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飞莺·飞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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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眼儿媚 防不胜防的袭击 (3)

第一部眼儿媚 第七章防不胜防的袭击 (3)在无意中告诉我的;现在张久根一定是逃往群雄村去了。他祗要进入任何一个薄刀党匪徒的屋内,我们就不容易把他找出来。相反地,我们一进入群雄村就危险重重,防不胜防的袭击,将从各方面加到我们身上来。’

‘据你这样说来,我们放弃他不追吗?’葛波的声调充满火气,‘也许歪头阿七言过其词,故意夸大宣传,让人家不敢去碰他,于是他就可以横行不法,为所欲为。我赴汤蹈火都不介怀,怎会惧怕歪头阿七这一个群雄村?今夜,张久根逃上天,我追上天,张久根逃入地,我追入地。’

‘葛小姐,我的意思是最好不要让他逃入群雄村。’范凯说,‘假使我们要追进群雄村去,那就需要郑重考虑了!’

‘没有考虑的必要,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葛波说。

殷凤静默无语。

前面那辆银蓝色汽车与后面汽车的距离渐渐远了。

‘你把速率再加高一些呀。’葛波焦躁地说。

‘我已把油门踏足,再也不能使速度加高了,’范凯说,‘他那辆汽车比我们的多两只汽缸呢。’

那辆银蓝色汽车在荒僻的公路上愈去愈远,殷凤等只能看见它车尾那盏像一粒星般地红灯;终于那盏红灯也看不清楚了。

他们循着同一方向继续追去;四五分钟后,他们遥见那辆银蓝色汽车,停在一块荒地旁的公路上;离汽车不远处是若干排砖瓦建筑平屋。

‘歪头阿七的群雄村已到了。’范凯说着把汽车速度减低,终于停了下来。

此时,他们距离银蓝色汽车仅十多步远;当他们刚跨出汽车时,砰砰两响,就有两颗子弹射过来;殷凤敏捷地拔出歪头阿七那支转轮手枪还击。

她那神妙百发百中的枪法,已把躲在银蓝色汽车旁的一个黑影击倒。另一个黑影则返身向歪头阿七的群雄村内奔去。

葛波毫不犹豫地连踪带跳追过去,殷凤想拦住她也来不及了;但葛波还记得自己没有武器,她经过那辆银蓝色汽车旁时,见那个被击毙在地上的匪徒,手中握着一支匣枪。

‘谢谢你,给我送武器来!’葛波咕哝着,在那匪徒手中取了那支笨重的匣枪往群雄村奔去。

‘葛波,不要莽撞!’殷凤呼喊,‘我们应该先察看地势,然后才可以商量出一个办法来。’

砰砰又是两响,那个逃遁的黑影在群雄村巷口站停了对葛波射击。

葛波本来气得冒火,经这样挑拨后,火气更炽,她用最快速的步伐追去。

那个黑影幌动着,逃入群雄村巷里去了。

葛波追进群雄村的一条小巷中,却已失去了那条黑影。村内巷弄纵横复杂。两旁屋子的门窗都紧紧关闭着,没有丝毫光亮。葛波借着天空中疏稀的晨星以及向西下沉的残月,模糊地可以辨认出这群雄村的大概轮廓。这黑影逃进了那一间屋子呢?张久根又躲藏在那一间屋子里呢?

葛波在这静寂如死的小巷中一步一步地走着。当她进入第六条纵弄时,突然砰的一声,从某一间屋内射出一颗子弹,在葛波后脑掠过。

她想找出这一颗子弹的来源,但两旁房屋的门窗都紧闭未启,而且黑暗无光,似乎并无射出子弹的可能,但同时每一间房屋又都有射出子弹的可能。

砰的一声,一只玻璃瓶从葛波的身后投掷过来,掉在她身旁。葛波迅即转过头去察看瓶子的来踪时,第二样物件又从侧面投掷过来。葛波瞥见一件黑黝黝的东西向她身上飞来,急忙闪避,那东西距离她七、八尺处落地,砰的一响,立即升起一种浓烈的青烟,与非常刺激的气味。葛波情知这是有强烈腐蚀性的硝酸,而幸未被投中。砰的一响,又是一颗子弹在葛波卷起的头发中穿过。

敌人清晰地看见她,而她却看不见一个敌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葛波开始相信范凯所叙述的情况,并不是言过其实,也非夸大的宣传。但她倔强而好胜,并不预备就此退出群雄村。

村外的殷凤绕着群雄村的匪徒巢窟视察了一周。

那是纵的房屋十二排,横的房屋十三排所组成的一个居住区,共有八个出入口,村的四周大部份是荒地,在外表上看来,它是很普通的房屋,并无任何特殊之处。她仍回到汽车停放处。

‘范凯,我们人少,并不能将这匪巢包围或封锁,它有八个出口,张久根随时可以潜出村去,溜回到他自己的住宅。’殷凤说,‘你赶快驾着汽车回去把你的姊姊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预防一切可能的意外,这里的事由我随机应变就是了。’

范凯接受了殷凤的劝告,驾车而去。

殷凤发现那个被击毙的匪徒腰带下像歪头阿七一样,左边悬挂着枪袋,右边悬挂着刀鞘,其中插有一柄薄的匕首,显然他也是薄刀党徒之一。

殷凤抽出那柄匕首,割破那银蓝色汽车的后轮胎,破坏了张久根的逃遁工具。

她悄悄进入群雄村的一条横弄,沿着屋子的砖墙进行,每逢有门窗之处,她就突然一跃而过。

不论何种攻击,祗能从门与窗内发出来,而不能从砖墙内发出来。殷凤用这种方式进入群雄村,不虞她的身后或左右两面有任何攻击与偷袭,她祗需要注意从正面来的攻击。

当殷凤进入第五条纵弄时,一间房屋的玻璃窗上,另有一扇一尺长五寸宽的小玻璃窗向里面拉开,一支手枪从这小窗隙缝中伸出来,对殷凤的头瞄准。

在黑暗中,殷凤并未发觉危险,枪口与她的距离,仅五六尺之遥,一个射击技术极普通的人,也很容易击中这样近距离的目标。祗要扳动枪机,殷凤势必被这枪弹击中。

然而屋内两个匪徒的意见不一致,正在争论。

‘你不要瞄准她的头,’一个匪徒用极低的声音指摘那个预备射击的匪徒,‘目标小,不容易击中,你还是瞄准她的身体比较妥当,即使稍有偏歪高低,也还可以击中她身体任何一个部份。假使你瞄准她的头部,那么稍有偏斜,子弹就会在她头部擦过,完全伤害不了她。’

‘我的枪法虽不能百发百中,也能十中其九,况且距离这么近,怎会击不中?’预备射击的匪徒低声辩驳,‘你瞧我的枪法准不准。’

为了谨慎起见,他将已瞄准的枪口,重新再加瞄准。只见殷凤仍站在那里察看巷内的情势,又好似在那里等待这一颗枪弹击中她的头颅。

砰的一声,那颗子弹在殷凤头顶三四寸左右飞射而过。

那匪徒射击了一枪,迅速将枪口缩进,闭上小玻璃窗,像没事人一般。

殷凤未能肯定那枪弹从何处发出,继续向前进行。

屋内那个匪徒埋怨放枪的匪徒。

‘我早告诉你,我的枪法十中其九,不过这一枪是九枪以外的一枪,所以击不中。’放枪的匪徒强辩。

当殷凤进入第六条横弄时,又有三发子弹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射来,但都没能击中她。

此时,殷凤发现有一幢房屋较其它房屋建筑得坚固而考究,而且门窗都髹漆得很新,两扇玻璃窗旁的砖墙上有一个电扇打气洞,却未装置电扇;屋内黑黝黝地一些光亮也没有。

殷凤想:‘这间房屋极可能是歪头阿七自己居住的,张久根极可能躲在里面。不装电扇的打气洞,极可能与堡垒的枪眼有同样的作用。’

殷凤挨近身旁一间房屋的墙壁旁,察看动静。那幢有打气洞的房屋,距离她约有二十步,她似乎隐约看见打气洞内有移动的影子。

此时葛波从另一条纵弄内转到第三条横弄来与殷凤会合在一处。

当张久根逃入这巢窟时,适逢歪头阿七从杨树浦那儿,忍着痛楚挣扎着雇汽车返回他自己的巢窟,用止血药包扎着伤口。

两个杀不可恕的匪徒会晤后,交换了消息与意见,立即采取紧急的战斗行动。这一装有打气洞的房屋,就似他们的司令部一般。他们在一个特别装置的瞭望洞内,看见殷凤、葛波已渐渐进入他们的中心埋伏圈。

虽然每一条纵横的巷弄中,或多或少有他们的伙伴随时加以偷袭与拦击,但都没有奏效,并且也不能阻止她们深入他们的重要巢窟。但无论如何,他们有信心在这火力集中圈内可以把殷凤、葛波击毙在乱枪之下。

‘殷凤、葛波再移进十多步,就已进入我们的火力集中圈内,’张久根紧张的低声说,‘她们居然能毫无损伤地穿过我们一道一道的防御线。’

歪头阿七倚在一张靠椅上,失血与痛楚,使他萎靡不振。

‘她们虽能穿过我们那些散漫的防御线,但如果她们进入我们的火力集中圈,就完全被封锁在这圈内了,决无逃生的希望。’歪头阿七说:‘最要紧的是,你不要忘记吹那笛子。’

有两个匪徒站在椅上执着手枪,从打气洞内张望出去。张久根则在窗槛下一个瞭望洞中观察敌人的行动;他们紧张地等待着殷凤、葛波进入他们的火力圈。

殷凤倚在原处,极有耐性地等待屋内的动静。躁急的葛波却没有这样好耐性。

‘殷凤,你既然推测张久根躲藏在这幢有打气洞的屋内,这幢房屋是歪头阿七的巢窟,为何不攻进去呢?’葛波很不耐烦地说着,突然向前一踪,用那支匣枪,对准打气洞****了一枪。

一个站在椅上张望的匪徒,被葛波的枪弹打中了手腕,另一站在椅上的匪徒就开枪回击

屋子内的张久根看见情势危急,立即狂吹笛子,这屋子的左右邻屋内,有八个匪徒分别埋伏在那里,八支手枪同时向屋外的敌人射击,而对面四间房屋内,也有八个匪徒用八支手枪对屋外的敌人集中射击。

葛波处在这十六支手枪猛烈射击的范围内,殷凤虽然距离这十六支手枪的射击较远,然而子弹同样地向她身上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