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馨点了点头,她在心里暗笑道:母亲好可怜,编一个连小孩子都不相信的鬼话来骗自己,恐怕就连她自己也不会相信吧?
林羽馨苦笑着道:“你能不能告诉我,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看那个叫丽娘的人,连父亲都要怕她三分吧?”
上官明珠惨然一笑道:“这也不能完全怪你父亲,他原本只是个小小的武夫而已,能一路平步青云成为手握重兵的先锋将军,靠的就是丽娘的父亲王大人啊。”
林羽馨扑哧一笑,道:“又是一个靠女人发家的窝囊废,那王大人是什么来头呢?”
上官明珠吃惊地看林羽馨,道:“你说什么?你怎么能那样说自己的父亲呢?王天来王大人是三朝文官,连当今皇上都是他的学生。”
林羽馨嘘了一口气,点头道:“如此说来,父亲算是为百姓做了一件大事了,若是让那丽娘做了皇后的话,天下岂不要遭遇了。”说完,呵呵一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朝着脸色苍白的上官明珠笑道:“娘,你做的菜太好吃了。”她那里知道,身为将军夫人的上官明珠,身边竟然没有一伺一仆,在这样的高官之家,地位是何其的低下。
上官明珠长轻叹一声,突然,她眼睛一亮,女儿被送走的时候几乎只剩下半条命,而且从小就体弱多病,如何在半年后变的如此健康,这半年来一定得高人搭救,否则连太医都束手五策的金钱毒疮如何会不药而愈?
上官明珠朝着林羽馨低声道:“你告诉娘,是谁救了你?你身上的病是他治好的么?”
林羽馨点头道:“我确实遇到了高人,他还教了我剑法呢,不过我没病啊。”
上官明珠抓住林羽馨的小手,激动地道:“你快告诉娘,是什么样子的高人?”
林羽馨轻轻地吐出一口气,道:“是个一百多岁的怪人,无头无手的,不过他已经死了。”
“啊?”上官明珠一听,几乎被吓的昏死过去,“无头无脚,那,那是人么?”
林羽馨想到追杀自己的官兵,猛然一惊,这林将军本来是就是朝廷的人,难说就是他派人追杀李子昕,若是自己说漏了嘴,必然难逃一死。
上官明珠见林羽馨不说话,急道:“你告诉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羽馨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是一个怪人,好象我是在梦中见到的,等我醒来就不见了。”她不敢看上官明珠的眼睛,她也不忍心去欺骗这个善良的女人。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的母亲,至少现在自己的身体确实是她的女儿。
上官明珠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我儿果然有神人相救,想来他日必然能成为人中真凤了。
林羽馨正想说话,只见外面跑进来一个丫鬟,朝着二人道:“夫人,将军回来了,在发火呢,叫你和四小姐过去。”
林羽馨一听,暗道不妙,真不知道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大人是什么样子的人,会不会太凶?一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将军,甚至舍得把自己的女儿扔到荒山野岭靠女人发家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上官明珠长长地叹一口气,道:“馨儿,我们过去吧,也许你父亲是因为战事急迫才没来看你,没事的,有娘在不会有事的。”
说完,给林羽馨穿上衣服,抱着她往外走去。
事态,似乎没有想象的严重。
走过近百仗之长的绕水弯桥,在雄伟霸气的将军正厅,林羽馨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林天南林将军。
与想象中那个满脸横肉,目露凶光带着杀气的形象完全不同。真切说来,林天南是个近乎完美的男人。清秀干净的脸上,甚至看不到丝毫的皱纹。这样人,能号令十万大军冲锋陷阵,确实让人深感意外。此时,他正低头泡茶,白嫩得似乎少了些血色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喜怒哀乐之色。这样一个似乎与世无争的人,没有人会想到是他亲自把女儿丢到荒郊。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茶香,上官明珠低着头,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她的身体因为强烈的恐惧而瑟瑟发抖,在这样的深秋,她拉着林羽馨的手竟然满是汗水。
“老爷,你回来了。”上官明珠拉了拉林羽馨,示意她叫人。
林羽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轻轻地叫了声:“父亲。”
林天南突然抬头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儿,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在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因为女儿失而复得的喜悦。似乎,他不太喜欢林羽馨。
“你,怎么回来的?”林天南迟疑一下,故作轻地笑了笑问道。
林羽馨冷冷一笑,道:“走回来的。”她从林天男的表情中,看到了失望。父女之间那种冷漠的失望。
“放肆。”林天南突然沉喝一声,只吓得上官明珠猛地一哆嗦,跪到了地上。他冷笑道:“南邻山离此地近千里之遥,纵然是快马也得三五天,你是如何走回来的?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学会撒谎!”他指着上官明珠道:“半年前就是因为你苦苦哀求我才违背皇命把她送入深山,若是皇上知道半年前我没有烧了她,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
上官明珠身子一哆嗦,哽咽道:“半年前我儿身患绝怪病,皇上才会下圣旨要烧了她,可是此时馨儿身体早已经康复,老爷可以向皇上奏明情理,相信皇上会网开一面。”
林天南气愤地指着上官明珠道:“你真是气死我了,君无戏言你可知道?再说了,半年前我逆旨而行就已经是死罪了,你,你让我如何交代?”那样一张干净的脸上,此时竟然如同施了胭脂水粉的小丑。整张脸因为极度的愤怒已经变形。
林羽馨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水慢慢地顺着小脸流下来滴到衣服上。林天南吃惊地看着林羽馨,此时他才发现,从开始到现在她竟然一直站着,就在上官明珠被吓得跪到地上的时候,她的脸上仍然挂着一丝冷笑,没有丝毫的恐惧之色仍然站着,没有跪下去。
上官明珠吃惊地看着林天南道:“那,那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