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黛玉状似委屈在说完,春阡春陌不由得都笑了,春阡笑道:“也只有姑娘会这么说,若是被王爷看见了,还以为是我们怎么欺负了姑娘了呢?”
“得了吧,少在这儿看我的笑话,倒是去正事要紧,对贾家老太太只说后日云妹妹在铁槛寺等她!”黛玉笑道:“那是他们的家庙!”
“可姑娘不会也要去吧?”春陌担心道。
“我去做什么?我就呆在这儿好得很!”黛玉冷笑道:“在他们家我也已经死了!”
“那我叫上雪鸽先去了!”春陌见黛玉脸色冷了下来,马上道。
说罢去其他屋里叫了雪鸽同她说了事,就一起走了。
那贾府里自湘云一出府,就有婆子回了薛宝钗,宝钗听了只暗中一笑道:“那你们可看到她们主仆往哪能个方向走了?”
“奴婢们看着她们是一直往前走了!”婆子答道。
“那若是老太太问起来你们怎么会放了云姑娘出去的,你们怎么说?”宝钗将手中的碎银子塞到婆子手中道。
“是云姑娘和翠缕趁奴婢们没留意,自己溜出去的,奴婢们怎么喊她们也不听!”婆子们收起宝钗递过来的银子,齐声道。
“那你们现在还不快去禀报老太太,还一个个杵在这里做什么?”宝钗笑道:“这府里姑娘出走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奴婢这就去!”其中一个婆子忙往贾母院中跑。
途中正碰见王夫人,王夫人见了这婆子喝道:“好个不知礼的老货,慌慌张张地跑什么?”
“奴婢见过太太,奴婢因为心急去见老太太,故而冲撞了太太,请太太恕罪!”婆子忙跪下道。
“去见老太太,什么事那么着急?”王夫人问道。
“是,是那个园子里的云姑娘才趁我们不注意硬闯出府去了!”婆子小声道。
“什么?你们是怎么看门的,怎么就让一个姑娘家给闯了出去!”王夫人面上大喝道:“这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了,不揭了你们的皮才怪呢?”
“奴婢知罪,实是今天看门的病了一个,云姑娘和翠缕也不知是哪能里来的劲,竟是把奴婢等三个婆子都推倒了,这才出去的,奴婢一时也不敢耽搁,就要去禀老太太,如今太太知道了也是一样的,求太太在老太太跟前美言几句!”婆子照着宝钗的意思说了一遍。
王夫人听了暗自高兴,脸上还是不露声色道:“你们先去禀告老太太吧!”说罢工自顾自地走了。
婆子只好爬起来,往贾母屋子里来。
才到屋里,就见各个姐妹都在,宝钗也已在了。婆子一见宝钗心安了不少。
“回老太太,才云姑娘带了翠缕从奴婢看守的角门出去了!”婆子跪下道。
正和宝钗说话的贾母听了,脸上立即变了颜色道:“你说什么?什么叫云姑娘出去了,她去哪儿了?你给我说清楚!”
婆子答应一声忙把与王夫人说的话重说了一遍。
贾母听了心中一惊,问道:“这可是真的?”
“奴婢不敢欺骗老太太,那云姑娘还说要回家去呢!”婆子道。
“这几天园子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贾母不是傻子,立刻对众人说。
“也没什么事,不过听说昨儿丢了东西,晚上宝姨奶奶还带了人深更半夜地找呢!”探春站起来笑着说。
“果真如此!”贾母转头看向宝钗道。
“正是!”宝钗狠狠瞪了探春一眼道:“其实原也不过是丢了点子东西,只是丫头婆子们混赖,谁也不承认,宝钗请示了太太,才进园子看了看的!”
“是啊,只是随处看看,随便到直接闯入姑娘们住的院子里,翻看所有丫鬟姑娘的箱子!”惜春淡然道。
“你真的那么做了,是什么好东西,连姑娘们有箱子都要翻过?”贾母薄怒道:“那你有没有到过你云妹妹的院子?”
“去是去了,只是云妹妹没让看,宝钗也就不看了。”薛宝钗低头道。
“怪不得了,怪不得你云妹妹要家去了,再怎么说她也是客居在此,算是个客人,哪能有主人家丢了东西还去搜客人的院子的,你也太荒唐了!给我回自己屋里去,好好反省一下,罚你半个月不准踏出怡红院!”贾母怒道。
宝钗忙答应一声,就往怡红院去了。
“老太太这是动什么怒呢?”王夫人进来正好看见宝钗出去,因道。
“还不是你为宝玉挑的好姨娘,竟气走了湘云丫头,她也太大胆了!”贾母本来就不喜欢这媳妇,不由把怒火发在她身上了:“听说昨天搜园是你示意她做的?”
“老太太这话说得,哪里是搜园了,媳妇再不懂事也不会搜自己家不是,只是想着自琏儿媳妇坐上胎之后,园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有点偷懒,又正好得了消息说,老爷他们就要被调回京了,这不才让宝钗到园子各处看看的,别的也没什么意思。”王夫人轻松道。
“没什么意思,可那宝钗竟搜到了云丫头那儿了,而云丫头也是一早就出门,说是家去了,你说你们办的这都是什么事啊,让外头听了会怎么说我们家!”贾母道。
“这云丫头的事媳妇刚才在来的路上倒也听说了,老太太怎么会以为那丫头一定会家去呢,说不准她只是顽皮,自己出去玩一会子也是说不定的,其实她以前就这么出去过的!”王夫人道:“再说了,她说她家去,她叔叔不是还在外任上吗,就算是她回她婶子那里,一个姑娘家也不可能说走就走的!”
“可总要让人出去找一下吧,万一出了什么事,今后可怎么跟她叔叔交代!”贾母听了王夫人的分析也觉有一点道理。
“找是定要去找的,只是不能明着找,只能暗里寻,想来她一个大家姑娘也不会走太远,媳妇马上让人去找!”王夫人说着就往外去。
正这时,一个婆子拿了封信进来道:“回老太太,才门上小厮送了这信进来,说是一个小孩子送过来的,指明了只能给老太太!”
“快拿来我看!”贾母急着让鸳鸯拿过来,又拿来她的老花眼镜看了起来。
信上只有简单的几行字,大意就是告诉贾母:“后天下午,湘云会在铁槛寺等贾母,诉说这次离府的原因。
才想出门的王夫人见贾母看了信后又把信递给迎春道:“你看看这是不是你云妹妹的笔迹!”
王夫人听了这话当场就愣了,没想到这丫头还会写信回来,也急道:“老太太那信是云丫头写来的,说了些什么?”
迎春看完信后,仍还给贾母道:“这确是云妹妹的笔迹!”
贾母听了看了王夫人一眼道:“如今你也不用叫人去找了,云丫头说后日下午在铁槛寺等我,要告诉我她这次离府的原因。”
王夫人听了心头一震道:“那后天媳妇陪了老太太一起去!”
“不用了,你还是在家养身体吧!”贾母不悦道:“几个丫头陪我去就行了!
王夫人听了,只好告辞出来,却未回自己的院落,直奔了怡红院。
薛宝钗见王夫人如此慌张,以为出什么事了,忙挥退了小丫头道:“太太如此慌忙,可是出了什么事?”
“你后天一定要随了老太太去铁槛寺!”王夫人只是说。
“太太不知道,老太太让我在这院中禁足半月,不能出去的,太太只说是什么事吧!”宝钗苦笑道。
“这是为何,难不成就为了你昨晚到云丫头的屋子里去了?”王夫人惊道。
“正是这样!”
“那你就暂且在这里吧,现在我们还不好明着违背她的意思。”王夫人想想道:“只是那云丫头居然让人送了封信给老太太,让她后天去铁槛寺见面,说清楚今天走的原因,这可怎么办?不能再让她回来了!”
“那这样吧,不知太太能不能让我出去一下,我哥哥原有个朋友,会一点功夫,我去找找他,让他先去铁槛寺劫走云丫头,老太太这边就有劳太太多拖会了时间了!”宝钗想到了于掌柜,这于掌柜原就有些功夫,这几日常常进府与她厮混,如今要他做点事应该也不难的。
“好是好,可是现在你不能再出什么事了,那么多人都盯着你呢,要不找个可靠的人去你哥哥那朋友那里送个信行不行?”王夫人觉得这样做并无不妥,只要湘云见不到贾母,她就不能再进贾府了。
“那也好,不过这人却是不能留的,怕留下了终有一日会成别人手中的把柄!”宝钗狠心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你快写信吧!”王夫人催道。
宝钗依言给于掌柜写好信,交给王夫人,想想又道:“要不这送信的人还是我来选吧!”
王夫人想想道:“也好!”就把信交还给了宝钗,心想,巴不得你说这话呢,今后若是查起来,也是与我无关的。
宝钗待王夫人走后,唤宝玉的小厮道:“你去把金荣叫过来,就说宝二爷找他!”
片刻这金荣就来了,见宝钗独自坐在房中,不禁笑道:“宝贝,是不是你想我了?”原来这金荣也不是个好货,只因前些日子在外时听醉红楼里一个厨子说,楼里曾来了这样一个姑娘,说了形容样貌竟与宝钗丝毫不差,金荣便以此为由要胁宝钗与他有了鱼水之欢。
宝钗见金荣这副样子,不禁心生厌恶,脸上还是笑着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劳你给我们家铺子跑一趟,前些日子他们来讨我的主意,现在才想起来,如今我又被老太太禁足,只好有劳你了!”
“那这样有什么好处吗?”金荣摸着宝钗的手道。
“你今天晚上到那里去等我!”宝钗半掩面,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