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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黛玉见雪鸽仍旧呆呆地看着自己,因问道:“怎么就呆了?”

雪鸽忙收回眼神道:“听姑娘刚才的话,似已知道那二夫人送来的药中暗藏猫腻,那如何又会有那些症状?”一旁的紫娟听了雪鸽的话也紧张不已道:“原以为姑娘只是染了一点风寒的,现如今姑娘还是让雪鸽给好好症症吧!”

黛玉见两个丫头紧张的神情,心中一暧,尤其是这紫娟,原也是这府里的丫鬟,如今倒是对自己帖心,是真的关心自己,心中暗下决心,一定找机会免了她的奴籍。因对雪鸽笑道:“我爹爹难道没有告诉过你,黛玉也是会点医理的,这药性相克又岂能瞒过我。只是这院里‘眼睛’太多,不装一下子,怎么能让那边安心呢!”

紫娟雪鸽听了皆松了口气,雪鸽又道:“可刚才奴婢给姑娘把脉,姑娘是真的有风寒之症啊?”

黛玉笑道:“常人哪有不生病的,实不相瞒,这风寒可是真的,是我这几天夜里贪看书时受的凉。所以你们两个丫头尽可以放心,你们家姑娘不是任人算计的主。”

紫娟也笑了:“姑娘感情是在装病,可把我们唬得不轻呢,以后竟是使不得了呢。”

黛玉冷哼道:“不装病!不装病迟早也让人算计着真得病,为着不真得病,还是装一下了病的好。”

“好了,姑娘也不要病不病得来绕我们了。但有一点,打今儿起装病时起码得知会我们一声。也省得我们瞎担心。”

黛玉见紫娟小脸紧绷,忙讨好道:“好姐姐,黛玉记下了还不成吗,只是以后这里人多嘴杂的,有时还靠姐姐多周旋。”

紫娟正待还要说上几句,只听院中脚步响起,其中还夹杂着雪雁高兴的声音:“今几的柳条真是嫩,编了花蓝姑娘不知喜成什么样呢!”紫娟拿眼睛去看黛玉,又瞟了一下雪雁方向,就见黛玉点了点头。原来这雪雁竟是已经知道了。

“宝二爷来了!”紫娟才想出去让小丫鬟们小声点,正碰见刚进院子的宝玉。不一会雪鸽也出来了对宝玉轻声道:“二爷来得很是不巧,姑娘前日身上不好,才吃了药睡下。”

“怎么我每次来不是林妹妹不在,就是她身子不好了,莫不是你们这排奴才在哄我不成?”宝玉虽说是个不喜读书的种,却也并不是笨。

紫娟听了,忙上前笑道:“哪个奴才敢得罪二爷啊,今儿个姑娘确实身上不好,才吃了药,这不刚躺下嘛。要不我们怎么也得在屋里伺候着的。再说姑娘自来身子不好,二爷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今儿反怪起我们来了!”

宝玉听了紫娟的话,心里想着也是有理的,母亲也常对自己说,这林妹妹身子不好,自来便是吃药将想着,身子自是比旁人弱些。因又道:“好姐姐,就让我去看看妹妹吧,我保证不出声,绝不会吵着妹妹。”

这紫娟看着宝玉,不禁想起了他那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母亲,想来他也是不会料到自己的母亲竟会如此狠毒。引着宝玉进了黛玉的房间。

其实这宝玉和紫娟的对话黛玉可是听得真真的,心中不禁暗叹,好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宝玉进来后就见黛玉双眼紧闭得躺着,屋子里还有一股浓浓的药味。这宝玉见黛玉面色不佳,竟伸出手来想探黛玉的额头,唬得紫娟忙一把拽起他的手往外走。

到了院中,紫娟才放开宝玉的手道:“二爷可不才还说了不会去吵姑娘,这会子怎得又要探姑娘的额头?”

宝玉委屈地说:“我这不是见妹妹脸色不好,才想探探妹妹发烧了没有。”

“这些了大夫的事竟很不劳二爷费心,昨儿琏二奶奶已遣大夫来为姑娘瞧过了,说是只要静养几天就可大好。姑娘睡眠一直很浅,二爷还是让姑娘多养会子才是正经。”

宝玉只得悻悻得走了,走前还千嘱咐万交代,要紫娟等人好好服侍黛玉。不一会,黛玉院中发生的这一幕包括黛玉患病,王夫人已经一清二楚。她不禁为黛玉患病高兴,同时也为宝玉的不争气无奈,俗话说“知子莫若母。”这王夫人虽不识字,却熟知儿子的脾性,如今这黛玉虽然病了,却仍在勾引着自己的儿子,而那宝玉想必也是爱那黛玉的风流气度的。如今想要让他不迷恋黛玉,只有另找一不凡女子,引了宝玉的注意。

才想着,一丫鬟来报:“姨太太带着哥儿姐儿来了,已经是到了大门口。”王夫人一听喜不自胜,早听说妹妹家有一姐儿闺名唤作宝钗的,亦是个十分出色的女儿家,如今到了这里,想是正好能解决自己头疼的问题。因而忙接了进来,引去见了贾母。

片刻就来致贾母房中,可巧这一日众人并黛玉都在贾母处,就见王夫人带了个面目有些相似的中年妇人进来,后面还跟了个十三四岁的少女。

黛玉只打量那少女,只见那少女黑发浓密,脸似银盘,目若水杏,身上只穿着半新不旧的夹袄,一条降红色绸裙,看上去丝毫不觉奢华。虽说是一副随人而安的表情,眼中却也不时露出一丝精光。黛玉心中一惊,小小年纪已有了这般计较,倒不是个简单的,若以后相处,少不得还要仔细些才是。

这王夫人见黛玉也在,倒愣了一下道:“前几日听闻大姑娘身上不好,现如今可好了?”王夫人满面的慈祥。

“已经大好了,劳舅母挂心,倒是黛玉的不是了。”黛玉施礼道。

“老太太!这是我娘家妹妹和她的女儿宝钗。”王夫人点了点头对贾母说。

“也不知道咱们家是不是风水好,现如今的美人可是一个接一个的往家里来。先是来了个林妹妹,已经叫人眼馋了,偏今天又来了个薛妹妹,竟也是个十分的人儿,我这张脸如今真真是不能见人了。”王熙凤只拉住那少女对大伙儿道。

“是好啊,竟把家里的姑娘都比了下去。”老太太受了薛姨妈与宝钗的礼,又让她们坐下,才又笑道:“姨太太如今进京可得多住些日子,也免得亲戚间少走动竟生分了。”

“老太太说的正是呢,因而才想回了老太太,我这妹妹家虽在京城也有些产业,但倒底是媳妇与她也有好几年不曾见了,想先让她们俩儿仨在梨香院暂住几日,也好让我们姐妹早晚聚上一聚。”王夫人忙趁机对贾母言道。

“我打量是多大的事呢,这事就你作主吧,只别亏待了姨太太。”贾母笑道。只是这笑并不达眼底,这媳妇打的什么主意,自己是不太清楚,但对她一直有意无意地让宝玉远离黛玉的事却是耿耿于怀的,自己虽然老了,却也不是很迷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