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看看玉眉儿那瞬间僵持的脸,忍俊不禁。
白花花故作惊讶的高声喊道,“哎呦喂,这不是玉眉儿么,稀罕客稀罕客,竟然光天化日的出现了。”
玉眉儿满脸尴尬,有意识的向白花花那边靠了靠,只因为那位置靠窗,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也好逃命。
“宝……那个谁,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咱们相请不如偶遇呀,多大的缘分,呵呵,缘分……”
白花花扫了眼萧华焱,他正闲适的看着他们二人,仿佛是作壁上观。
白花花咳了咳正经问道,“赌债还齐了?”
“恩恩,托你的福。”玉眉儿笑道。
“最近缺银子?”
玉眉儿不自然的挠挠头,正好小二上菜,他飞快的飘闪过去,一眨眼的功夫就飞了回来,手里还举着个鸡腿,七啃八啃起来。
“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白花花挑眉问。
玉眉儿咬了一大口享受的嚼着,边说,“昨天去了趟金国,正赶上和羌国交兵,我一冲动,剩下的银子都捐了灾民了。”
“啊?打仗了?”白花花愕然。
玉眉儿有点噎着了四处摸索着杯子,随手抓起白花花的酒杯就喝,啧啧三声说,“好酒,好酒!”他转过头继续说,“羌国挑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跟小孩过家家似的,也就喊了两句杀,冒了点火苗子就都回去喝酒吃肉了,可怜了金国的百姓,个个面黄肌瘦垂死挣扎,一片惨淡啊。”
“为什么朝廷不给他们补给?”白花花连忙问。
“拿什么补给?南方大旱颗粒无收,富商的粮食屯成了山,百姓口袋里却没有半粒米。”
白花花愣了愣,没想到自己和金国相隔一个城门就宛如两个世界,她没有听说打仗,还以为一派宁和,自己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还以为人人都保暖知足。
玉眉儿将一只鸡腿啃得干干净净,就连骨头都恨不得嚼碎了咽下去,他难得怅然的说,“说到底受苦受难的还是黎民百姓,虽说这和我们江湖人没关系,见着他们那眼神,我还是鬼使神差的把银子送了出去,饿了三天,总算是看见荤的了。”
白花花将那盘子醉黄鸡端到他面前笑着说,“喏,吃吧,辛苦你了,大恩人,不只救了我还救了我国的子民。”
玉眉儿乐呵呵的接过来又是一顿狂噻,没有注意到萧华焱的手一颤,酒杯里的清酒洒出来一丝溅到了他的衣袖,又很快被阳光晒干,他也没有看到白花花在不假思索的说出那句话之后,也是一时回不来神。
我国的子民……何时起,她已经把那里当做自己的国家了?
是从穿越来的第一眼见到的天地云树?还是被那两个利欲熏心的父母真情假意的慰问?亦或是受尽苦累产下金灿灿又顺便结识了几个优秀的男人?又或者单单是在那里生活的三个月,让她心生安顿?
白花花摇了摇头,自己也解释不清楚,她摸索着桌边坐下来,对这一桌子酒菜发愣。
“想去赈灾?”萧华焱走过来,直望进她干净的眼眸。
白花花点点头,说,“但是我现在还没有能力,也没有合适的身份,当务之急是赚钱,不好意思,要赚你的钱,去赈他国的民。”
萧华焱摇摇头说,“你能赚的不只是我国的钱财,还有金国的富庶子弟,还有羌国敌人,只是这第一步,走不走得好就要凭你的本事了。”
白花花坚定地点点头,赚钱,是她唯一的任务,起码目前为止,她就是想创造无穷的财富。
一顿盛宴她吃的很少,多半都是在给玉眉儿夹菜,看他吃得眉开眼笑倒是有些安心。
“******,老子就不信他还能翻了天!”一声暴喝突然传来,楼梯咚咚的踩踏声越来越近,引入眼帘的先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身上纹着似虎似狼的图案,肤色黝黑,这样凉的天气竟然只裹着一件破旧的黑背心,还到处都是破口。
身后跟着一名老道,约莫要有六旬,宝蓝色的道袍和帽子也有些褴褛,一棍浮尘在手,垂头丧气。
他们二人上来之后直接看了他们一桌几眼,然后坐在一旁的位置。
小二跟上来点菜,汉子挥挥手说,“两盘牛肉两壶好酒,得了滚吧!”然后一锭银子向后一抛,小二忙不迭的去捡。
“屠兄不会忘了在下不食荤腥吧?”
道士话毕,姓屠的一拍脑门连忙摆手招呼过来小二说,“给道长上几碟小菜,记住了,要一点荤腥不沾的!”
“好了您。”店小二匆忙下楼去了。
白花花兀自斟着菊花茶品着,侧头一看,豆大的汗珠从玉眉儿额上掉了下来,她刚要说话,玉眉儿突然食指一挡,示意“嘘。”
白花花略微觉得空气里有一种神秘因子隐隐浮躁,向那桌望去,两人也是没有交谈,各自静坐着,面向白花花的老道目光锐利,一道寒光就把白花花吓得一哆嗦。
白花花用手指蘸水在桌上写到:仇人?
玉眉儿回到:武林中人,曾有过节。
白花花看了眼萧华焱,他却是一副事不关已的闲适模样。
气氛诡异,安静的出奇,白花花不自在的挪动下屁股,自已发出摩擦的声音,倒是让剩余的四个男人都盯着她看。
“呵呵呵,嘿嘿嘿。”白花花用眼神四处表示抱歉。
然后她一脸严肃的在桌上写到:还不快逃?
玉眉儿微一点头,脚步一蹭已是腾然起身,就要从窗子飞驰而下。这一连串的动作放任自如,轻功卓绝的他本应顺理成章的逃跑成功,却在接近窗户的那一刻被人从后面揪住衣领。
姓屠的身躯庞大笨拙,没想到动身起来却是比闪电还快,他已然一把抓住玉眉儿的领子喊道,“想跑!小子!那也得问问你屠爷爷同没同意!”
玉眉儿被一双突如其来的大手一拉,卡住了脖子闭着眼直咳嗽。
白花花震惊的起身,这才看见那个黄衣老道还是端坐着,没有任何动作。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可惜,没有!
白花花轰的一拍桌子正义的喊道,“放开他!”
姓屠的一回头,像是驴般大小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
白花花一鼓作气,趁他还没发火匆匆两步跑到窗边,对着楼下就喊,“放开他!你知不知道马儿不能那么牵着啊!你是外行还是白痴啊!”
哦,原来不是在说他。姓屠的哼了一声。
白花花眼珠子一转又接着喊道,“你当马儿是翠红楼的姑娘啊!它发情的时候你就给它吃点药什么的,光是打有什么用!听见没有,用药啊!”
后面一句说的十分刻意,简直驴唇不对马嘴。白花花的心快要跳出嘴巴,提示到这样了,玉眉儿,懂不懂就是你的造化了。
白花花拍拍手走回座位对着萧华焱说,“走,你不是对牧马有些经验么,我们帮帮底下那个傻子去。”说着就拉着他哐哐哐的下楼。
终于走到酒楼门口,白花花弯腰喘了喘说,“先保住咱俩才是最紧要的哎!”
萧华焱望了望二楼窗子忽而没了的人影,笑着说,“你是在提醒他用药对付那两个人?”
白花花抿抿嘴说,“他的武功就好在轻功,轻功天下第一,近搏的话估计连鸡都杀不死,他身上能使得上的也就那点下三滥的药了,秘药****,能救命的就是好药!连你都听出来了?他那么激灵肯定也没问题吧?”
话刚落,就听楼上暴喝一声,“龟孙子!给老子下的什么东西!”
紧接着楼上飞下来一抹翠绿的身影,他冲着姓屠的吼道,“去翠红楼找找姑娘们寻欢作乐三天都行了!”然后他踩了下一旁的房檐,回过头冲白花花做了个拥抱的姿势喊,“宝贝儿,回来我去找你!”几秒钟,便消失个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