慕容峰的亲笔书信,当看到赵珉轩在慕容峰手里,让她前往交换的时候,向来沉稳的诸葛清风,第一次,当着众多将领的面,震碎了面前的巨大的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