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已经很刺眼,沿着荒凉的古道,林漓静静的跟在郡王身后,
他要去见郑国皇后!
原因她也不想问,其实也不用问,前面那道跛着脚的身影,给了一切答案,或者说,她想去要一个答案!
后面有马蹄声传来,还没来得及回头,那匹马已经拦住郡王前面,管家刘福一声锦蓝缎华服端坐在马上,蓝天的映衬下,蓝色的头巾在风里风里飘着,眼睛里满满的怒意!
“跟我回去”声音不大,却不怎么客气
“去哪儿?”答得很干脆,郡王的声音却很淡!
“回去见你母亲!”转动着马头,刘福侧着脸看他,眼睛里都是不满“你这样出来,她该多伤心!”
“她伤心?!”微转头,郡王稍转身看马上的人,苦笑“她知道什么是伤心,我这些年怎么过的,她是不是都了如指掌,那她为什么不去看看我,她能救我出冰窟水牢,那她可知道我在那里面的痛,她还不如郑容氏,你去告诉她,她就是不如郑容氏,郑容氏还允许我喊她一声‘娘’可是她呢?”
“你!”刘福愤怒的举起马鞭,被林漓上前接住,不满的蹙眉、
“你想干什么?”冷冷的开口,林漓甩开手里的鞭子,不满的仰起头看刘福“郡的话你也听清楚了,走吧!”
紧咬牙,刘福转过马头,跑了几步后,忽然停住脚步,再次转回,仰着头看前面的两人!
“你怎么知道她不难过!”有些悲愤,刘福抖着唇看他们“想当年她因为你在宫里的安全被郑容氏废了武功,在荒野被十几人蹂躏,你的母亲,为了你,做出的牺牲,可比群山,你现在说这样的话,岂不叫人心寒!”
郡王的身体明显的一震,往后退了一步,咬住唇没有说话,林漓转头看了他一眼,无声的拉住他,
“她不去看你!”忍住颤抖,刘福继续开口“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你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是她今年做的,她现在的卧房里,慢慢的都是为你做的衣服,你不见她,你凭什么不见她,她被人为了你要挟的时候,是何其惨,这些都是为了谁,”话音落,地上的微土扬起,郡王静静的站在原地,眼圈红了红,
心里一阵的惆怅,林漓拉住他的胳膊“回去吧!看看她!”
“不!”定定的开口,郡王侧了侧身体往前方看“我要去看看郑容氏,这些年来,我要问问她,这些年来,我付出的努力,为什么只换回她的一句“杀无赦”,我现在突然很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无声的低头,林漓缓缓地送来了拉住他的手,看着郡王转过身一步步的走远,林漓静静的跟上去,群山林立间。两道身影显得单薄无比……
*
花厅里
白玉一身红色锦袍的站在正中,一脸茫然的看着站在前面回话的刘福,转过身,看着正厅中央挂着的山水图,白玉缓缓地走回去,定定的看着那片大好山河,唇角慢慢的扬起……
“刘福,这江山好吗?”
“额”一时的不解,刘福最终还是躬身“好……”
唇角的笑意加深,白玉转过身看着刘福笑“现在,我请你一件事!”
仰头,刘福的眼里更是不解“这,”
“杀了我!”
“啊——”刘福的声音里满是惊讶,神情里满是疑惑“这,”
“杀了我。把我的人头挂在同福镇的寨子口,楠儿看到后,纵是铁石心肠也该有所醒悟,他也该明白,一味的善良,到最后得到的可能是一无所有!”
“小姐!”刘福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丝悲痛
灿烂的笑着,白玉扬手拦住刘福的话“取笔纸过来,我留两封书信给宣儿跟红颜!”
“是!”满满的悲痛,刘福退出去,
脸上仍是满满的笑意,白玉拖着裙摆走到门口,看着外面满园的花草:谁说人斗不过天,这院里的花草就是她跟斗的一个证明……她这一生无所求,跟天要一个公道,是她一直以来的一个心愿,这样,她这一生所受的屈辱也算是有个交代,
试问,这算是奢求吗??
刘福进屋,朱红色的门被掩起,
掌灯时分,老板娘握着书里的信件,飞奔向拿道紧闭的房门,门破开,看着桌前那具无头女尸,老板娘瞬间泪流满面,转身奔向外面的马匹,
吾女红颜:
姨母一身命途坎坷,走至今日也算如愿,只是走后最放不下的还是楠儿,红颜吾女,姨母求你好好照看你弟楠儿
姨母,白玉绝笔
夜晚的山路,风大的出奇,撩起老板娘艳丽的衣裙,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看不清前面的夜路,
姨母走了,这个命途多劫的女人最后还是为了她的儿子,走完了最后一程,说此是感人,又是何其单薄……
走到山路的尽头,那一片微小的灯光前,老板娘翻身下马,飞奔正在往前面走的两人,
“楠儿!”满眼的泪水,老板娘抱住郡王痛哭“跟姐姐回去吧!”
私心的说,不想让郡王看见挂在同福镇寨门上的人头,郡王会受不了,她不想看见这样,只是,已经晚了!
一道身影闪过,郡王猛地推开老板娘狂奔向寨门,仰头看着‘同福镇’那几个字前面挂着的人头,无声的跪在了满是水的地上,眼睛里如死灰一般,前面的女人头,脸上的笑容还在!
“楠儿!”城墙上火把四起,一道道弓箭搭起,郡王直直的跪在地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拉着郡王的胳膊,老板娘泣不成声“我求求你跟我走吧!楠儿你跟我走吧!”
“姐姐!”郡王的声音出奇的平静“你让我死吧!我此刻真的活够了!”
背过身,林漓无声的擦掉了眼角的泪水,不知道为什么哭,只是因为难过,为郡王难过,
“绍南!”城墙上一道女声传来,林漓转身看向墙头,火把里,一个身着黄袍的美丽女子,手把着墙垛口微笑着往下看着“你恨我吗?”
“恨!”郡王的声音很平静,仰头看着城墙上的女子“也不恨,娘啊,你可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我愿意卖了命,只求的你的一个笑容,娘啊,我终于再次看见你笑了,可是我的心碎了,你看见了没有!”
微笑着,那女子探头看郡王“我的心碎了几十年了,绍南你难道没看见,世人都有因果报应,我这么做,也是顺天意,我允许你叫我一声娘,已经是恩赐,难道绍南你不知道,起来吧,看在你叫一声娘的份上,今天我不杀你!白玉那个贱人,目的也算是做到了,带着她的人头走吧!”
话音落,白玉的人头从空中落下,老板娘起身在空中接住,满脸的泪水走向郡王,接过人头,郡王的泪水滑落,慢慢的无声的痛哭,
“还有这个!”那女子的话音起,另一具尸体从墙上坠下,随着‘哐’的一声,刘福的尸体仰躺在地上,脖子跟身体只连着了一点皮肉,血还在淌着,沾湿了大片的土地,
“别再让我看见你,这次是我跟你最后一次见面!”扶住垛口,那女子淡笑着“绍南你是个好孩子,可是你不是我的儿子,别再叫我娘,”
“慢着!”看着那女子转身,林漓突然愤怒的出口“你算什么东西?!”
城墙上的弓箭拉开,林漓仰着脸往前走了一步站在火光里,满眼的愤怒“过河拆桥这招是被你演绎到极致了,我告诉你,狠,也分很多种,有些人是‘狠’而有些人,是无人性,你就是属于后者,”
有弓箭声搭起,老板娘起身,被林漓拦住身后,无惧的仰头看城上一脸讳莫如深的女子“跟你这种人,根本无需扳道理来说,你根本不会懂,他说的对,他确实不想活了,你现在放箭,也算是给他一个好的结局,为你这种所谓的母亲再死一次,也算是他对起自己的愚昧了,来吧!”
搭弓的声音再次响起,墙上的女子低头看着林漓突然抿唇“卢家军的新主帅!”
话出口,所有的弓箭收起,那女子转正身看着林漓笑“你最好站过来,因为你卢家军现在在我手里,站错了对,就是站错了他们的命脉,当然,我不介意先把白易的人头提来给你看!”
脸色瞬间巨变,林漓慌忙的抬起手“慢着——”
笑吟吟的,女子轻笑出声看林漓“不敢了,哈哈哈,这个世上总有人有软肋,主帅你,也一样,打开城门,请主帅回城!”
伴着城门吱呀的大开,林漓转头看后面已然昏迷的郡王,转身看老板娘后,最终还是举步走进城门,对,她是有软肋,她答应过卢王,要带他们回去,卢家军,不能在她手里灭掉,准确的说,不能因为她灭亡!
门在她进去后,一点点的关起,缓缓地转头,透过门缝看着老板娘抱着郡王看着她绝望的神情,林漓慢慢的低头,伴着门‘哐当’一声,所有的视线被关起,轻闭眼,林漓转过身,
眼前又是一片火光,只是火光的尽头处站的是晋王!
依然是一声青衫,依然是一身的骄傲,后面的数百人举着火把站着跟他一起看着自己,突然间笑了,尔后渐渐的笑出声,慢慢的笑出了泪水:确实是她的脑子退化了,同福镇是大阳的地界,那个所谓的郑国皇后怎么有这样的嚣张气焰,问题,还用再说吗?不用说了吧!
“王……”
“你闭嘴!”拦住晋王的话,林漓正起脸看他“我这一生都不想再看见你,就是我说的,你不满意就过来把我杀了,我看够了你的虚伪,我讨厌你的恶毒,我还告诉你,我现在有选择的话,我会立刻出去,对于你,我已经无话可说!”
晋王的脸色开始变化,拳已经握紧,尔后轻笑“你认为,是我杀了白玉!”
“我认为!”淡笑出声,林漓仰头看着晋王,眼睛里是满满的不屑,狠道“我没有认为,就是你,你这样打击他,为了什么?他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不过你也做到了,郡王他已经倒了,你去吧,现在出去把他杀了,也算是对他最好的恩赐了!”
往后退了一步,晋王看着林漓满脸的愤怒,微转头看着身后的人,突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对,我杀的,可是做到这一步了,我现在过去把他杀了有什么意思,我就是要看他痛,我要看着他痛死!”
狠狠地咬牙,晋王往前走一步,看着林漓愤怒的神色,哼笑“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有股腥咸漫进里林漓的口腔,她咬破了唇角,血在火把里慢慢的溢开,慢慢的爬向唇角,只是眼睛的愤怒始终不曾减退,
周遭开始静,越来越近,只能听到火把燃烧的声音,四周的人群也开始不安,直到一个老人的声音扬起,
“主帅——”
人群散开,一台红色的轿子抬进来,火红的轿帘掀起,一位老妇人从里面探出头,满脸的皱眉,眼睛里有些混沌,唇角带着笑意,示意晋王“请主帅来见我!”
“是!”恭敬的答着,晋王仰起头傲慢的看了林漓一眼,抬手示意人去拉她,被老妇拦住“嗳——我说的是请,请主帅来见我!”
“是!”瞪了林漓一眼,晋王往前走了两步,看林漓愤怒的眼神,微眯眼,低声“我也受够你了,林漓,我再也不会原谅你!”
“哼!”咬起牙,林漓推开他走向那顶轿子近前,看着里面的老人拱手“老人家!”
“哦!”微扬手,轿子被抬起,林漓跟在轿子后面走着:现在基本上没有选择,其实很后悔,她要做的,不是跟谁置气,是因为想办法保住卢家军数万条人命!这个妇人,或许,就是一个缺口!
轿子慢慢的驶进一座府邸,朱红色的大门被打开,林漓站在门口处发愣:这里是行宫,皇帝住的地方,这个老人??
“请!”在两旁人的相让里,林漓狠下心举步走进去,华丽的宫殿,华丽的装饰,跟外界的猜测基本上没什么出入,愣愣的站在院子中央,林漓回头看门口走来的那一道青色身影,不屑的撇过眼,而他,像是没有看到她一般,疾步走过她身边,步入灯火通明的大殿,看着他的身影,林漓狠狠地咬牙:混账!
“主帅请!”
在一旁人再一次的相让里,林漓举起脚步走向那片光亮处,
内室的豪华真的超出了她的所料,各色的金铜玉器在光亮下闪烁着贵气的光芒,主位上端坐着那位老人,晋王在左边的副手旁坐着,脸色很不好看,
郑国皇后,此刻衣衫红妆的坐在右边的副手,看见自己到来站起身,笑“主帅,这厢请!”
瞥了她一眼,林漓转眼看见一旁站着的人,眉头一皱,流芳,一身锦缎白袍,两眼无神的坐在一旁,一道不祥的预感窜上心头,林漓闪步过去,到流芳前面,弯下腰晃他的双肩“流芳,流芳!”
“哦!”像是刚回神,流芳仰起头看着林漓,半晌后,笑着直起身“你终于回来了!我,我以为,我,我们走吧!”
“额……”殿上的众人一阵的发愣,林漓挣脱被流芳握着的手,皱眉看他“你怎么在这儿?”
看样子不像是被俘来的,可是,不是,那是什么?难道??
“他,是郑国的皇子!”妇人缓缓地开口,林漓看着流芳直直的往后退了数步,最后站在原地,惊得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二十几年前,他被白玉派人换掉,要丢进了山崖,可是,那个杀手,心有不忍,便找了个篮子将他挂在了山崖的峭壁上,任他自生灭,后来,被一个道人捡起,那个杀手再回去的时候,孩子已经不在,可能也是感觉他自己在劫难逃,就一直在牢里度日,不用说,这个人,你也认得,他就孟平!”
慢慢的转身,林漓皱着眉头看在位上说话的老人,
“哎——”轻叹气,老人站起身走向林漓“跟主帅说,也是觉得,主帅是明理之人,我皇家不会错待每一个人,当然,也不会放过每一个做错事的人,白玉有今天,也是报应,至于,绍南,他非郑国正统的皇子,当然做不上那里君主,希望,老身说的,主帅听懂了!”
“没有!”干脆的开口,林漓抬头看老人“我没有明白,郡王一直在努力,他不过想让你们这些,他认为的亲人满意,可是呢,你们谁看见了,你们谁都没看见,看着他‘痛’你们心里就这么痛快,你们跟他有天大的仇能这么把他生母的人头,挂在城墙上给他看,人性呢?你们的人性在哪里??”
“林漓——”
晋王拍案而起的动作震住了殿里的所有人,对上晋王的目光,林漓不屑的笑“是,我现在是怕你,因为我卢家军数万条人命在你手里握着,但是那能说明什么,晋王,我在你身上后悔,害怕,愤怒的也不止这一点,我从来不奢望在你身上会看见什么希望,因为你根本就没有,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你自己最清楚!”
狠狠地咬牙,晋王看着林漓愤怒的眼神,往前走了两步,脸色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说得好,说得真好,本王总算看清楚了,我把心挖给你,你看见还是黑的,因为在你心里,我跟他比,我就是个黑心的人,我不想再跟你争辩,这句话,我最后一次讲!”
“哼!”不屑的轻哼,林漓眯起眼抬头看眼前的人,心里闪过一丝刺痛,但被她很快的掩起“这样正好!”
“让她走!”晋王的话出口,众人一阵错愣
“走啊——”晋王的吼声震荡在房梁上空,久久不曾散去,林漓转过身往门口走,流芳跟上去,有人去拦被晋王喝住“站在!我说让她走没听见吗?”
“惜朝!”老人不解的皱眉看晋王的愤怒“你这是,”
“没事!”平复着情绪,晋王转过身看坐在一旁的郑国皇后“现在赶紧走,我不想跟你有交集,白玉既然用白玉至宝跟我做了交换条件,我答应了她,自然要做到,你们的事,我不想管,谁对谁错,跟我也没关系,看你跟太后还算至亲的份上,我今天容你一晚,明日一早,你立刻给我离开大阳,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郑国皇后站起身,眯起眼看晋王发狠的神色,最终还是选择没有说话,晋王转身拉着太后走出大殿,郑国皇后狠狠地握拳:这个晋王??
转身走出殿外,郑容氏仰头看着天空的淡淡的星星笑“天意啊!”“林儿!”流芳跑着追上林漓,转头看脸庞街口户户关闭的木门,焦急的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猛地站在脚步,林漓转头看流芳一脸的慌张,不屑的笑“怎么回事,你没听懂,还是在跟我装,你,是郑国的皇子,就是他们说的正统,当然,这个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不想管,不过你别跟着我,我不想看见你!”
看着林漓转身离去,流芳愣愣的站在清冷的大街上久久不曾回神,
大步流星的,林漓往前走着,街上除了风声几乎没有动静,绕过街口,衙门口,朱红色的大门在眼前,站住脚步,林漓转身站在衙门口处,仰头看着牌匾上的大字,慢慢的笑了
一切都是谎言,知府是白鹤立的姑爷,那花魁白玉就是知府的大姨子,林萱儿是花魁白玉的养女,知府岂会不知,现在看来,被人当猴耍的不止捕头白玉一人,她也是,而且,最惨的就是她!帮着他攻打连云寨,呵呵呵,老板娘是花魁白玉的至亲,那他岂会不知道老板娘的身份,从始至终,她就是一只被看猴戏的人,现在开始后悔,出奇的后悔!
冷风从身边吹过,林漓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闷闷地苦笑:从心底间,她把知府当知己,可是他呢!?
像是有感应般,门吱呀的闪开,知府一身便装的从门里走出来,脸色平静的看着林漓,张口想说话,被林漓举手拦住,慢慢的往后退着,最后林漓转身走进夜色,留知府静静地站在大门口!
不想再说话,林漓心里这样想着,还有多少事是假的,谁又知道?
四合客栈的门口,林漓静静的站在大门口,不敢抬手敲门,现在的怕是从心底涌起来的,如果里面的一切也是假象,那她该怎么面对,是不是要以死对父亲谢罪,她是最高的指挥军官,她顶着这个名号骄傲的混了几年,到这里却连这一点都没能看出来,还是真的像爸爸说的,实质上,她就是个绣花枕头,
风慢慢的开始呼啸,林漓慢慢的蹲下来,看着街上被风吹起的杂物,慢慢的低头:心里是什么感受,想哭,不是,难过,没有,那是什么?!
“林儿!”不知何时,门被拉开,老白一脸惊讶的站在门口处,微转头,看到老白急切的眼神,林漓站起身,没有说话,伸手环住了老白的脖子,泪水慢慢的涌上来,声音里有丝沙哑“老白……”
心里有些疼,老白伸手拍她的背“没事,没事儿了!”
泪水缓缓地流下,林漓有些哽咽“我怎么这么失败,老白,我心里很难过!”
加紧手上的劲道,老白抬眼看着外面刮起的杂物“没事,我还在,我还在!”
街边的一个角落,有人缓缓地转过身,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淡淡的月光打在他的青衫上,苍凉了一片!
停住脚步,流芳愣愣的站在门口处看着林漓痛哭的情景,脸上尽是无奈,
“进来吧!”拉着林漓闪在一旁,老白看着流芳勉强的笑“我们老板娘也确实不对,但是她也没办法,你别怪她!”
“没有!”轻摇头,流芳看着门口的两人,有些苦涩的笑“我只是,一个行善之人,我之所以出师门来到这儿,是来找救我师门的人,流芳没有想过做皇帝,从来没有!”
点着头,老白看着流芳笑“当然,林儿今天心情不好,你别见怪!”
“不了!”低下头,流芳无奈的轻叹“既然此处没有有缘人,那流芳也不便再多留,就此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