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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神秘会 畸形醉汉 (1)

第三部神秘会 第十一章畸形醉汉 (1)

盛碧华被杀后第三日下什十时左右,应世昌寻访杨丽云母女无着落,沮丧着沿着冷僻的惇信路步行回家。当他在惇信路一段最荒凉的地方独行时,迎面来了一个体格畸形的醉汉。

这人高度不过五尺,阔度却有两尺半,较普通人阔一尺有余,扁方形的脸,粗眉大眼,狰狞可怕。穿着一套黑色西装,摇摇摆摆拦住了应世昌的去路。

‘爷爷走路,你这小子为什么拦阻我的去路?’畸形醉汉声势汹汹地说。

应世昌年少气盛,又逢情绪不佳,这蛮横无理的醉汉颠倒黑白颇使他不能忍受,正想加以斥责,继而一想醉汉本已无理可喻,何苦作不必要的冲突,所以默默无言地避让开去,绕道而行。

畸形醉汉一个箭步纵跳过来,又阻挡了他的去路。

‘你这小子就这样地想走了吗?’醉汉说,‘跪在地上对你爷爷叩三个响头,爷爷造化你,让你滚蛋!’

应世昌一股气往上冲,他竭力压制自己不使爆发。他深知数年来所练的武艺,对付这样一个醉汉——看上去相当结实勇猛的醉汉——尚绰绰有余,不过万一与他动手时失手将对方击伤或甚至击毙,也非他所愿,因此他还抱定息事宁人的态度,避免一触即发的冲突,忍气吞声地说:‘你要走路,我已让你走了,岂非没有事了?’

‘不行!你让得太晚了,非要叩头赔罪不可。’那醉汉坚持这一个无理条件。

应世昌开始意识到畸形醉汉并非普通的过路醉汉,乃是有计划地守候在这荒僻之处,故意向他寻衅。

‘别以为我好欺负,你没长眼睛了!’应世昌不再退让了。

‘哼!好小子,强硬起来了吗?’畸形醉汉冷笑着,‘来——来——较量较量一下!’

畸形醉汉说罢伸出粗壮的手臂来抓他的胸部,应世昌往旁边一闪,就对他腰下一拳打过去。醉汉将身一侧,应世昌打了一个空,醉汉双手来抓他颈项,应世昌避让不及,用手臂往上挡拦,虽然将醉汉的双手挡开,但感觉对方的手臂坚硬异常。恋战下去,也无便宜可占,想要开溜,却又被醉汉紧紧缠住,没有脱身的机会。

应世昌学武艺,仅以锻炼身体为目的,从未遭遇真正敌人,所以缺乏搏斗经验,方才他以为可以应付裕如,岂料现在恰巧相反,竟难于应付。

而且这醉汉的搏斗方式,非常怪异,并不拳打足踢,而专以抓为主要攻势。他尽选对方的胸部、颈部、头部乱抓。

应世昌竭力闪避,不让他抓住,明知被他抓住将有性命之忧,可是渐渐力不从心,动作缓慢,呼吸急促,快要失去抵御能力了。

‘哼!好小子,你的力气用完了,是不是?’畸形醉汉得意非凡地说,‘现在你向我叩三百个响头,我也不要你叩了。我要你这小子的命——要你这小子的命!’醉汉一边说一边加紧向应世昌东抓西抓。

终于应世昌被他抓住了背部衣服,像抛纸球般的抛掷到十多尺高的半空中,然后掉到地上,侥幸臀部着地未受重伤。应世昌想爬起来逃遁,却一时爬不起来,而大汉已纵跳到眼前,第二次抓住了应世昌的胸部。

‘好小子,一次甩你不死,甩你二次,甩死你为止!’畸形醉汉说着正要往上抛掷。

突然有一条黑影从远处疾奔而来,敏捷地飞起一腿,踢中畸形醉汉的肩部。那醉汉居然不跌倒,仅晃了几晃,那黑影接连出拳向他面部打去,于是他不得不放弃了应世昌,抵御这一个女子的攻击。

借着百余码外一盏路灯光亮,使应世昌认出来者正是葛波小姐。

葛波的武艺当然远在应世昌之上,拳脚像雨点般向畸形醉汉身上打去。

那醉汉见打到他身上来的拳脚太多了,能躲则躲,不能躲也不再躲避,葛波的拳头打在他的身上,虽觉沉重有力,但对他也没甚影响,他还是向对方东一抓西一抓地乱抓。

葛波矫捷灵活,一时之间可不让他抓住,可是醉汉的身躯特殊坚硬结实,拳打足踢不奏功效,使这战斗不能速战速决而拖延下去。

应世昌在旁冷眼观察,见畸形醉汉每逢葛波攻击他头部时必尽力躲避抵挡,攻击他身上其它部份时,就不积极躲闪或抵御,这证明了他的头部与普通人一般地脆弱。

‘葛波小姐——集中力量攻击他的头部!’应世昌提醒她。

葛波接受了应世昌的建议,改变战略,尽量对醉汉的头部进攻。果然畸形醉汉显出慌乱的神态,便一个虚招立即跳出战圈,忘命奔逃。

葛波想追,应世昌加以劝阻。

‘葛小姐——你往哪里去?’应世昌问。

‘我正要往你家里去,想不到在这里就遇见你与那个畸形人物搏斗,’葛波说,‘那家伙是强盗吗?’

‘不像强盗。’应世昌将冲突的情形加以说明。

‘啊!那是故意寻衅,’葛波懊悔地说,‘他简直要置你于死地,我们应该拿住他加以盘诘。’

‘我跟他动手时,绝没想到他要杀我。’

‘你有没有仇人呢?’

‘我与世无争,何来仇人!’

‘那么,这个畸形人物,就更可疑了。’葛波说。

‘是呀!十分可疑,可是想不出什么缘故。’应世昌说。

他们两人沿着人行道缓缓地踱着,交换寻访杨丽云母女的消息,两人的结果相同,杨丽云母女似泥牛入海一般地杳无影踪。

‘我想你从今日起,应特别防备一切阴谋暗算,’葛波站在应世昌门口说,‘假使你有手枪,还是把手枪佩在身上,藉以自卫。’

翌日下什一时左右,应世昌在一家咖啡馆里,当他吃完什餐的时候,看见桌子玻璃底下压着一张马戏班的广告:

卡卡龙马戏班今日一时至五时,最后一场精彩表演,演毕即往南洋表演,重返无期,切勿错过机会。

这广告字句并未引起应世昌的注意,但字句下面一幅大力士表演汽车过身的照片,使他兴奋紧张起来,这大力士就是昨晚企图置他于死地的矮阔畸形汉。

经过一整夜的思索,他认为昨晚矮阔畸形汉想加害于他与杀害盛碧华有密切的联系性,找到这个畸形汉,也许就能找到杀害盛碧华的凶手与三件无价之宝。

他就在咖啡馆中拨电话给殷凤。

‘殷凤小姐在家吗?’

‘她出去了。’

‘你是谁?’

‘向遏——你是谁?’

‘应世昌——葛波小姐在家吗?’

‘她也出去了。’

‘她们何时回来你知道吗?’

‘不一定,也许就要回来了。’

应世昌恐怕错过这一场马戏表演,他就再也没机会证实这畸形大力士是否即是昨晚企图加害他的畸形醉汉。因此他加以考虑之后决定先往马戏团去观看动静,然后再与殷凤等斟酌采取适当的行动。虽然他一人前去,势孤力单,但在大庭广众之间,决不致遭遇任何危险,而且他已佩了自卫手枪。

‘向遏姑娘——请你告诉殷、葛,两位小姐,我有要紧之事先往卡卡龙马戏团去观看马戏,倘若她们在五时以前回家,请她们速往马戏团去。’应世昌挂断了电话,匆匆走出咖啡馆,往卡卡龙马戏团去。

卡卡龙马戏班在贝当路一个用竹篱围护的广场中演出。应世昌到达时,入口处拥挤非常,观众争先恐后,挤在售标窗口购买门票。

竹篱上悬挂着巨幅白布黑字最后一场演出的广告。这一幅演出广告旁,悬挂着一块木板贴着白纸的征聘通告,上面写着:

木马戏班即日将往南洋各地表演,如有特殊技能适合马戏场表演者,或七尺以上之长人及二尺以下之矮人,本班俱竭诚欢迎,将以重金礼聘,一切往返旅费俱由本班供给。请于每日上什九时至下什七时与本班经理高达志先生接洽。卡卡龙马戏班主持人霍蓬谨启

应世昌看完了这征聘广告,售票窗口已不十分拥挤,他渐渐挨近窗口购票。这时忽然有一个纤细的身影,似惊鸿一瞥般掠过他的眼帘,消失在马戏观众之中。

售票职员告诉他,包厢正厅戏票都已售完,仅剩最高最后几排散座戏票。应世昌目的并非要观看马戏,任何座位皆可,祗要能证实他所要证实的那个畸形大汉。

散座是用木板所建搭的看台。他的座位是在最高一级。看台上已坐满了观众,他无法从看台正面拾级而上。于是由场中职员领他至看台后面,从一具临时设置的竹梯爬上去。踞高临下全场情况尽入眼底。这最廉价的座位,在应世昌是最佳的座位。

节目在一个用红布围成约八九丈直径的圆场中演出。十多匹白马在圈中疾驶,四个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