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兆杰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都已经黑了下来,这才醒了过来。醒了之后,只觉得自己的头疼得厉害,便不由自主的用手去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北王府的一个家人名字叫做水清的,在外面听见了动静,忙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秦公子,你醒了,我让人告诉王爷去!”这个家人说完,又回过头来吩咐外面的一个丫环道:“去把醒酒汤端过来吧,秦公子醒了!”
说罢,只见那水清一回身,用手掌拍了两下。只见一个丫环手里端着一个黑填漆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白瓷盖碗,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屋子里,那丫环这才忙把那托盘放在了茶几上,把那碗醒酒汤端了过来。秦兆杰看了,忙接了过来,端起来,一口气把那醒酒汤喝了,把那个白瓷盖碗又放回了托盘里头。那丫环这才端着那喝完的空碗,出去了。秦兆杰又在那里坐了一会儿,喝了几口茶,这才觉得好些了。趁着这个功夫,水清已经命人飞快的报与水溶说秦兆杰已经醒了过来了。水溶听了,这才离开南书房赶了过来。
一进门,水溶便关切的问道:“兆杰,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秦兆杰看了看水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王爷,我刚刚喝醉了,没有出什么丑吧?打扰你了!”
水溶听了,忙说道:“兆杰,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弟兄还分你我吗?”
秦兆杰听了,面带愧色的问道:“王爷,刚刚我喝多了,没说什么话吧?”
水溶听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兆杰。倒是把秦兆杰看的心中发慌。心中暗想:莫不是自己刚刚喝醉的时候,胡说了些什么吗?
想到这里,秦兆杰便不禁有些着急的问道:“王爷,我刚刚喝多了,要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王爷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呀!”
水溶听了,笑了笑说道:“兆杰,你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你的母妃想让你和静怡姑娘·····”
水溶没有说出听到秦兆杰对黛玉倾心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如果说出去的话,会影响他们兄弟的感情。而且他相信自己的好朋友,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来的。更何况,自己对他和黛玉的这段感情非常的有信心,因为他和黛玉之间任何人都不会有机会再进去的。
听了水溶的话,秦兆杰的心里暗暗的舒了一口气,心中暗想:幸好自己没有胡说出什么来,要是说出自己暗恋林姑娘的话,那还不是要把人给羞死了。想到这里,秦兆杰说道:“这样就好,好了王爷,请别再说了,打扰了你这么长时间了,我也该告辞了!”说着话,秦兆杰便站了起来,起身告辞要走。
水溶看了,忙留他道:“兆杰,你刚刚醒了酒,歇一会儿再走吧!”
秦兆杰听了,一边穿自己的斗篷,一边说道:“放心吧!王爷,我现在清楚的很,不会有事情的,再说了我出来都快一天了,再不回去,母妃又要担心我了!”
水溶听了,无话可说,只好送秦兆杰出了王府,看着他上了马,打马回南安王府而去。看着秦兆杰走的远了,水溶这才转身回来。
来至路口处,水溶一想今天一天自己一直都和兆杰在一起,也没有顾上去看一看黛玉。不知道黛玉生气了没有。想到这里,水溶便转身进了凝香园。一进门,只见屋子里头灯火通明的。水溶知道黛玉此时还没有休息,便信步走了进来。
进了门,只觉得一股幽香扑鼻而来。水溶不禁抬眼看去,只见墙角的花架子上面,新折了一枝梅花,那幽香便是那梅花散发出来的。只见黛玉只穿着一身淡紫色家常的锦缎裙袄。可能是刚刚洗了头的缘故,黛玉今的一头如流云一般的秀发,此时什么发髻也没有梳。只是用一根紫色的结子在后面轻轻地挽了一个蝴蝶结,就那样蓬松着,披散在头后。
水溶从来没有见过黛玉像今天这样这么随意的装束。以前什么时候见黛玉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随意的,越发的显得清秀动人,此时水溶的心里忽然冒出来一句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句话,用在黛玉的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一时之间,水溶不禁心神一荡,笑着问道:“玉儿,在做什么呢?”一边说话,一边摆手示意紫鹃她们出去。
黛玉今天一天也没有见水溶过来,一直也是心里闷闷的。后来听见雪雁说,秦兆杰来了,水溶一直在陪着他。黛玉便知道水溶今天可能过不来了。因想着趁着这个时候把头洗一洗,所以便吩咐紫鹃她们准备了热水,洗了头。这会儿刚洗完,用干毛巾擦干了,黛玉这坐在那里闷坐。忽然听见水溶的说话声音,黛玉不禁心中一喜,忙回过头来看,只见水溶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忽然想起自己刚刚洗过头,此时正是一幅随意松散的样子。不禁就是脸上一红,低着头说道:“王爷,怎么过来了,我还以为······?”一句话没有说完,忽然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轻薄,便忙住了口,下面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水溶听了,却是越发的心中激荡起来,迈步来到黛玉的身边,逼问道:“玉儿,你还以为什么,怎么不说了?”
黛玉听了,越发的害起羞来,转身背对着水溶,不敢说话。水溶却是心情十分的好,只听他接着笑道:“玉儿,是不是想说,还以为我今天不过来了,对吗?”说完之后,水溶偷眼一看黛玉还是背对着自己,不把身子转过来,便接着笑道:“玉儿,我一天不来看你一回,我会睡不着觉的,即便是我没有时间来,我的魂儿一天也要来这里几百回的!”一句话,说的黛玉越发的心中甜蜜起来。忽然觉得水溶说的这句话十分的熟悉,想起原来在大观园的时候,宝玉也曾经说过同样的话来,顿时黛玉不禁就是一怔,随即脸上的表情便黯然下来。
水溶却是不只道这里头的原因,一看黛玉的脸色一变,以为是黛玉怪自己打趣儿他,忙不再和她说笑,说道:“玉儿,好了不和你玩笑了。说些正经的事情吧!”
黛玉一听水溶说要和自己说正经的事情,便转过身子,问道:“什么事情?请说!”
水溶听了,这才说道:“玉儿,皇祖母说这几天要召见你,你心里要有一个心里准备才好,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黛玉听了,知道水溶一直就急着让皇上赐婚的事情。便低着头低声说道:“王爷,我知道了,我岂是那没有分寸的人!”
水溶听了,心中暗暗点头,知道黛玉从小也是在闺阁之中长大,在荣国府的时候,也没有少见过那些达官贵人,即便是见太后,黛玉也一定会是落落大方、不会失礼的。
黛玉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来,向水溶说道:“王爷,我原来在刘家村的时候,幸好遇到刘妈妈一家人把我救了,我现在已经离开他们这么长的时间了,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怎么样了?我想明天让王爷派个马车,让雪雁带一些银两过去看望他们一下,也好了表一下我的心意!”
水溶听了,连忙点头道:“好啊,这件事情倒是应该如此做的。明天我自会安排这件事情的,你只管放心好了!”
黛玉听了,这才放了心。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向水溶说道:“王爷,这银两的事情,我那里还有一些,我自己拿就可以了,不用你们账房的钱的!”
水溶听了,黛玉的话,知道黛玉的意思,黛玉不愿意承他的情。水溶不禁心中暗笑,知道黛玉还不知道自己早就把那一百两的银票给了紫鹃了。所以便没有坚持,便顺着黛玉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道:“行!听你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黛玉听了,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水溶早就命人把那张银票还给了紫鹃,只是吩咐她不要告诉黛玉而已罢了。紫鹃无奈,只好答应了。心中想着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自己再把这件事情告诉黛玉知道。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看看天色已经晚了,水溶却是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没有一点儿要走的意思。黛玉便只好撵他道:“王爷,天都晚了,你也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早朝呢!我也要歇着了!”
水溶听了,只好无可奈何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忽然俯身在黛玉的耳边,轻轻地说道:“等到成了亲,我看你还撵我不撵了!”说罢,不等黛玉说话,水溶已经离开黛玉,出了屋子,径自走了。
黛玉冷不防水溶在自己的耳边说话,顿时那脸又是羞红一片,心中一阵乱跳,等到黛玉回过神来的时候,水溶已经离开了。黛玉的心里,真是又是害羞,又是甜蜜,一时之间也愣在了那里。一直等到紫鹃和雪雁回房了,黛玉这才回过神来。向雪雁道:“你明天准备一些银子,坐着马车,到刘家村帮我看望一下刘妈妈他们一家,自从他们走了以后,这一阵子我一直也没有顾上去看望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你去瞧瞧吧,告诉他们,我现在很好,请他们二老放心!”雪雁听了,点头称是。
第二天的上午,水溶让水春安排了马车,带着雪雁到了刘家村。看望了刘妈妈老夫妇,雪雁把一百两的银票放下,告诉他们姑娘现在很好,请他们放心等语。刘妈妈老夫妇原来因为忠顺世子曾经派人来向他们询问黛玉的去处的事情,一直在暗暗的担心着黛玉。后来又听见说,忠顺王府被抄了家,这二老的心里的一块儿石头这才算是落了地。现在看到黛玉又派人来看望他们,心中越发的高兴。又听见雪雁说,黛玉如今就要做北静王妃了。这刘妈妈听了,连连的在观音菩萨面前磕了几个头,嘴里念叨着:“真是老天保佑林姑娘,谢谢菩萨!”
雪雁在一旁看了,抿着嘴直笑。又和刘妈妈和刘老伯说了一会儿话,雪雁这才辞了他们坐上马车,回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