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航的眼里有一抹痛楚划过,却淡淡的道:“林尚书不是已经替她打通入宫的路了吗?她以后就是高高在上的娘娘了。”
付流年微微的叹了口气,低低的问道:“你真的放的下吗?”
卓一航的神色有些暗淡,眸光变得幽深的多,低低的道:“其实有时候放下对她对我都是一件好事。”
付流年摇了摇头道:“阿航,我有时候真的想不通,你心里明明只有林小姐,为什么怂恿林尚书将她送入皇宫……”
卓一航打断道:“别人不理解也倒罢了,难道你也不理解吗?”
付流年幽幽的道:“我当然理解你的想法,其实你的身体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坏,若是觅得良医,应该能治好,如果你的身体好了,而林小姐却已成了后宫的妃嫔……”
卓一航瞪了他一眼,将话抢过道:“你好像管的太多了吧!”
付流年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是我管太多,我只是替林小姐不平,你们明明从小青梅竹马一般长大,感情深厚至极,我觉得她应该有知情权,要如何选择应该由她来决定,而不是你一意孤行。”他见卓一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我觉得那个楚荷衣也怪可怜的,她若是真的嫁过来,只怕是得不到你一分一毫的怜惜……”
卓一航冷冷的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怜香惜玉呢?”
付流年有些无可奈何的道:“不是我怜香惜玉,而是南诏和青玉两国的关系才好一点,若是因为你虐待楚荷衣,再将两国的关系弄僵,只怕皇上不会轻饶你。”
卓一航轻哼了一声,眸子里有一抹阴郁,却浅浅的道:“那是我的事情,有皇叔在,那小子不敢胡来。就算他敢胡来,我也不惧他。”
普天之下敢把皇帝叫成那小子的,只怕也只有卓一航一人了。
叶知秋在京城的西郊寻了一间普通的民房住了下来,那是她花一百两银子买来的。她喜欢西郊那清清爽爽的空气,一抬眼便能见到青山绿水,一低头也满是绿草盈盈。而且四周一片寂静,除了鸟鸣和虫呤,她喜欢听到大自然发出来的声音,在这里,她的心也变得更加的清澈透净,人似乎也变得简单起来。
除了吃就是睡,闲下来的时候就打理药莆。
民房里安静至极,时间在这里似乎停止不前,如果不是那些药材从光秃秃的泥土中冒出来,再长成绿意浓浓药材,她只怕都不知道她这里已经住了三个月了。
人果然是不能闲,一闲下来就懒了,不过她好像一直都有点懒,尤其喜欢一觉睡到大天亮,能坐着绝不会站着,能躺在绝不会坐着。只是她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好像她再也不能懒下去了,送嫁的花嫁应该在一个月后就要到了。
在南诏,她不叫叶知秋,而叫楚荷衣,名字是她的娘取的,以荷为衣,意境是美到极致,只可惜她没有一点花香荷骨,只是懒人一个。也不要以为她的娘是有多么高洁的胸怀,只是喜欢附慵风雅,她娘和她一样,都是俗人一个,都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她那个满是清风傲骨的爹,怎么会看上她那个俗到极致的娘,她真怀疑当初她娘嫁给她爹只是看中她爹的守信王的封号和用之不完的金钱,那可是一个比她还要财迷几分的女人!
在她的眼里,她的那个娘唯一的好处,就是和她勾通起来一点都不费劲,多新鲜多古怪的词语两人都听得明白,而她那个疼她入骨的爹经常没有办法插入到两人的话题中来。
所以当晋南砚退婚的时候,她从屋里跳出来要去找他算帐的时候,她娘嘴里说她不对,还在大骂她,却伸手拦住了她那暴跳如雷的爹,还对她眨了眨眼,示意她要活出二十一世纪女子的风范,说退婚就退婚,他以为他是谁啊!就算不闹个鸡犬不宁,也要让他的后半辈子没好日子过。
这就是有个穿越娘的好处,很多事情不用多做勾通,两人就心知肚明,谁加两人除了是母女关系外还是老乡!
于是,那一个月,岐王府被她闹的不能用鸡犬不宁来形容,而是连虫子被她闹的都搬了家,蚂蚁都在岐王府绝了迹,而鸡和狗干脆都选择自杀了事。
饶是如此,晋南砚却还是在江湖中飘荡。
于是,她便独自一人去江湖中找晋南砚,找到之后,处处让他下不了台,而他却仿似一点都不在意,到了青玉王朝的京都之后,却听到了青阳王的世子向她爹求婚的消息,也听到了她爹答应了他求婚的消息,她有几分无奈,她那个平日里温雅如玉的爹只怕是被她气疯了,否则也不会替她乱点鸳鸯谱了。
只是,她也知道,她爹这样做无非是逼她回家。可是这江湖中自由自在的岁月多好,她还没玩够,为什么要回家?那个讨厌至极的晋南砚她还没有好好收拾,她也不想回家,就这样回去,也太没面子了些。她倒想看看她的爹拿谁来嫁给那个脾气嚣张乖戾的卓一航。
算算时间,花轿应该从守信王府出发了,否则一个月后也到不了这里。
而她的银子也花的差不多了,也该到外面去捞一点了。而她在黄叶广场上救了那个乞丐的事情,应该在京城里传开了,却没一个人找她治病,看来是有人和她卯上劲了,只是她也佩服那个人,居然可以忍这么久。
她从草丛里爬了起来,扔掉含在嘴巴里的狗尾巴草,拍了拍屁股便欲出门。只是她才爬起来,便见到一个英挺的男子走进了她的小院子。
她的脸上依旧带着那层雪白的面纱,那男子一见到她,脸上露出点点笑意道:“叶神医,我家公子有请。”
她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三个月没人登门看病,这个时候有人登门,只怕是别有目地,她的眸光微微一沉,淡淡的道:“出门诊病,诊金一百两,把脉两百两,开药方三百两,若是疑难杂症,再翻一倍。”
那男子微微一怔,转瞬后却笑道:“神医就是神医,这个架式我喜欢的紧。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付流年,是青阳王府的侍卫。”
叶知秋原本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了下去,眸子微微一合,吊儿郎当的道:“若是给你们的那个世子看病,就是给我一万两我也不去。”
付流年的眼里满是不解,问道:“为什么?”
叶知秋冷冷一哼道:“如果你是大夫,你会给死人看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