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宗教金刚经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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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七讲(2)

牧童马上就说:“用不着长大以后,我现在就懂了。”

两个人就交谈了一会,比丘心里也非常欢喜这位聪慧过人的牧童。

看看天将要黑了,这个牧童就起身告辞。但是一出门却发现牛不见了,他就很害怕,怕回家以后被父母亲打骂,只有硬着头皮到山里去找牛。天越来越黑了,就有一点害怕了,他不禁边走边大声地喊:“牛啊,牛啊,你在哪里啊?”

忽然,在前面的山林之中传来一阵响动的声音。这个牧童以为是他要找的牛,就迎上前去。但是到近边才发现是一只猛虎向他扑过来,掉头就跑已经来不及了,一幕惨不忍睹的悲剧就这样发生了,牧童被老虎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这个牧童死了以后就转生到一位贵族长者的家里。这位长者富贵、名望都具足,但是美中不足就是无儿无女,所以到中年的时候,妻子能够怀孕,他就觉得很高兴,但他也有一个不满意的地方,就是他的妻子自从怀孕以后,她嘴巴里总在哼哼唧唧,不晓得在唱什么,好像做梦一样不停地念叨着什么。长者就疑惑了,心想:这个有点奇怪,到底是不是妖孽来投胎作怪?怎么我妻子一怀孕就天天在这里念叨?他就让仆人请最著名的一位相师来占卜一下。相师占卜了半天,还是不晓得到底这个胎儿的来历是什么,卜算不出来。最后他就吞吞吐吐说:“以我的本领,实在是占卜不出这个胎儿的来历,但是可以肯定,他不是鬼怪来投胎,不是妖孽来作祟。”这位长者仍然解不开,不晓得他妻子为什么天天哼哼唧唧,在念叨在唱。

有一天,在森林里诵经的比丘,刚好托钵经过这个长者的家。他听到长者的妻了在念叨,就非常欢喜,说:“哎,奇怪了,这位长者的妻子念叨的正是我天天都在读的《般若波罗蜜经》。”他就很赞叹,马上把这个发现跟长者说,长者听了当然就大喜过望。

等到这个婴儿出生的时候,他就自动地从产床走到地上来,双手合十,跪在地上就念《般若波罗蜜经》。长者就请了那位比丘,还有很多的高僧大德到家里来应供。那些法师们听到这个小孩于朗朗清脆念《般若波罗蜜经》,都赞叹不已,觉得这个婴儿确实宿世的善根深厚。等到这个小孩子长到七岁时,已经完全地通达了《般若波罗蜜经》,并且能够为大众演说,他引导了八万四千人发菩提心,度化了五百位弟子都能够弘化一方。

释迦牟尼佛就告诉阿难尊者说:“你要知道,当年的那个牧童就是我释迦牟尼佛的前身,当时在森林里面诵经的比丘就是迦叶佛的前身。”即使是一个牧童听到《般若经》都能够成就如是殊胜的功德。

第四个问题就是哪些贤圣能够证得般若?弥勒菩萨在《现观庄严论》里有归纳说:“具为声闻菩萨佛,四圣众母我敬礼。”也就是说,般若法是声闻乘、缘觉乘、菩萨乘、佛乘都需要的,是四圣众出生的母亲。就好像小孩子由母亲所生一样,所有圣者成就的根本因就是般若佛母。所以佛、菩萨、缘觉、声闻,都是依般若空性而生,证真实以脱牛死,这是声闻、缘觉、菩萨三乘般若所共。导万行以入智海,是菩萨般若的不共妙用。

第三个重点就是经典中佛说:“以是名字,汝当奉持。”那么到底应该怎样受持呢?这一分接下来的经文就是讲化法离言,化处非实,化主非相。使我们知道唯有从如幻毕竟空之中才能够如实悟解受持离言的般若法,更进一步知道说法处与说法主,从胜义谛来说也是非实,也是不可以执著。

【所以者何?须菩提,佛说般若波罗蜜,即非般若波罗蜜,是名般若波罗蜜。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未有所说法不?须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来无所说。】

这一节是讲化法离言,有四个重点:

第一个重点,总说万法皆空,是诸法空相。“说般若波罗蜜即非般若波罗蜜”,是空法相。般若波罗蜜是讲空性智慧的,但是你连般若法的法相也不可以执著,所以要空此法相。接下来后面的经文还说:“微尘非微尘,世界非世界。”这是以依报的空寂来显金刚智体。“三十二相即非三十二相。”这是以正报的空寂来显金刚智体。金刚智体既然能够显现,它的妙用就能够生,当然就福德无量。这一分的大意主要就是讲这些,全在其中了。就是空此法相,依报空寂、正报空叔。

第二个重点,般若即非般若是无法相。如果心里有一个般若波罗蜜的名字相,就是取著于法相,就不是真正的奉持般若波罗蜜。佛陀说般若法,是如其自内证的妙理而说的,令众生离相修持,而后可以见性,所以说般若即非般若。江味农居士的讲义里面就有讲到:“是名般若波罗蜜”是后人加进去的。经文的旨趣是遣相以明性,所以应该是“佛说般若波罗蜜,则非般若波罗蜜。”佛陀虽然说般若空性法,但是连这个般若法的法相都不可以执著。

阿底峡尊者曾经感叹说:“光是戒律清净和行为如法也不能成佛。要想成佛就一定要有摧毁一切实执的空性见解,就要修持般若波罗蜜多,并且同时对这个般若法的法相也不可以执著。”

第三个重点就是无说相。佛陀进一步启发说:“须菩提啊,你的看法怎样呢?前面已经讲了不应住般若波罗蜜的法相,而此般若波罗蜜是佛所说的,说这些般若法的时候,难道没有法相吗?如果没有法相的话,那佛又怎么说法呢?如来有所说法吗?”须菩提回答说:“不但没有所说之法,而且如来无所说。”

因为佛法是由佛陀平等如如的大智慧海之中自在流出来的,从大圆觉海中自在流出来的,不同于凡夫,写一篇文章要如何来布局谋篇,怎样来构思?不需要。佛陀直接从大圆觉智慧海之中称性流露出法要心髓,并没有起心动念,所以虽然是终日说法,炽然说、尘说、刹说、横说、竖说,但是实无言说之相。因为他没有起心动念说我要说法。没有这么一个言说之相。没有说相,哪里有所说的法相呢?所以,须菩提回答:“如来无所说。”

在《金刚经》里,凡属是说如来的地方,基本上都是侧重于说本体性德;说佛的地方,基本上是彰显性德修德。所以,如来无所说就是从胜义谛来说,虽终日说法,而实无所说。佛陀与须菩提这一番问答,就能够破除众生的疑惑,使众生能够深解般若的空性义理,并且令奉持背能够体会性体。不但是没有名字相,并且无言说相,无心缘相,如来炽然说而无其说相。因此,奉持金刚般若法的人,要炽然修持而无修行的法相。凡夫听佛说法,听到什么就执著什么,往往容易执著于法相、名字相、言说相,这一番问答就能够破除、对治这些执著。

马鸣菩萨在《大乘起信论》之中说:“离言说相,离名字相,离心缘相,毕竟平等,乃至惟是一心,故名真如。”真如即是性体,就是实相般若。离言说相、离名字相、离心缘相这三句归到一句就是离心缘相这一句。缘就是攀缘,心缘相,心缘就是起心动念。心念若动就有所攀缘,就落入到名字相。并且来说,言为心声,凡夫心里面先有想法,再用浯言表达出来,所以心念一动又落于言说之相。因此六祖惠能大师说:“无念为宗。”就是离心缘相。离心缘相就是无一切相,就毕竟平等,惟是一心,所以名之为真如,名之为一真法界。

《大乘起信论》上说:“当知染法净法,皆悉相待,无有自相可说。是故一切法,从本以来,非色非心,非智非识,非有非无,毕竟不可说相。而有言说者,当知如来善巧方便,假以言说,引导众生,其旨趣者,皆为离念。归于真如。以念一切法,令心生灭,不入实智故。”如果有起心动念念一切法,这是生灭法。心有生灭,就不能够悟入诸法实相,即实相般若和真实智慧就难以悟入。

第四个重点,就是般若讲空性智慧。“空”有两重义趣:第一就是性体本空。第二就是空其妄念。

第一个性体本空。经中说:“般若即非般若,如来无所说。”这足说性体本空,无有定法可说,能够从源头上来破除众生的无明实执。因为一切都是缘起性空,无自性、毕竟空的,所以无有定法可说,就能够从源头上斩断众生的实执。第二个是是空其妄念。经中说:“离名字相、离言说相。”这是空其妄念,破除凡夫的攀缘心,就能够截断妄念之流。

《太虚大师自述悟道因缘》上记载了太虚大师说自己是怎么开悟的。说自己刚刚出家时的动机不太正,完全是为了获得神通。是学了《妙法莲华经》以后,才知道外道与内道的差别,所以就发心闭关来阅读《大藏经》。如果我们有人要发心读《大藏经》,有一个《阅藏知津》可以看。这部书是明朝的一位大德用了二十多年把《大藏经》读完,给每一部经都作了一个纲要,让阅读的人能够得到一个指导。

虚大师开始阅藏的时候也不懂得方法,他只是把憨山大师、紫柏尊者的全集都拿出来翻看,并没有一个次第。有一位老和尚也住在藏经楼,就告诉他说:“你这样东翻西看不是阅藏的方法,阅藏要从头到尾依次看。”所以太虚大师就依照顺序从《大般若经》第一行开始,一字一句地来读。当他读到“一切法不可得,乃至有一法过于涅槃者,亦不可得。”这时,身心就完全处于般若空性的境界之中,整个人身心世界都空掉了。并且二三十天始终都不离这样的境界,包括走路、吃饭等等都还是在那个般若空性慧的境界之中。从此以后,虚大师就远离世间的执著,成为一代高僧,能够广利众生。这个“一切法不可得,乃至有一法过于涅槃者,亦不可得。”就出自于《大般若经》之中,也经常被大德们引用。

以上是讲化法。我们对于般若法的法相都不可以执著。化法离言,即要离名字相、言说相、心缘相。

【须菩提,于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是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须菩提,诸微尘,如来说非微尘,是名微尘。如来说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

这一段是说化处非实,也有四个要点:

第一个要点是,受持金刚般若法门,要不著境界相。所以我们学经,要能够理得清经里整个的脉络。不然的话,你读《金刚经》就觉得好像前后都没有什么联贯,事实上她里面会有一个完整的修证次第。世亲菩萨也说过:“法门句义及次第,世间不解离明慧。”可见《金刚经》的文义次第很艰深。

这是接着前面的经文。著相的人听闻到“如来无所说”会起一个疑问:“如果无所说,那么如来怎么来教化三千大千世界的众生呢?你前面说化法离言,当然,语言本来没有那些青白赤黄之相。你要说化法离言,或者还可以勉强说得过去,也可以说是如来无所说。但是,如来教化这个三千大千世界,世界之大,森罗万象,种种的日月星晨、山河大地,其相宛然,难道你能够也说世界无世界吗?”佛陀为了解答这个疑惑,就启发说:“须菩提啊,你是怎么想的呢?”佛陀叫着这位请法者的名字,也就是提醒我们要注意这个讲的是重点:“三千大千世界的所有微尘,是不是非常多呢?”须菩提回答说:“世尊,微尘非常多。”

我们知道,世界是山众多微尘聚合而现的三千大千的幻相。所以须菩提的回答其实就是告诉我们,三千大千世界,森罗万象,无非是众多微尘的聚集。

第二个要点就是讲诸微尘非微尘,是名微尘。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无论是微尘还是世界,都是众生的迷乱显现,都是由体而显的相。所以相是本体所起的用,不可以断灭。虽然是不断灭,但是相不是体,也不可以执著。所以说不著相、不坏相,是修般若法的纲要,是修般若法的窍诀。

不可著相,著相就有分别,有分别就有取舍,有取舍就有生死轮回。同时也不可以坏相,你要坏相就堕到非法相里面去了,就堕到顽空里面去了,就是断灭相。体是不变,相是常变动;体是本,相是末,所以不应该舍本而逐末,不可以迷相而忘体。因此不可以著相。因为不可以著相,所以说微尘非微尘。微尘,不可以著这个微尘相,所以说非微尘。世界,不可以著这个世界相,所以说非世界。也就是说在显用的时候不要被幻相所束缚,要由相而见性,由用而证体。证体以后一定能够起妙用,所以说不可以坏相,因此说是名微尘、是名世界。不可以著相,所以说非微尘、非世界;不可以坏相,所以说是名微尘、是名世界。

世间的人往往是著相的,所以智慧就显不起来。贪著于金钱的人,他的心里面就只有金钱。你执著于任何一样东西,无论是金钱、财产产、情感,最终有一天这样东西会让你痛苦,因为你著相,没有智慧。学佛的人存内心要破执著,所以说是非微尘、非世界;在行动上要精进,所以说是名微尘、是名世界。

破执著可以开智慧,精进可以积福德,它们其实都是相通的。如《华严经净行品》上说:要“善用其心,善待一切。”本经如果跟《华严经》合参的话,善用其心就是在内心破执著,善待一切就是在实践中精进于善法。可见,佛法都是教导众生悲智双运,福慧双修,内圣外雄的。这样我们就可以明白,为什么“如来说微尘非微尘,是名微尘。说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说非就是不可著相,不可以著微尘相,不可以著世界相。说是名就是不可以坏相,内心破执著,行动上精进于善法。

第三个要点是说小乘的析空观和大乘的体空观。《首楞严经》上说:“汝观地性,粗为大地,细为微尘,至邻虚尘。”《俱舍论》上说得更加详细:“一切万物,无非是微尘聚合而妄现。”如果进一步细分,可以把微尘细分为金尘、水尘、兔毛尘。更进一步细分就是极微尘。到了细分析为极微尘的时候,这就不是凡夫的肉眼所看得到的,要天眼才能够观察。如果以慧眼来观察的话,这个极微尘还可以再分细,分为邻虚尘,那就邻近于虚空了。以此来破无明实执,这是小乘的析空观。

小乘看这个花,会进—步细分它都是由分子组成的,分了是原了组成的,原了又由电子、中子、质子组成的,更进一步细分是由夸克组成的。一直一直分下去,所以说它是空的,这是析空观。大乘不会在相上来分析,而是从体上来观察。不管你是大的相、小的相,一切相都是缘生幻有的,当下即空。所以依性体本空而观,名之为体空观。

唯识宗认为世间的微尘是心识变现的,是由内心的色法种子变现这些色法。你看阿赖耶识,那首偈颂说:“受熏持种根身器,去后来先作主翁。”这是唯识的观点。中观宗的观点更加透彻,认为一切法都是因缘和合而生,缘生诸法。虽然有显现为色法的种种粗细、大小等等的形态,但是,其实都是无常无我,而自性空寂的,无自性空。如果执著于有一个不可以分析,不可以变异,不待他缘的极微,那其实是根本不可得的,因为什么?因为性空。但是自性虽然不可得,同时又是缘起法宛然。组成世界的微尘,尚且没有丝毫的自性可得,那么依微尘而集聚成的世界,当然也不可能实有自性了,所以,如来说世界,即非世界。而幻化的世界宛然存在,所以说是名世界。

第四个要点我们其实可以运用现在的物理学来印证。科学越昌明,佛法越兴盛。为什么?因为我们更加对佛陀佩服得五体投地。佛陀以他的证悟、所说的内容跟现在的科学所证实的是一样的,甚至于有一些是现在的科学还不能够透彻地证明的。比如说,当代理论物理学的前沿理论一一弦论,就能够证明缘起性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