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辛和东野顺走在队伍最前面,突然,羽辛走着突然停下来。
众人也跟着停了下来,羽辛这时弯下腰似乎在地上发现了什么。
东野顺问:“羽辛,怎么了?”
羽辛对着地上的一些动物脚印观察了下,说:“这个脚印还很新鲜,是野猪留下的。”
郅琰走上前来问:“羽辛,怎么不走了?发现什么了吗?”
羽辛道:“是野猪,郅琰,从现在起,我们要储备食物了!”
郅琰听后立即明白了,他点了点头,握紧了手里的弓箭。
綦碧菡带着女孩正在设法生火,尝试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成功,綦碧菡抱怨道:“真不知道羽辛每次是怎么弄出火来的?!”
尼娅见大家生不出火来,便自己找来木头,搓出木屑,然后用火石摩擦击火,很快就生出火来,其他人看她生出火来,都羡慕起来。
慕欣笑着说:“看来,尼娅会的比我们多。”
羽辛和男孩们回来了,几个人身上背着大块的野猪肉,看来收获很大,当他们走进时,女孩们发现,蓝都和郅琰正搀着一个男孩走在后面,那个男孩身上流着血,脸上一副痛苦的样子。
“是哈亚三十一号,他受伤了!”一个女孩叫道。
回到营地,綦碧菡慢慢的掀开哈亚三十一号的衣服,检查他的伤口,他的侧身有一个洞,血流不止,慕欣问:“这是怎么回事?”
哈亚三十一号回答:“真是晦气,被野猪的獠牙给顶了一下……”
綦碧菡说:“还好伤得不深,不过要尽快止血,要不然够你受的!”
哈亚三十一号忍着疼对羽辛说:“嘿,把那个猪头留给我,我今晚烤了它报仇!”
尼娅看见了哈亚三十一号的伤口,便到火堆旁,捧来一些草木灰。
綦碧菡看见尼娅捧来草木灰,笑着说:“太好了,尼娅。”她抓过草木灰,将它敷在哈亚三十一号的伤口上。
很快,伤口就止血了。
尼娅见伤口止血了,也露出会心的笑容。
哈亚三十一号向她称谢道:“谢谢你,尼娅。”
“不客气。”尼娅回答。
郅琰看见尼娅刚才的一举一动,也不禁露出赞许的眼神,綦碧菡看向郅琰,说道:“尼娅能帮到我们的地方很多哦!”郅琰一听,不好意思的把头转向一边。
蓝都这时说:“是啊,尼娅还很聪明,没见这几天下来,她已经能说几句像样的哈亚纳斯话了。”
夜晚,大家用一部分野猪肉做了晚餐,其余的,全部熏干作为干粮。
累了一天,很多人都开始休息了,羽辛愁眉不展,望着面前的乞利亚山发呆。
这时,一个古朴悠扬的埙声吹起,众人抬起头望去,见尼娅一个人拿着陶埙吹着,那声音幽深、悲凄、哀婉、绵绵不绝,使人平添几分愁绪,羽辛听着这个音乐陷入了沉思,不知不觉间开始怀念在哈亚纳斯的日子。
尼娅吹了一会儿,忽见大家都在看自己,便不再吹埙,羽辛见她停了,便问:“怎么不吹了?”
尼娅用生硬的语言说:“怕……吵到你们。”
羽辛轻笑一声道:“你以前学过我们的语言吧?要不然你不会说我们的话,而且这几天进步也不会这么大。”
尼娅点点头说:“小时候,我曾经见过你们。”
羽辛有些不解:“你,见过我们?”
尼娅回答:“是的,他们和你们一样,黑眼睛,短头发。”
羽辛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信息,便追问:“你是说,你小时候见过哈亚纳斯人?你在哪见到的?”
“我出生的地方!就在山的那边,那里有我的村庄,你们的人在我们那建了房子,还经常去我们村子,和我们说话。”尼娅回答。
羽辛说:“难道是哈亚纳斯的研究站?尼娅,那里有多少像我们这样的人?他们还在那吗?”
“我记得有十几个人,但那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的,我不知道。”
“那他们在什么地方,你记得吗?”
“当然记得!从我们的村庄,向东走一天就到了。”
羽辛开始兴奋起来,说:“尼娅,你真是一只报喜的百灵鸟,你帮了我大忙了!”
翌日,羽辛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众人,众人立即欣喜起来。
羽辛对大家鼓气说:“我们的希望就在乞利亚山的那边,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到达那里!”
大家露出了久违的笑脸,自从在希里洛亚迫降以来,他们第一次感受到希望的存在。
羽辛开始整理自己的行装,郅琰走到他的身边说:“羽辛,你知道,我一直都在怀疑,怀疑你的能力,也怀疑你说的希望。”
羽辛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郅琰接着说:“这一路上我都在想,安德里亚真的有我们的同胞吗?即使有,安德里亚那么大,他们会在哪里?在我看来,你所谓的希望就是扑朔迷离的幻想,支撑着大家往前走的,不是安德里亚,也不是解药,而是你的意志,我们都是靠你的坚持才走到现在的,羽辛,你真的那么坚定?对前面的路没有任何怀疑吗?”
羽辛听后,沉默了一下,回答道:“我怀疑过,可现实逼得我即使怀疑也要走下去!”
郅琰道:“这样下去你还能坚持多久?”
羽辛说:“只要没有脱离苦境,我绝不会放弃!”
郅琰愣了一下,说:“是因为刘安恭子吗?”
羽辛呆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郅琰这时笑叹道:“果然是这样!那尼娅说的,你相信吗?”
“你信吗?”羽辛反问道。
郅琰想了想,说:“在问你上一句话的时候,我是怀疑的。”
羽辛说:“我选择相信,在大家没脱离险境前,我必须保证自己不能垮掉!”
听到羽辛这样说,郅琰点了一下头。
大家很快就离开了营地,前往乞利亚山,在他们走后,他们的营地来了一批陌生的原始人,这些原始人检查了一下营地的炭灰,又查看其它的痕迹,然后报告给为首的人。
那个为首的原始人头目转过身来,一双眼睛阴狠的盯着远方。
如果羽辛此时看见他的样子,一定会后悔当初没有杀掉他——他就是之前虐打尼娅、被羽辛射中屁股后跳掉的那个原始人头领。
如今,他带了更多的原始人战士,一路追寻而来,羽辛等人的危险渐渐靠近了。
在巍峨的乞利亚山上,哈亚纳斯的孩子们艰难的行进着,山体陡峭,大家手拉着手,互相帮扶着爬山山坡,等爬上山坡,他们已经精疲力尽,个个躺倒在地喘着粗气。
羽辛歇了一下,见山坡上的路稍微好走些,便叫大家抓紧时间赶路。
蓝都和郅琰不知怎的,似乎对爬山很兴奋,他们打头阵,率先朝另一个山坡爬去,众人看着他们俩,羽辛叫道:“小心点!”
话音刚落,蓝都就摔了一跤,大伙都在问:“蓝都,没事吧?”
蓝都爬起来,手里还抱着一块黄色的大石头,说:“我没事,你们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众人爬上去,见蓝都手里抱着的黄色石块色泽艳丽,十分醒目。
綦碧菡问:“你从哪弄来的这东西?”
蓝都说:“就脚底下,这山上到处都是,这是什么呀?真好看。”
郅琰说:“这东西该不是金子吧?”
东野顺道:“金子是长这模样的吗?”
就在大家都在分辨这块黄石块时,羽辛过来了,他瞧了一眼蓝都手里的石头,说:“都别猜了,这是一块石黄。”
“石黄?”大家问道。
“乞利亚山盛产石黄、石青和赭石,这些在山上很常见,所以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蓝都一听,便把那块石黄扔在地上埋怨道:“真是的,害得我摔了一跤,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哩!”
尼娅走上前,掰下一小块石黄保管起来,羽辛见了问:“你这是干什么?”
尼娅说:“这个,留下……有用。”
这时郅琰问:“这东西会有什么用?”
羽辛说道:“我知道石黄是一种颜料,据说也可以做药材。”
郅琰问:“药材?它能治什么?”
羽辛小声说道:“我不清楚,不过这一路下来,我们见过很多脸上涂满颜料的原始人,天知道他们这么干是为了什么?说不定是拿这些颜料治疥疮……”
郅琰说:“你是说尼娅会跟那些原始人一样,把这石黄涂在脸上?”
羽辛只得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这时尼娅似乎听到了什么,一脸疑问的望着羽辛和郅琰,羽辛见尼娅望自己,便赶紧打岔说:“我们快上路吧!”
路上,慕欣的身体因为虚弱而倒下。
綦碧菡上前查看了一下,发现瘀斑已经蔓延到了她全身,綦碧菡转头对羽辛说:“她走不动了……”
“什么意思?”蓝都问。
綦碧菡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整理着慕欣的衣装。
郅琰对羽辛说:“慕欣的情况是不是很糟?”
羽辛知道郅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看着郅琰说:“是的,没有比这更糟的了!”
郅琰说:“她走不了了……”
羽辛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到慕欣身旁,綦碧菡见羽辛走来,便问:“你要干什么?”
羽辛没有说话,他的手摸向自己的青铜剑,看着慕欣的脸,慕欣似乎知道自己的状况,也知道羽辛要做什么,便无力的对羽辛说:“羽辛,别让我太痛苦……”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羽辛身上,现在抉择权在羽辛手里,綦碧菡对羽辛说:“羽辛,求求你,别那么做!”
东野顺问郅琰:“羽辛要做什么?”
郅琰道:“还记得哈亚六十六号吗?”
说到哈亚六十六号,东野顺想起来了,哈亚六十六号病重之时,求羽辛结束他的生命,现在看来,慕欣也会是那个结局。
只见羽辛慢慢的蹲下身子,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慕欣身上,一只手紧紧的握在青铜剑柄上。
蓝都轻轻对羽辛呢喃道:“动手吧……”
尼娅不明所以的看着众人,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这时候的气氛凝重极了,几乎令人窒息。
这时,羽辛突然松开了自己的剑,伸手轻轻的抓住慕欣的手,然后将慕欣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慢慢的将她搀起,背在自己身上。
羽辛的举动大大的出乎了众人的预料,在惊讶之余,很多人的泪水不觉间滑下,綦碧菡已经很努力克制自己了,但还是忍不出的流泪。
郅琰擦着泪水说:“好样的,你行……”
蓝都的眼圈红了,他激动的说:“我们是同伴,我们不是一个人,不是……”
慕欣躺在羽辛背上,脸上挂满眼泪,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能再丢下了!”羽辛说完,开始迈动脚步,继续他们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