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散尽,暖日高照,叶知秋站在太阳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曲飞飞走过来道:“卖个消息给你,十两银子如何?”
叶知秋淡淡的道:“我没钱,你若是缺钱的话就到帐房自己支去!”
曲飞飞的眼睛微微一眯道:“你真没有兴趣知道?”
叶知秋眼眸一斜,浅浅的道:“我原以为我够八卦了,没料到你比我还要八卦。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找我要银子就免谈。”素来只有她讹别人银子,还从来没有人从她这里讹到银子过。
曲飞飞讨了个没趣道:“还真的如王爷所言,你和你娘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铁公鸡。”她见叶知秋不理她,又接着道:“卓一航派付流年去拓你的画像了,你爹已将你的花轿送出了南诏,听说那花轿里可有一个不折不扣的荷衣郡主。”
叶知秋的眼睛眨了眨,却打了个呵欠道:“真是一个无聊的消息,一两银子都不值。”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丢给了曲飞飞。
曲飞飞的眼眸里染上一抹笑意,将那枚铜钱放进怀里,淡笑道:“一文钱也是钱,不要白不要。”说罢,又叹了口气道:“我原指望在你这里赚点外快,现在看来是比登天还难。”
叶知秋问道:“你很缺钱吗?是想替庄青纯赎身还是今晚想在他那里留宿?”
曲飞飞轻轻的一把拉过她道:“说到他的时候你拜托你小声一点。”
叶知秋微微一笑,看着曲飞飞的眼睛道:“小声一点?堂堂的曲大堂主还会害羞?又或者是庄青纯并不知道你心里有他?”她见曲飞飞的脸微微一红,却笑了起来,紧接着大声道:“原来我猜对了,你暗恋他!”说罢,又张狂的大笑起来。
曲飞飞的脸红的更加厉害了,咬了咬唇,瞪了她一眼,用手指着叶知秋怒道:“你……”
叶知秋将她的手指折了回去,微微笑道:“爱一个人就应该让他知道,这样暗恋对咱们女人很不公平的,要不这样子,你给我一千两银子,我帮你把那庄青纯追到手,如何?”
曲飞飞轻哼了一声,低骂了句“铁公鸡”后便扭头走出了暖阳阁。
叶知秋见她走出暖阳阁后,眸光不由得深了些许,看来卓一航对她的身份是起疑了,她不由得微微叹了一口气。她爹也真是的,还真以为她嫁不出去了吗?
假郡主?看来她爹是真的被她急疯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女人来应付这场婚事。反正卓一航也没见过她本来的面目,就算是让付流年拓到了她的画像又如何,她的样子从来都是她自己做主。
曲飞飞的这个消息还是值一文钱的,钱嘛,当然得花在刀刃上!哪怕只是一文钱。
叶知秋懒洋洋的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坐了下来,眼眸微微的闭上,她轻声哼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听着蝉在树梢大叫着“知了,知了。”只是不知道那些蝉又知道多少事情,整天唱着知了。其实这世上有很多事情,知道不如不知道。
“知了”的叫声弱了许多,她微微闭着的眼情微微动了动,嘴角边划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嘲讽,伸手轻轻的摘下身畔还未成熟的葡萄,屈指微微一弹,劲风所到之处便见得一袭紫影自树梢飘落了下来。
叶知秋如墨的眼眸微微睁开,斑驳的阳光照在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上,有一点阳光刚好照在她的眼睛上,她这番一将眼睛睁开,眸子里便满是灼人的光茫。她依旧躺在椅子上动也不动的道:“你还真无聊,想要来探访你的朋友,大可以通过门房通报,这样偷偷摸摸的进来,小心被人当贼抓。”
晋南砚淡淡的道:“你是来对你负责的,又何需在意别人的眼光。”
叶知秋的眼睛转了转,反问道:“负责?负什么责?”这个呆子不会是因为那一日见了她的肩膀之后真的想负责娶她吧!
晋南砚褐色的眸子里满是温柔的光茫,在阳光的印照下温暖而又明亮,他脸上有一抹淡淡的红晕,也不知道是被太阳晒红的还是面由心生,他淡淡的道:“那一****看了不该看的,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自然不会赖帐……”
叶知秋兴趣缺缺,打断道:“你那日已经说过不会娶我了,今天又来说要负责,你如果想当着我的面挖了自己的眼睛,我可没有兴趣看那么血腥的一幕。你找一个我看不到的地方,爱怎么挖就怎么挖去,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好。”说罢,她的眼睛又闭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出一个漂亮的影子,话说的却甚是刻薄。
晋南砚也不以为意道:“我那一日说过不愿意娶你,可是这几日思前想后,却觉得自己似乎做的太过份了些,更何况我曾答应过你爹要好好照顾你,而我也不想失去我的眼睛,所以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为我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叶知秋的眸子再次睁开,上上下下将晋南砚打量了一番后道,饶有兴趣的问道:“你确定?”
晋南砚微笑道:“当然,我从来不说违心的话。那一日没有想通,所以不愿意娶你,现在想通了,所以来娶你。”
叶知秋的眼眸里升起一抹趣味,笑嘻嘻的道:“你今天是发烧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呢?”她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太阳后又道:“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所以你今天是发烧了,把脑袋烧坏了,你自己是大夫,给自己煎一剂药吃去,不要妨碍我休息。”
她的话一说完,眼睛又闭了起来。
晋南砚也不生气,在她身侧的那张石凳上坐了下来,悠悠的道:“我正常的很,荷衣,我已派人去守信王府送聘礼了。”他的眸子里有一抹淡淡的喜悦,还有一抹淡淡的忧伤。褐色的眸子里也染上了思索。
叶知秋的眼睛再度睁开,只是此刻眼眸里已经盛满了不耐,冷声道:“晋南砚,你的脑袋坏了,就把自己关起来,不要来找我麻烦。”
晋南砚微微一笑道:“我没有来找你的麻烦,不过是来找回我的妻子罢了。”
叶知秋终是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轻哼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呢?是你想退婚就能退婚的吗?又是你想迎娶就能迎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