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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寒意森森的话,众人吓了轻微一抖。尤其是那个胖妇人,总觉得许凝要钉死的是自己。

拿起筒子里的红缨飞镖,许凝退到两丈开外,抽出一支飞镖,对着画上的猪头脸,邪恶一笑,“我钉你的左眼!”咻,飞镖脱手,准确地钉在猪头脸的左眼球。

接着又一支飞镖飞出,“我钉你的右眼!”

“我钉你的臭嘴……”

殿内的空气一时凝固了般。众女子花容失色,惊惧地盯着许凝邪恶的笑容,总觉得许凝那飞镖钉的就是自己。天哪,碧家小姐不是傻子,却是疯子,疯子!

许凝每飞一镖,她们就忍不住轻颤一下,有些个甚至还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眼睛或者鼻子耳朵,生怕那里真个被钉了个洞。

直到画上的人脸被钉得面目全非,许凝才满意地翘翘嘴角,丢开手中多余的飞镖,慢慢地一一扫过众人,“怎样?无心的表演,诸位可还满意?”

轻慢的语调,却让人不寒而栗。没人敢吭声,便是强硬如碧弯弯,也只是不甘地冷哼一声,别过头去。许凝的飞刀绝技,她是见识过的,怎能不忌惮?!

转过身,歉然地对着万贵妃行了一礼,“抱歉,没吓到娘娘吧?”

万贵妃微微一笑,眼里却是赞赏。这个孩子,她越看越满意,嗯,怪不得流儿那孩子那么喜欢她。若是二人能够配成对儿,倒是美事一桩。

经过许凝这么一闹,殿内的气氛便僵了,宴会似乎快要进行不下去。许凝觉得抱歉,毕竟这宴会是万贵妃主持的,怕她下不了台,改日云流那傻子不定要找自己算账。

想了下,许凝又道:“不如让无心给娘娘弹一曲,压压惊如何?”

万贵妃笑点头,“如此甚好。”一直听云流提她,却未曾听闻她会弹琴,不知如何?

琴搬上来,许凝席地而坐,素手轻提,纤指弄弦,一串柔和清新的乐曲悠然滑出,和着她清丽低婉的嗓音,轻轻荡漾在偌大的宫殿里。

“不知道人家怎样传说

我就是我只是一个女孩

我喜欢美丽我也想逍遥

那天空中布满五彩云朵

不知道历史怎样评说

我就是我只是一个女人

我享受爱情我渴望平静

这世界里荡漾九宫神韵

说不清为何遇见他

就这样一路走过

我还是我只是一个女孩

我还是我只是一个女人

说不清为何遇见他

就这样一路走过

我还是我只是一个女孩

我还是我只是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

琴声止,余韵未歇,众人久久没有回神。

许凝的琴艺一般,关键是此曲的意境难得。而且,无论是词还是曲,独特清新,在大楚从未有过。

众人不敢相信这是碧家小姐弹奏的曲子,不是说,碧大小姐,六艺不通么?一个野生的丫头,莫非短短几年,便能作词作曲不成?

万贵妃神情恍惚,垂首喃喃:“我只是我啊……”是呵,无论背上怎样的声名,她终究只是一个渴望平静和爱情的女子。无论世人怎番评说,她还是她,既如此,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呢?

许凝深深看着座上神色恍惚的女子,意味深长地说道:“娘娘,这曲子,是特地送给您的。”

万贵妃如梦初醒,蓦然抬头看她,这孩子懂得自己?不敢相信。

许凝只是微笑,她相信,万贵妃是有苦衷的,能教出云流那样坦率的孩子的母亲,又怎会是那般恶毒的女子?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皇上有旨,宣碧无心——”细长的声音自殿外传来,许凝惊愕:皇上要见她?为何?

目询万贵妃,却见她眼中也有迷茫,便知道她亦是不知情的。按说,这样的宫宴,怎么也不会传召她一个深闺小姐,更何况还是个傻子。

“既是皇上宣召,赶紧过去吧。”万贵妃宽慰地对她笑笑,许凝行了一礼,忙地走出大殿,跟随宫侍离开,沿着长长寂寞的宫道,匆忙而行。

夜的深宫,道路漫漫,黑影幢幢,安静得有些过分。许凝脚步微微一顿,身前的宫侍若有所觉地回头,“碧小姐,怎么了?”

许凝低头一个哆嗦,装出十分害怕地样子上前两步,“我害怕。”

宫侍笑了笑,“不必害怕——啊!”他话没说完,许凝已经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将其双手反剪身后,一柄薄薄的柳叶飞刀已然贴上他的咽喉。

“啪”灯笼霍然掉落在地,宫侍强压住惊慌,怒斥道:“碧小姐,你要做什么?要造反么?”

“要造反的人是你,不是我。”许凝冷笑,手上飞刀轻轻一压,一道血痕立现,“说,你要带我去何处?皇上传召我,你居然敢抗旨,好大胆!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到底是谁,居然敢在皇宫内对自己下手。是脑残的碧弯弯,还是腿残的碧无双?又或者唐傲那只大孔雀?碧明轩那只老狐狸?

宫侍脸色一变,嘴上却犹自分辨:“碧小姐说什么,奴才这不是遵照皇谕带您去见沐德殿么?还能去哪里?”

“哼,还真当我是傻子不成?刚才还闻得丝竹之音,行到这里却愈发僻静,鬼影也不见一只。难道皇上还在宫里头哪个旮旯宴请众文武大臣不成?!”见他死鸭子嘴硬,许凝手上又加重一分,那宫侍痛吸了口气,仍是不松口。

许凝已有些不耐,自己这么迟迟不去,会不会牵累到哥哥?

“快说,不然杀了你!”

“要杀就杀。”

“呵呵,不怕死是么?”许凝咬牙冷笑,飞刀在他脖子上又划了两下,“好。那我就先在你身上划个千来刀,再浑身涂上蜂蜜,让蚂蚁爬满你的身体,一点点地啃噬,一点点地受尽折磨,痛苦死去。”

宫侍猛然一颤,非但没被吓住,反倒眼中迸出一丝坚决——许凝似有所觉,忙一把捏住他的下颚,“哼,想死,没那么容易!”出掌,利落地将他劈昏。

蹲下身,在他身上摸了一通,除了一块太监的腰牌和一小袋银子,啥线索也没找到。

许凝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正犹豫要不要将此人杀掉,忽然身后一身轻微的叹息,“放过他罢。”

“谁?”许凝心惊,扭头一看,只见一白衣少年提着琉璃灯,立在自己五步开外,身姿盈盈,衣衫渺渺,似乘风欲去的仙人,又似一朵白莲,幽幽绽放在黑暗里。

许凝又惊又叹。惊的是,以自己神秘的感知能力,寻常人靠近自己十步之内,必定知道。可这个少年,却似幽灵般,自己竟毫无所觉。叹的是,少年卓然的风姿,竟不输于沈白衣。

直觉到少年无害,许凝的心安了一半,慢腾腾地站起来。发觉少年肩上竟扛了把小锄头,上头吊着个绣着花样的锦袋,不由微微一怔,伸手指着那小锄头,好奇地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少年氤氲雾气的眸看着她,答曰,“葬花。”

啥?许凝瞠目结舌:这莫非,男版林黛玉?却见少年侧眸,凝着那锦袋,幽幽道:“自母后去世后,这些花儿再无人安葬……”

一句“母后”,许凝已得知少年的身份——体弱多病的太子楚云悠。

微弱的灯光下,少年的面容模糊,如同一幅水墨山水,忧伤迷离,渺远神秘。那幽幽的叹息,忧伤入骨,让人心情为之一暗。

似感染了少年的忧伤,许凝有些失神,不自觉地喃喃,“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少年轻轻一震,回眸凝视她,氤氤氲氲的眸,隐约有所波动。

许凝已经回神,想起正事,忙道:“可知道沐德殿,带我去?”

“嗯。”少年犹疑着,点点头。

许凝转身,看了眼躺地上的太监,想了下,又蹲下身子,扒拉他身上的衣服。

呃?少年有些惊异,“不能放过么?”

许凝头也不回地扒着衣服,“我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意图陷害我的人,怎可轻易放过。”说着,已经将那人的外裳扒下,只剩一条亵裤,她犹自不肯放过,将那裤脚卷到老高,再将那人拖到树丛里。

拍拍手,冷笑道:“如今只是让他喂蚊子,已经很仁慈了。走吧!”

“怎么?”看到少年犹自立定不动,许凝回头疑惑相询。

少年默默看她,淡白色的唇,渐渐满开轻柔若水的笑意,迷离的眼,轻轻一荡,秀水青山般,迤逦动人。

“没什么。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