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蝶心的小院落里见过利太医后,黛玉寻了个理由回了自己居住的小院,有些事她还是不要直接参和的好。
回到屋里,桌上已经摆着一叠资料了,黛玉见了,露出会心的微笑,一旁的雪雁见了,却是很不以为然,春阡春陌对这样的事也是司空见惯了,虽然她们一直不明白是什么人能躲开两个王府的暗卫,将东西送进来,但她们却也知道,这此送东西来的人,必不会伤害黛玉,也就当是不知道了。
黛玉拿起桌上的资料坐下认真看了起来,雪雁走过来倒了杯茶给她,却发现黛玉越看眼中的怒火越重,直至看完,黛玉才深吸了一口气,对春阡道:“去看看皇上和北王走了没有,若是走了,去把澈哥哥请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春阡应声出去,片刻,水澈就来了,见了黛玉道:“玉儿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黛玉深吸一口气道:“玉儿想让澈哥哥帮个忙,澈哥哥是否还记得那贾赦卖女的事?”
“自然是记得的,怎么啦?”
“那哥哥当初答应玉儿随时注意这件事,如今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个,是我这两天只注意中毒的事了,把这个给忘了,你放心,我这就叫我去探探!”水澈有点讨好道。
“澈哥哥,玉儿不是要怪你,玉儿也知道事情的轻重,只是如今和澈哥哥说一声,既你当初把春阡春陌给了我,以后她们就为玉儿做事了,有些小事,哥哥就不要过问了,让玉儿自己去处理好了!”黛玉轻声道,她知道水澈为防她也意外,经常寻问自己的事情。
“怎么她们不听玉儿的话了吗?”水澈说着冷眼扫了一下春阡春陌道。
吓得春阡春陌立即跪下道:“奴婢不敢!”
黛玉走过去一走拉起一个,对水澈道:“澈哥哥又随便怪人,她们很好的,只是哥哥问她们什么,她们也不敢不实说啊,虽说哥哥是好意,但有些事若玉儿能自己处理,还希望能不麻烦哥哥,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
水澈听了,不禁想起水溶曾对自己说过,总觉着黛玉有自己的力量存在,因道:“你是让我不要再过问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
“正是,就如这次的贾家二姑娘的事一样,哥哥就不用管了,黛玉已经得到消息了,说成亲快一个月了,二姐姐在那孙府却过得比一个稍有脸面些的丫鬟还不如,想来澈哥哥是知道这事的,只是怕玉儿做出过激的行为才没有告诉玉儿!”黛玉道出了实情。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水澈暗自惊心道。这件事除了水溶和自己府里并没有人知道,可现在黛玉却是知道了,只是长久以来她并没有出过府,应该没有途径知道才对的。其实这事自己也是不久前才听暗卫来报的,并不是有意要瞒黛玉。
黛玉看了水澈一眼道:“请澈哥哥就答应玉儿别管这事了,玉儿也答应澈哥哥绝不会把自己绕进去的。”
见黛玉的坚持,水澈也只得点头了,想来若是她在自己的庄子里,大概连通知都不会通知他一声了。
黛玉见水澈点头,才笑道:“玉儿知道,澈哥哥和溶哥哥都有为最近出现的中毒事件烦心,不若哥哥换个角度,从北王府的茶叶里查起更容易一些也说不定!”
“玉儿你知道?”水澈听黛玉这么说,不禁问道。
“知道什么?”黛玉却是笑得很高深:“玉儿只是觉得,既是溶哥哥的茶叶里也发现了毒,就不能放过!”
水澈听了不说话,只看了看黛玉道:“玉儿,幸好你不是我们水氏的敌人!”
黛玉笑了笑没说话。
“那好,我记住了,只是玉儿我就不明白了,才皇兄问你时你怎么不说?”水澈不解道。
“玉儿也是才想到的啊!”黛玉淡淡道:“才不是只顾着和利太医说话了吗,他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单做太医怕是委屈了他!”
“你也知道你才和利太医说得有多高兴啊,不见溶王兄的脸可是臭到家了!”水澈取笑道。
“这有什么好臭的!”黛玉不以为意道:“他未免也太小孩子气了吧!”
“小孩子气?也只有你敢这么说他了,你相不相信,若是让他知道我在你屋里那么长时间,明天必会找我来算帐!”水澈笑道:“幸好他现在回去了!”
“他是回去了,可他派的暗卫还在!”黛玉好心提醒道。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水澈拍着脑袋道:“完了,明于他一定会来找我的,说不定快一点,过会子就会来的,我还是快走吧!”说罢,不再理会黛玉,跑也似的出去了,留下黛玉哈哈大笑。
见水澈走了,又想想他刚才的话,黛玉不由得又笑出了声,好一会才忍住道:“春阡,去把司棋接到城西的悦来客栈,定好一间上房。
“那要怎么跟她说呢?她家姑娘出嫁的事怕她还不知道呢?”春阡问道。
“别的也不用说,只说是她们姑娘叫她去的就是了,对了,要是她不信就让那农妇陪她一块来,先住下!”黛玉想了一下道:“你还是不要自己去了,叫别人去吧,她可能认识你,我不想让她知道是我让你去的。”
“这点姑娘可以放心,我们姐妹原在那府上时与人接触的就不多,这司棋没见过我几次,如今已过了那么长时间了,她也不一定就能认出我,何况去时我改一下装扮也就是了。”春阡道。
“那好你自己看着办吧!”黛玉笑了一下道:“至于二姐姐那边,春陌你去把黄明找来。”
一会儿,黄明进来了,对了黛玉施礼道:“属下见过姑娘!”
黛玉摆了摆手道:“你也不用多礼了,我这次找你来,可不是叫你去干什么光彩的事的。这几天晚上你带了人到孙绍祖的府上去看看,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贾家二姑娘给偷出来。”
一旁春阡春陌听了,不禁暗暗偷笑,黄明也只是无奈地看了黛玉一眼道:“偷到这儿来!”
“当然不是,你把人偷出来后送到城西的悦来客栈,交给一个叫司棋的丫鬟就行了!”黛玉看了黄明一眼道。
黄明和春阡各自领命去了,春陌好奇得道:“姑娘为何不让王爷过问这件事了呢,若王爷出面,我们就可以不用偷的,而是正大光明地向孙绍祖要人了!”
“要人,凭什么,只凭他是王爷,就可以开口要别人的老婆了吗?”黛玉笑道:“王爷是没有这个立场的,换言之,就算那孙绍祖肯放人,难保那贾家知道了以后不会上王府要人,贾迎春毕竟是姓贾的。”
“那姑娘让黄明他们把人偷也来,还是改变不了二姑娘姓贾的事实,而且姑娘又是把她安置在客栈里,若贾家人知道了,还是把她送入孙府,那姑娘岂不是要白忙活了!”春陌不解道。
“这个你姑娘我自有安排,在那客栈里很是安全的,只是有些事是我不能替她安排的,如今也只是接她出来让她想想,若她能想到什么出路,姑娘我自会适时的帮一把,有时候人要生存必要经过一翻磨练才行的,二姐姐棋艺精湛,我不相信她会如看上去得那般没有主见。”
迎春自嫁入孙府后,天天以泪洗面,原本还算丰盈的身子也是迅速地瘦了下来。那孙绍祖原就是个武夫,又是吃喝嫖赌一应俱全的人物,府里年轻一点的丫鬟全都与他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更别说那孙绍祖迎娶迎春时就憋了一口气,气贾赦欠了他银子不还,反倒把个女儿硬塞了过来,想来就有气,因此娶过迎春的当日就当着她的面强要了丫鬟秀桔。
平日里更是时时与府里丫鬟调笑,迎春略劝几句,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拳腿相加,更有甚者,还常把迎春赶到下房里,与那些粗使的婆子一起睡,白日里就让她做一些粗使的活,倒是很宠爱绣桔。
孙家的下人们也没把这迎春当回事,稍有脸面一点的丫鬟婆子也经常对迎春非打即骂,有时绣桔见了,不但不喝止,还会上去添上一脚,打上一拳。
孙绍祖对此事却是不闻不问,好似府里没这个人一样,但却不准迎春回娘家,他常对迎春说:“你才能老子是欠了我钱才把你抵给我的,如今你的生死她是不会来管的,我就是喜欢折磨你,这样也对得起我那五千两银子,所以你必须得给我活着,直到哪一天我觉得值了,才准你死!”
原来,迎春因受不了孙府的打骂,曾多次寻死,可每一次都被人发现了,发现后自又是一顿打骂,孙绍祖也每每在这时说出那翻话。
这天夜里,迎春做完一天的活后,悄悄来到后院的小柴房里,想了很久,终于她搬过一块石头,垫在脚下,将头套进了已系好的绳圈里,在闭上眼的前一刻,她只希望在自己死之前不要被人发现,这种生死不能的日子她实在过不下去了。
只可惜好像天不从人愿,在她才蹬掉石头不久,就听见柴房门被打开了,迎春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老天爷对自己实在是不公,连死都不让自己死。
可等了好久只觉得有人把自己放下来,却没听到以往常有的打骂声。
迎春不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出现的竟是两张不认识的男人的脸,才要叫起来,就被其中一个人一把捂住,另一个男人则轻声地对迎春说:“二姑娘不用害怕,我们兄弟不会伤害姑娘,只是要带姑娘去找一个人!”
迎春惊慌地看着眼前的人,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才要起身,就软软地倒下了。
黄明与黄亮对视了一眼,黄亮抱起已昏过去的迎春,趁着黑幕,往西而去。
悦来客栈的一个房间内,司棋早已得了通千,只焦急得等着,忽然门一开,进来两个劲装男子,把司棋吓了一跳,正要开口问,见其中一个男子手上抱的竟是迎春,不由怒道:“哪里来的男人,还不快把我家姑娘放下!”
黄亮把迎春放到床上,问道:“姑娘可是司棋?”
司棋有些愣了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们姑娘这是怎么啦?”
黄明笑道:“二姑娘只是被我兄弟点了睡穴,一会儿就会醒,司棋姑娘不必担心,至于二姑娘怎么会这样,一会儿你问她自己就是了,我们兄弟也是受人之托,还有,若有什么需要可告诉这里的王掌柜,告辞!”
说完也不待司棋反应过来,和黄亮两人从窗子跳出去,消失在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