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在水溶强烈要求下,最终答应不再出面帮助贾家的女眷,但却始终放心不下凤姐等几个交好的人。
水溶也知道要改变黛玉的这个决定是不可能的,只好答应一定安排好这几个人,至于其余的么,真的就让他们该上哪儿就上哪儿去吧!
黛玉等水溶走后,就把这一消息告诉了探春等人,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迎春点点头道:“我可以理解妹妹这么做的原因,毕竟被亲人算计,再怎么洒脱的人,心里也会有阴影的。正如我自己,当初要不是妹妹派人救我,许现在我真就躺在孙家坟地里了。”
黛玉闻言,笑了笑道:“如此说来,姐姐心中有了自己的计较了?”
“实不瞒妹妹,这些日子,我在司棋他们夫妻和照顾下,在外县生活的很好,虽然比以前在贾府时清苦些,却也自在很多;而且,那县里的一个棋社先生对我们也是很照顾的……”迎春没有再说下去。
探春却接了她的话道:“就是那个陪你们来的柳先生?”
迎春红着脸点了点头。
黛玉等人看迎春如此,也就明白了,黛玉道:“如此说来,二姐姐大喜了!”
迎春看了黛玉一眼道:“这算什么喜,我如今是个死了的人,何况又成过亲,怎么配得上人家!”
探春接道:“二姐姐休要如此说,想来那柳先生会陪姐姐来,也是知道姐姐身份的,他若在意就不会来了,姐姐很不必为遇见了如孙绍祖这样的人而放弃柳先生!”
“三妹妹这是说什么呢?”迎春不依道。
“三妹妹说得没有错,姐姐自己也说过,你与贾家已无关系,自然也不是贾迎春了,怎么能说配得上配不上这种话呢!”黛玉也道。
“我就是怕我若接了大太太回去,大太太会不准!”迎春小声地道。
黛玉看了迎春一眼道:“二姐姐打算接了大太太去同住院?”
“不好吗?”迎春看了黛玉一眼道。
“当然不好!”黛玉认真道:“她虽是你嫡母,却非亲生,当初你被你老子半卖半嫁时,也不见她出来说过一句话,这样的母亲不要也罢!”黛玉深知迎春心软,不得不说得彻底一点。停了一会儿,黛玉又道:“虽说大太太平日里也算是个好的,但你去接了大太太,难免其他人不打你的主意,所以依我看,姐姐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你在哪里!”
“那照林姐姐所说,我们真的对他们不闻不问了?”探春不解道。
“我早在城中买下了处院子,他们若实在没地方去,就去那儿住吧!”黛玉淡淡地道:“不过有三个人,我是绝对不收容的,二太太和她的妹妹薛姨妈,以及那位自以为是的薛宝钗!”
“林姐姐说得正合我意呢,我对二太太和薛姨妈倒不觉得什么,可一定不能收留那个宝钗,免得给林姐姐惹出什么事来!”湘云也道。
黛玉笑了笑没说话,心中却有一种感觉,那薛王两位夫人和薛宝钗不一定就能这么顺利地就出来。
迎春又住了几日,便带了司棋等人回了邻县,原来司棋夫妻现在的小铺子,生意很是红火,不能在外留太久,黛玉原是想留迎春一人再多住些日子的,但迎春却说柳先生的棋社也不能离开他太久,因急着回去了。
黛玉几人只好送迎春上路,好在如今迎春住的地方大家都知道了,若闲着无事倒也可以相互走走的。
又隔了几日,黛玉这里来了两个稀客,黛玉倒只是一笑,雪鸽却是眉眼里都含着笑,原来是她的华清哥哥回来了,黛玉想着,可能不久就要办喜事了;另一个却是连黛玉也记不起来了,只知道现在是本科的进士,倒是雪雁心细地认出了,这人原来就是当初黛玉在“孔仁堂”救活的读书人,他是随林华清一起来的。
书生名叫陈绍生,家中父母双亡,只在乡下守着一些祖上留下来的田产过日子,虽不富裕,却也过得去。
陈绍生本来是打算得了功名后,想办法为自己当年被人毒害讨个公道的,没想到,如今薛家已倒,他没办法,只好找到当年救他命的“孔仁堂”,正遇见林华清,因此求着他一起来见黛玉。
黛玉看了看他道:“陈进士,说起来当初救世主你也只是巧合,换成是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救,所以你不必挂怀!”
陈绍生看了看黛玉,又看了看她身后的雪雁道:“姑娘虽是无意,对在下来说,却是没齿难忘的。”
黛玉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正看见雪雁低下头,心中了然地一笑道:“陈进士这产供销来怕是还有别的事吧?”
“姑娘真是好眼力!”陈绍生也低头道:“绍生虽无什么家产,可如今也算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了,请姑娘能将雪雁姐姐许我为妻!”
“雪雁?!”黛玉看了雪雁一眼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对上眼的,也不想问,只是雪雁的婚事由她自己作主,若她允了你,我自也不会反对!”
“那就请雪雁姑娘允了在下吧!”陈绍生听了,忙对雪雁一辑道。
“姑娘!”雪雁满脸通红地叫道。
“叫姑娘没用,这可是你自己的事!”黛玉笑道:“自小你就与我一起长大,你就如同我的姐姐一样,我希望你快乐,所以这件事你自己作主!”说罢黛玉起身对陈绍生道:“陈进士先同雪雁说说,我出去一会子!”
黛玉来到花园,正碰上水溶,水溶拉了黛玉往旁边假山石上坐了道:“怎么不在屋里呆着,来接我的?”
黛玉看了水溶一眼道:“谁来接你,是我那厅里有人在求亲,我总得回避一下吧!”
“是吗?谁啊!”水溶一脸兴趣地道:“听说你这儿今天来了两个客人?”
“对,是男客!”黛玉笑道:“而且都是来求亲的!”黛玉把林华清求娶雪鸽、陈绍生求雪雁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又道:“这林华清和雪鸽我向来都是知道的,只是那陈绍生和雪雁是什么时候对上盘的,我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陈绍生!?”水溶想了一下道:“是今科第十名进士?”
“我只知道是进士,第几名却不知道!”黛玉无奈道。
“我告诉你,这个陈绍生的文才可是很好的,你四哥哥正打算把他外放到浙江任上去呢,要是有什么建树,再把他调回京,皇兄可是很看好他的!”水溶笑道:“没想到他却与雪雁认识!”
黛玉差点告诉他,不但与雪雁认识,自己还曾救过他一命;若不是因为他,林华清也不会为雪鸽出外云游,想想这一切还真不是一个“巧”字可以说得。
“你笑什么?”水溶看着黛玉道。
“没有,只是替那两个丫头高兴!”黛玉道:“却也是有点舍不得!”
“你还高兴呢?她们走了,你身边不是没人了吗?”
“哪会啊!”黛玉笑道:“不是还有春阡春陌吗?再说我又不是非要人侍候不可的!”
停了一会儿,黛玉又道:“如今那贾家那边的人怎么样了?”
水溶伸手轻轻拧了一直黛玉的脸道:“也就是明天吧,那王熙凤等几人就可以卖了!不过却的三个不能卖,玉儿何不猜猜是哪三个?”
“那还用得着猜嘛,定是那王夫人和她妹妹薛夫人还有她女儿薛宝钗!”黛玉想也不想道。
“为何你如此确定?”
“你们不是查出这三人都有人命在手的吗?”黛玉笑道:“你虽不曾与我说过,但你别忘了,我好歹也在那家里住过那么多年,虽没有实据,却也听到过一些传言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
“王熙凤她们出来这后?”水溶道:“你不会不管吧?”
“我在城中买了处院子,把她们弄到那儿去住就得了,再给凤姐姐找点小买卖让她做,也好让她生活下去,别人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了!”
“那贾宝玉也住那儿?”
“他可不能住那里,若要住,需得他那娘不在了,不然那王夫人是不会不去住的,南昌他是个做儿子的,总不能让他赶了他娘走吧!”黛玉理所当然地说。
“你想得倒是周全!”水溶笑道:“我可以保证,那王夫人是不会出来了,连带她妹妹和薛宝钗也一样。”
“只是环兄弟那边不知道三妹妹打算怎么做?”黛玉想了下道:“若只是想要点本钱也给他做个小买卖,我倒也是可以帮他的。”
水溶笑道:“既然你都想好了,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有要我帮忙的地方就开口,别老是一个人做,你累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黛玉再回屋子时,见陈绍生已经走了,黛玉看了看雪雁通红的眼道:“怎么会事,你好像哭过了?他欺负你了?”
“没有!”雪雁摇头道。
“那是怎么回事?你就另吊你家姑娘的胃口了!”黛玉有点急道。
“姑娘,我回绝他了!”雪雁哭道。
“为什么?你不喜欢他?”黛玉不解道,看两人的眼神互动,雪雁对陈绍生应也是有情的。
“不是,是他说他就要外放了,我舍不得离开姑娘!”雪雁轻声道。
“这是什么破理由!”黛玉怒道:“你怎么会这么想,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何况他外放,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者我也可以去看你的,有什么不舍得的!”
“可是……可是……”雪雁第一次见黛玉发那么大的火。
“别可是了,他怎么说?”
“他说让我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