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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神秘的尼娅

尼娅望着众人,然后看向羽辛。

羽辛不知道怎么回事,疑虑的看着尼娅。

尼娅紧张起来,很快泪珠就掉了下来。

羽辛见她哭了,便问东野顺:“怎么回事啊?”

东野顺说:“在刚才,我看见她和一个原始人战士说话,这些人和尼娅一定有什么关系,要不然何以追着我们不放?”

众人听了都有些不敢相信,一人道:“我们在打仗,尼娅居然和他们说话?”

羽辛也觉得难以置信,他看着尼娅,发现她早已泪珠涟涟,就问东野顺说:“他们说什么你听见了没有?”

东野顺回答:“我听见了,但他们的语言我一窍不通,根本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不过看那架势,尼娅好像在和原始人争辩什么?”

大家互相望了望,羽辛这时问尼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尼娅咬了咬嘴唇,还是没有说话。

蓝都瞪着通红的眼睛,他走上前来抓住尼娅叫道:“是你,是你把他们引来的是不是?你是不是和他们串通好了?是你,是你害死了纳斯五十八号!是你害死了她!”

尼娅受惊大哭起来,羽辛上前拉开蓝都道:“够了,住手!”

他把蓝都推向一边,其他两个男孩上来抓住蓝都,蓝都情绪激动,大吼道:“我们到底做了什么?要让我们死光了才开心吗?把我的玉彤还给我,把玉彤还给我!”

“把他带走,让他冷静一下!”羽辛说道,蓝都哭着被带走后,羽辛扶着尼娅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定要告诉我!”

尼娅看着羽辛,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停止哭泣,回答道:“我不是有意隐瞒的,那些战士的头领,其实是我的未婚夫。”

“什么?!”大家惊愕道,羽辛听后也不发一言。

綦碧菡说:“未……未婚夫?”

尼娅接着说:“是大酋长定的婚约,但我一点也不喜欢达兀斯,他凶狠暴虐,也不讲道理!”

綦碧菡说:“等等,我有点不明白,因为据我所知,你们是依靠血缘关系建立的部落,同一部族的男子,不是你的兄弟就是你的舅舅,怎么可能订立婚约?”

尼娅说:“我并不是阿拉古克人,我出生的部落在北边,部落与部落之间,经常交换东西,武器、食物,还有孩子,我和哥哥是被交易到阿拉古克部落的,当时我们都还小。”

“哥哥?”东野顺疑问道,“那个刚才和你说话的原始人,就是你的哥哥吗?”

“是的,我唯一的亲哥哥。”

羽辛的表情严肃起来,问道:“他找到你,和你说了什么?”

看到羽辛这样,尼娅紧张的说:“他说……他说……”

东野顺见她支支吾吾的,打断她的话说:“说什么呀?这还不明白了吗?你和那个叫‘达兀斯’的订有婚约,而你不愿意就跑了出来,这种逃婚的行为很显然是他们不能容忍的,所以他们就一路追着你来了,只要一天没抓住你,他们就一天也不放弃,是不是?”

听到东野顺的话,大家基本上摸清了来龙去脉,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尼娅。

尼娅知道,此时她已经遭到众人的排斥了,难过的再次流下泪。

羽辛回想起第一次碰见尼娅的情景,再联系接下来的种种,说:“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冲着你来的?”

尼娅听见羽辛的话,立即抓住他的手臂说:“对不起,我应该早就告诉你们的,我不是有意瞒你们的!”

东野顺道:“我看你就是有意的!如果我们早知道你是逃婚出来的,我们绝对不会收容你,所以你隐瞒了你的来历,和我们一路走到现在,而那些阿拉古克人也追到现在,因为你,我们失去好几个同伴你知道吗?!”

其他人也流露出怨恨的神色,尼娅此时感到很无助,她对羽辛说:“羽辛,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阿拉古克人会那么愤怒,我也不知道达兀斯会那么顽固,我好害怕,你知道吗?我一个人在外面是活不下去的,你们救了我,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们……”

綦碧菡说:“为了自己,你把我们大家都置于危险之中,尼娅,你真的好自私!”

尼娅哭着说:“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你们也看见了,即使是我的亲哥哥,也跟着阿拉古克人来抓我,如果我回去,达兀斯一定会折磨死我,我一无所有,除了跟着你们,我别无他法,我知道你们现在很嫌弃我,可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你们,我没有做任何伤害你们的事情。”

一个男孩说:“可你做的,只要那一条就够了,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还说不是你害的吗?”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说:“对,因为你一个,害了我们大家!”

“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救你,让你自生自灭!”

“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失去几个同伴!”

听见大家这么说,尼娅哭得很伤心,她泣不成声,对大家说:“我不是有意的,我实在是别无选择啊……”

众人并不理会她的话,吵着说:“你走吧!不要连累我们!”

“自己做错了事,就要自己承担,赖着我们算什么?”

尼娅绝望而且无助,她看着面前的羽辛,抓紧羽辛的手臂说:“羽辛,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

羽辛看着她,眼睛里透露一丝冷酷,他轻轻的抹开尼娅的手,这一动作,让尼娅立即傻在了那。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羽辛,羽辛表情木然,他看着众人说:“纳斯五十八号尸骨未寒,先安葬她吧!”

听到羽辛的话,众人互相望了望,相继离开断崖操办葬礼,尼娅一个人呆着那,两行热泪再次滑下。

纳斯五十八号的遗体被火化,众人的表情很严肃,似乎有很大的怨气,蓝都一直都在抽泣,他的眼圈早就红了。

夜晚,尼娅一个人侧躺在营地的外侧,没有人愿意和她待在一起,尼娅的眼睛浸满泪水,一言不发躺在地上。

綦碧菡对羽辛说:“这么说,你决定丢下尼娅了吗?”

羽辛坐在火堆旁,阴沉的脸在火光中闪动,他轻声的说:“必须要保证团队的安全。”

东野顺说:“对,不能为了一个尼娅,就让大家都陷入危险,丢下她,没让她偿还我们同伴的命,已经算便宜的了!”

綦碧菡叹息一声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的确与她有关,可要是把罪过都算到尼娅身上,未免太不公平,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这时一个男孩说:“可怜?你可怜她,谁可怜我们?”

东野顺道:“我们在希里洛亚降落时有一百多人,现在只剩下十五人,说到底,还不都是这些原始人害的!”

蓝都睁着红眼睛说:“原始人都该杀!”

綦碧菡说:“失去了那么多伙伴,大家都很难过,但我们除了自己,还有同伴可以依靠,可是尼娅呢?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还能依靠什么?”

东野顺说:“你怎么老是替她说话?搞得你很在意她似的。”

“我不是在意她,而是同情她,你不是女人,不知道一个女人失去依靠的时候,那种无助感是多么的可怕,即使是再强势的女人,也会显得脆弱,在这种情况下,恐惧会把你整个人吞噬,周围的一切都会笼罩在窒息的黑暗与冷酷中,就像当年我父亲抛弃了我母亲一样……”

众人默然了,东野顺说:“我们这样做,也是有苦衷的。”

綦碧菡望着羽辛说:“我知道你不会改变主意,只是这样做,总觉得心里不好受。”

蓝都说:“可要是不这么做,原始人就会不停的追杀我们。”

綦碧菡听后深呼吸叹了一下。

羽辛这时说:“大家都累坏了,早点休息,如果目的是正确的,即便做出错误的选择又何妨?”

大家听了羽辛的话,都叹了口气低着头。

这一夜,显得格外安静。

在山林的深处,原始人战士的营地一片寂静,一些人围在火堆旁,受伤的年轻头领被人慢慢的扶起,他的肩头绑着纱布,被鲜血染透了一片。

见他起来了,几个原始人叫道:“达兀斯醒了,达兀斯醒了!”

其他人也迅速围了过来,达兀斯看了一下众人,动了动干燥的嘴唇:“他们呢?”

一人回答:“你受伤了,我们撤了下来,那些黑眼睛的人跑了。”

“混蛋!”达兀斯叫道,但一用力伤口就传来剧痛,众人赶紧安慰道:“首领,小心啊!”

达兀斯冷静下来,阴着脸说道:“把他带上来!”

两个战士拖着一人来到火堆旁,把那人扔到达兀斯面前,那人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看着我!”达兀斯对那人说道。

那人便抬起头,他正是尼娅的哥哥,看他布满伤痕的脸上,可见他挨了不少打,此时他露出恐惧的神色,一句话也不敢说。

达兀斯指了指身上的伤说:“你看见了吗?这一箭差点要了我的命,那个黑眼睛的男人,还是那个人,他又一次射伤了我,又一次!我的仇恨必须要在他的血被放干后才能消弭,我不会放过他们,也不会放过尼娅,你那个逃走的妹妹!”

尼娅的哥哥立即跪倒在地说:“首领息怒,首领息怒,尼娅……尼娅她其实……其实并不想逃,她……她不是自愿的,她没想首领会受伤,她也不敢,她是……她是被迫的!”

达兀斯瞪着她说:“被迫的?”

尼娅的哥哥一边思考一边说:“呃是……是的,她其实,是被那些人胁迫的,她不是自愿跟着他们走的。”

“你说的话,我凭什么相信你?”

尼娅的哥哥赶紧解释道:“是真的!今天我找到了尼娅,是她亲口告诉我的,他们,那些黑眼睛的人,是他们抓住了尼娅,她成了他们的俘虏,是他们逼迫尼娅跟他们走的。”

达兀斯说:“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和那些人交手了好几次,尼娅为什么不逃回来?”

“首领,他们看得非常紧,尼娅找不到机会啊!我今天只和她说了几句话,就被他们的人追上来,也没有机会把尼娅带回来!”

达兀斯说:“没机会?我看你是故意放她走的!”

尼娅的哥哥吓得赶紧磕头说:“我不敢,不敢……”

这时旁边的一人说:“首领,这家伙有一点说得对,那些黑眼睛的人,虽然岁数不大,但战斗起来非常有纪律,表现也很勇敢,几番交手,我们损失非常惨重,在战斗中,他们组成防线保护女孩,几乎无法攻破,这次我们好不容易打散了他们,他们又能重新整队,像是受过训练一样,不知道他们是哪个部落的?这么善战!”

另一个人也说:“是啊,那些人打起仗来很有一套,我们三五个优秀的猎手,也敌不过他们一个人。”

听见手下这么说,达兀斯望着尼娅的哥哥问:“你对那些黑眼睛的人,可有什么了解的地方?”

尼娅的哥哥回答:“说到黑眼睛,我想起来,小的时候,在我的老家附近,有一个异乡人建立的基地,他们的长相和我们追的这些人很像,黑眼睛,男子都是短头发,就连……就连说的话,也很像!”

“哦?他们是什么人?”

“我……我不知道,小时候,那些异乡人虽然来过我村庄,但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来的?至于现在的这帮人,我更是一无所知啊!”

达兀斯骂道:“你和你妹妹一样,都是会撒谎的花头蛇!”

“首领,我不敢,我知道真的就这么多了,我一直在阿拉古克部落,和大家在一起,你们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真的没什么好隐瞒的!”尼娅的哥哥哭叫道。

一个战士说:“看他这幅德行,估计也就知道这么些了,首领,你觉不觉得奇怪?那些黑眼睛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尼娅又怎么跟他们在一起了?他们又要往什么地方去呢?”

达兀斯听后,开动脑筋想了想,对众人说:“我也奇怪,尼娅逃离村子,我在树林里追上她,那些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突然出现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等我回阿拉古克召集战士再次追来时,却发现尼娅已经跟他们在一起了,从开始到现在,他们一直是向北方走的,是不是要去什么地方?”

说到这,达兀斯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问尼娅的哥哥:“你说,在你们老家的附近,有一个异乡人的基地是不是?”

尼娅的哥哥说:“是,是的。”

“那个基地有多少人?”

“我……我不清楚……”

“嗯?!”达兀斯听后就目露凶光瞪着他,尼娅的哥哥赶紧说:“好……好像有十来个人。”

达兀斯说:“你们的老家正好在北边,基地也在北边,他们是往北边去的,莫不是他们的目的地,就是你说的那个基地?”

众人听后都点点头,一人道:“要是这么说,那帮人离家可够远的啊!他们一定是往基地去的。”

另一人说:“那我们就得在他们回到基地前抓住他们,要不然就没机会了!”

旁边一个战士说:“可是这谈何容易啊?那些黑眼睛的人非常精悍,一路下来,我们的人死的死,伤的伤,翻雪山的时候,又有很多战士冻死在雪地里,要抓住他们,就不能再硬打硬拼了!”

达兀斯说:“那个黑眼睛的男孩,像是个领头的,他射了我两箭,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众人听见他的话,都注视着他,达兀斯瞪着尼娅的哥哥说:“你说的话,我不相信,尼娅违背了婚约,背叛了我和阿拉古克部落,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既然他们是向北边去的,那么我们也去北边,即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抓回来!”

一人问:“可他们要是跑进了那个基地里,我们怎么办?”

达兀斯这时一把抓住尼娅的哥哥,凶狠的说:“你说过那里面只有十来个人是吗?”

尼娅的哥哥点点头,达兀斯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即使到了基地也没什么可怕的,不过是多添几个人为他们陪葬罢了,再说,我们阿拉古克的男人是不怕死的!”

众人都互相望了望,看来达兀斯是铁了心要走到底了,很多人心里都有些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大家都沉默着不说话,火堆里跳动的火焰,映在达兀斯阴暗的眼睛里。

羽辛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他看了看四周,见大家都睡着了,借着篝火的光芒,他看见尼娅一个人侧身躺在营地的外侧蜷缩成一团,她的脸上留着泪痕,此时已经进入梦乡。

羽辛看了她好一会儿,心里愁绪万千,再也无法安睡,便仰望星空,等着黎明的到来。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夜空也渐渐亮起来,只留着几颗残星还在闪烁,山林里一片寂静,连鸟儿的叫声都没有。

尼娅蜷缩的身体因为寒冷而抖了一下,这时她睁开朦胧的睡眼,看了一眼营地,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立即愣住了。

营地里的火堆只剩下余焰还在燃烧,周围已经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在尼娅熟睡的时候,静悄悄的离她而去。

尼娅一觉醒来,发现他们都不见了,羽辛,綦碧菡、蓝都、东野顺,所有人,都无声无息的抛弃了她,整个营地空荡荡的,火堆里最后一丝焰火也熄灭了,余温也在散失。

尼娅感到寒冷,她摸着自己胸口,呆呆的望着营地,尽管她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还是难以接受这种被抛弃的处境,眼泪不觉间滚落下来。

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失声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仰起头大声哭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