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但是召儿和轩辕都没有回去。召儿贪玩,傅行孜知道,但是轩辕绝对不是那样不知轻重的孩子,如果,只是召儿一个人的话,傅行孜不担心,因为,她总是那么没头没脑的,一定也不知道家人会担心她,可是,现在情况不同,在她身边的还有轩辕啊!轩辕一定知道自己现在很担心的,不是吗?
“傅施主,老衲已经派出了寺内所有的武僧,可惜还是没有发现令嫒和轩辕公子啊!再者,佛光寺是小寺院,武僧人数不多,根本没有办法找遍整个佛光寺啊!”
傅行孜心里咯噔一下,因为事情是关于他的召儿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根本不能去思考,他问道:“大师,我听说,寺院边上有一个鬼谷,对吗?”
“傅施主是怀疑,他们去了鬼谷?”主持对着傅行孜深陷下去的眸子,心里的担忧不由得布满了全身,如果真的是到了鬼谷……
傅行孜见到主持的沉默和眼底那抹不分明,心里的担忧徒添了几分。
召儿……澈儿……两个人可是他的心头肉啊!他傅行孜一辈子也就这么个女儿,也是爱妻给他留下的唯一骨血!即使,即使,她只是占据了子柔的身子!
心里就如同被人用刀剜着一般的难过。
“傅施主,老衲认为现在傅施主并非是难过的时候。一来,二人下落不明,也不一定是落下了鬼谷,二来,我们现在不能断定二人当真遇到了危险。所以,依老衲的想法,傅施主现在应当回到城内,看看二人回家了没有,如果没有,傅施主也好向城内借一些人马来,寻找令嫒的下落。老衲将会继续派出武僧找寻。”
主持同样忧心忡忡,不只是因为人是在他佛光寺丢的,更要紧的还是,他打心里喜欢那两个灵动聪慧的人儿。
傅行孜点点头,但愿,他们真的在家里了。想到这里,他立即和主持辞别,匆匆地向会稽城内赶去。
“老爷?”小落正在傅府门口四处张望,万万没有想到傅行孜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她慌慌张张地看着傅行孜,道:“老爷……小姐呢?为什么就您一个人回来啊?”
“你的意思是说小姐还没有回来?”傅行孜一把握住了小落的肩膀,小落被傅行孜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只得愣愣地点着头。
傅行孜目光悠远地看着远方,小落站在一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这样的老爷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她更为担忧的还是那个顽皮的小姐!
“去陈府。”
大红缦布之下是一片乍现的春光,女子玲珑有致的身躯,曼妙多姿的体态,无不呈现出她的年轻和活力,不满汗珠的容颜一刹倾国,她唇角含着笑意,秀眉微微皱起。
而那男人却早已过了而立之年,身上的老人斑清晰可见,他的脸上同样布满的汗珠。他对身下的女人调笑着:“小妖精,看我怎么整你!”
女人别过了脸,又娇又媚地用玉指抚着他的胸口,嗔怪道:“弘道,你怎么这么坏啊?!人家看你不行吧?”
男人因为女人的话,气呼呼地起身,而后笑道:“那么小妖精你倒是看看我行不行啊?”
女人掩着笑意,打从心里讨厌他对自己的触摸。男人拿起边上的媚药便直接放入了嘴中。女人那如同银铃一般的笑声传来,男人笑意盎然地盯着女人光洁的身子。
他不知道,她眼底的那抹神色是对他深深的厌恶,她甚至于讨厌,他身上的气息。然而,唯一让她高兴的便是,纵欲过度的他根本就没有能力理政,朝中的大权迟早会在他的手中!想到这里,她的唇扬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加之,今日,此刻的来报……
她得意并且猖狂地笑着。
只是偶尔想到问天,她的心里会隐隐作痛,是她在假戏真做吗?是她在情不自禁嘛?问天那张俊逸的容颜闪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再一次看向自己身上的男人,心底的厌恶感更甚,她厌恶这个男人,简直要到极致了!
一盏茶的功夫,男人变倒在了她的身边死死睡去。
“弘道,你醒醒啊!人家还要!”她在他的身边撒娇着,直到确定这个男人已经睡着了,她脸上才闪过一丝不屑的神情!
屋顶永远是属于寂寞的……
也是最最接近天空的,在屋顶上不需要去管那么多的纷争,那么多的忧愁。
月白的长衫和着月色深深地融化在一处,月光的凄迷洒落了他一身,他修长的眼睫张张合合,手中的美酒到了嘴中却没有一丝的味道。自己变了……
再美的就也无法勾起自己的味觉,想当初,自己可是非酒不可的啊!他冷笑着。
“问天!”
他抬起头,他原本就是习武之人,早就发现了他在身边,只是久久未发出声音来。
“问天,你知道那个女人的底细,对吗?”
问天看向他,他苍老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整个人似乎立即瘦了一大圈。
“无涯……”问天的语气里透出了一些的关怀和心痛,多想回到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和无涯四处闯荡。可是,回不去了……
“别喝酒了!回答我的问题!”无涯气愤地夺过问天手中的酒。
问天慢慢抬起头,道:“为什么要来问我?!你那么想知道,那么我告诉你好了,燕无双,燕无双,是我最最心爱的女人!是南宫宏道,是他抢了我的女人!”
借着酒意,问天把心里的不快几乎是一吐而尽。无涯怔住了,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样的回答,他派人去查过燕无双的一切资料,根本就没有可疑之处,但是,他却总是看到燕无双对问天的眉目传情!
“对不起,问天。”无涯稍微冷静了一些。
“哈哈!我很没用,对吗?我不能保护她!不能!我南宫问天就是这天低下最最窝囊的男人!”他将酒狠狠地灌入自己的嘴中。如月下颓靡的谪仙,无涯淡漠地回想着一切,直觉告诉他,燕无双,不值得问天如此。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问天,你是无奈的。”无涯淡淡地说着,何时起,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语气。
问天亦是一笑。
脑海中忽然想起,同样是在屋顶,她说,在屋顶上是不一定要很难过的,你不觉得这样的情景是应该属于开心的吗?
脑海中忽然冒出了她的话,原来,他一直记在心里。想起她,他感到一股淡淡的暖流,“无涯,我们去傅府。”
无涯微微点着头,好久没见到师傅,还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