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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贾政是和贾赦一起回来的,才进家门就觉得家里气氛不太对。

王夫人见自己老爷回来了,忙上前见礼,迎春三姐妹也分别见过贾赦与贾政,一时间宁荣两府全都热闹了起来。

当夜王夫人便把家里的事捡重要的说了,当然大事情也只有凤姐怀胎与宝玉纳了宝钗,贾政对家事一向不怎么理的,只听了也不做声。

第二天,贾政贾赦依例在朝上叩谢了皇恩,水昊也勉励了几句就退朝了。

才散朝还没走多远,贾政就被几位官员拦住了。

吴大人道:“恭喜政公如今回朝为官,真是‘双喜’临门啊!”

贾政拱手道:“多谢吴大人,只是政才回了京城,何来双喜啊?”

“政公还不知吗,您的那位衔玉而生的公子,如今可是在京中大大地有名啊!”一旁张大人皮笑肉不笑道。

“犬子这些时日身子一直不好,怎么会有名呢?想是各位大人弄错了吧!”贾政心中纳闷,明明王夫人跟自己说宝玉这些日子一直是病着的,莫不是又是在外面闯了祸?

“政公真是客气了,如今这朝上朝下的,哪有一个不知道令公子纳了一位‘醉红楼’出来的姑娘为姨娘啊!”又一位大人道。

“这怎么可能,犬子虽纳了位姨娘,却也是大家出来的,是金陵皇商薛家的姑娘!”贾政心生疑惑道。

“嘘!政公还不知道?那薛家已因教子不严被皇上夺了皇商的名号了!”张大人对贾政做噤声手势道。

“有这等事?那薛家是如何的教子不严了?”贾政惊讶道。这个理由实在是太牵强了。

“这个——”几位大人暧昧地一笑道:“政公不妨到洒楼茶肆去听听也就明白了!”

贾政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众位大人一一走了,才慢慢地也往外走,回府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劲,对随身小厮道:“你去附近打听打听,听听有没有人说荣国府的事!”

小厮领命去了,贾政回到府中,吩咐谁都有不见,专在书房等回音。

不大一会儿功夫,小厮回来了,贾政急道:“怎么样?”

小厮把街上听来的,以及小童传唱地都说了一遍。

贾政听了快气昏过去,道:“去把大家都叫到厅里,就说我有话说。”

小厮出去传话,这里贾政深吸一口气,也来到厅里。

不一会儿,人都陆续到齐了,贾政先见过贾母道:“惊动母亲是儿子的不是,可儿子有些话今天却是要说!”

贾政先来到王夫人面前道:“是你作主让宝玉纳了你侄女的吗?”

王夫人见贾政面色不善,倒也有一点害怕,因小声道:“这事我也是去请示过娘娘的,昨儿不是才跟老爷说过吗?”

贾政愤道:“可是你却不曾告诉过我,她们家皇商名号被撒,而理由则是教子不严!”

贾母见了道:“这个我也是知道的,本我就说不妥,偏他们就先有了夫妻之实,也就只好让他们去了!”

“可有此事?”贾政看着王夫人道。

“是这么回事,所以才请了娘娘的旨!”王夫人没想到贾母会插话,心中很是不满意,不过她还是认为有元春的话,贾政也不能多说什么。

“那我来问你,你那侄女在与宝玉成事前是不是有三日没有回家,她在哪能里?”贾政想着刚才小厮的话,恨不得将王夫人掐死。

“是有这么回事。”王夫人听贾政连这都知道,不禁一怔道:“是她在巡自家铺子时犯了旧疾,所以在铺子里住了几天,那铺子里也是有妇人的,也是那掌柜送了她回来的。”

“那巡店之前呢,她是不是上南王府去勾引南王爷了?”贾政毫不松口道。

“老爷怎么不知避讳,这话叫几个小辈听了像什么样子,传出去我们贾家的名声可不好!”王夫人看了看在坐得几个女孩子道。

“名声,你还顾得着家里的名声?”贾政看了一眼几个姐妹道:“你们姐妹先回去吧,免得有人教坏了你们!”

迎春姐妹听了忙告退,贾琏凤姐几个小辈也随着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下贾政夫妻和贾母。

贾政见该走的人都走光了才又问王夫人:“你倒是说话呀?”

“回老爷,这事不是这样的,宝丫头只是因为她兄长被南王抓了才上门求情的,哪能有什么勾引之说!这定是市井传言,万不可轻信!”王夫人道。

“什么市井传言,这事朝上朝下人尽皆知的,难道你会不知道?”贾政气愤地说。

“这事我也不知道,要不我是怎么也不会答应的!”贾母又插嘴道。

“可能是南王爷记恨故意散布的谣言也说不定!”王夫人小声道。

“那王爷是何等尊贵的人,岂有随便出口伤人之事!”贾政越发气道:“好这事先不跟你说,那这薛宝钗为什么三日不回家,难道真的是病倒在铺子里了?”

“是,那宝薛是这么谘的,何况她回来时也是掌柜亲自送她来的,也确是病得不轻。”王夫人到如今也有点发虚了。

“可是,刚才我下朝,却有好几个大人都说那几天那女人是在‘醉红楼’中过的,难道几位大人都在说谎?”贾政越说越气。

贾母和王夫人听了这话,均是一愣道:“真有此事!”

“那还有假,我那时恨不得有打地缝钻了进去!”贾政大声道。

“那怎么会呢?她既进了青楼怎么会出得来呢,而且那铺子掌柜又是怎么会事?”王夫人自语道。

“回来的路上,我就派人去打探过了,薛家根本就没有铺子在那几天见过薛宝钗,也不知道是她哪弄来的野男人!”贾政狠狠瞪了王夫人一眼道:“如今外面到处在传宝玉捡了只破鞋,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可宝钗确是清白跟了宝玉的,这是我亲眼所见总不会有假。”王夫人有点想不通了。

“难道你忘了,还有‘伪红’一说吗?”贾母震惊之余说道。

王夫人听了,恍然大悟道:“难道她竟连我也骗!”

贾政听了道:“我先不跟你算帐,你先去把你那妹妹和那贱女人赶出去,这个家容不得她们了!”

王夫人深恨宝钗母女,忙就叫人把她们打发了出去,至于宝钗,一纸休书也就是了,连东西也没让她们收拾。

贾政见贾母坐着落泪道:“母亲不用太伤心了,都怪儿子娶了个不贤的人!”

贾母道:“那薛宝钗在你回来前,借着清理门户,硬生生地肥我那云丫头也赶了出去,第二日,云丫头让我送信来说在铁槛寺等我,那天又是你那媳妇说东说西把我绊住,待我再派人去时,云丫头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若是以后她叔叔来要人,可叫我怎么办!”

“还有这样的事,既是我那不贤之人做的,等一会我来问她,好歹也要把云丫头找回来,她不比林丫头,反正是个孤女,说她死了也无妨,可这云丫头倒底还是有亲人在的,就算是死,也要见尸的。”贾政头疼道。

“正是这个理呢?”贾母点头道。

一会儿,王夫人处理了薛姨妈母女,回到屋子里,贾政劈头就问:“那云丫头约老太太无能为力铁槛寺那天你为什么要拦老太太?”

“没有哇!”王夫人赖道。

“还说没有,那天要不是你左一件事又一件事地拖着我,兴许我早把云丫头接回来了。”贾母气道。

“媳妇真的没有,那事本就那么多的!”王夫人还嘴硬道。

“还说没有,平时不是你在当家么,怎么偏那天有那么多事来问我了,平时也不见你来问我过!”贾母生气道。

“你还是说了吧,不然难道要我请家法?”贾政在一旁道。

“其实那天是薛宝钗出的主意,她说要让云丫头回来,家里迟早要赔上一副嫁妆的,不如就不要让她回府了,媳妇也是一时迷了心窍才答应的。”王夫人把一切都推到宝钗身上,反正她现在也已经走了,没有对证了。

“你这不长进的东西,怎么就听她的呢,如今可倒好,万一云丫头的叔叔来要人怎么办,而且我听说她是自幼就定了亲的,夫家也是一个名门望族,两家都不是我们能轻易得罪得起的!”贾母恨铁不成钢道。

贾政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暗暗派人找了,希望云丫头的叔叔在任上不要听到什么风声才好!”

“那我们宫里不是还有娘娘吗,怕他们做什么?“王夫人道。

“娘娘,你以为她的娘家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笑柄,她还能说什么,没有受到牵连就已经很不错了。”贾政看了他无知的媳妇一眼道:“再说你以无所不能吗?她也是要尊国法的,人家姑娘在我们家丢了,我们家怎么也不能脱得了干系,你发为也像我那外甥女一样,说经了就没人过问了吗,人家可是还有亲人的!”

王夫人本也想说,就说湘云得病没了也就是了,可不料却被贾政堵回来了。

“那可怎么好?”王夫人自语道。

正这时,门上来报说:“史家候爷到了,就快到门口了!”

在座的三人听了不由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