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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3)

第二十八章 (3)

“你给我听清了,穷神。”赵大郑重地说:“我们是来看群魔乱舞的旁观者,看江湖龙蛇争名夺利的嘴脸如何可憎,即使财宝堆在咱们面前,而且四下无人目击,咱们也不会伸手取半锭金银,不屑一顾掉头就走;因为贡船的财宝,绝不可能出现在扬州,如果出现了,一定是假的,不值半文。你们去寻吧!最好走远些以免上当。”

“最好去河仓,帮要命阎罗搬粮袋。”赵二也加以冷嘲热讽:“乘机搬走几袋漕粮,每袋可一买一两银子以上,多搬几袋,也算一笔横财呀,总比分文俱无的好,你说是吗?”

这次闻风前来扬州的江湖龙蛇,众所周知皆是为发横财而前来的,一旦有了收获,必定名利双收,够资格争取风云人物的地位,真正有骨气的侠义道人,是不会前来踏这一窝子浑水的。

当然也可能有正道人士前来看风色,但绝不会出头露面沾手。

“去你娘的!”千手穷神大起反感,拍著石桌开骂:“少给我假撇清装清高,咱们都是一丘之貉,都是江湖烂货,不然就不会前来论英雄称好汉。阁下,你给我说话小心了,惹火了我……”

“你火了又怎样?”赵大用高一倍的嗓门回敬:“你最好不要搬弄你的刀,以免枉送性命。”

千手穷神的确有拔刀而起,流血五步的打算,被挖苦得脸上挂不住,受不了就想用武力解决争回面子,有些人一言不合,就会不顾一切挥刀相向。

“你……”口气太大,千手穷神真不敢冒险妄动。

“惹火了我,我一下子就送你下地狱。”赵大火气开始上升:“给我滚!不要给脸不要脸,哼!”

叭一声怪响,寸二厚的石圆桌,突然裂开向下坍倒,众人骇然飞退。

是赵大在示威,一掌把石圆桌劈裂了。

坐在桌旁不作势不行动,信手一掌便把石桌劈裂,即使练成十成火候的开碑掌功,也无法办得到的。

坐著根本用不上劲,掌劈落的距离有限,距离不够速度便无法提一局,想劈裂有横纹的寸厚杉木板并不难,劈石桌就无此可能了,至少这一掌需有千斤神力,而且掌必须硬似精钢,肉掌绝难劈裂石桌。

这一掌示威,把千手穷神拔刀的意念完全勾消了。

“咱们走。”太行山樵知道碰上了可怕的人物,乖乖打退堂鼓,拉了千手穷神急急的溜走。

“这家伙可能把四海狂客邀来讨公道,得小心他们偷袭暗算。”赵二重新就坐:“他们总算不蠢,知道绝剑那混蛋不可靠。”

“呵呵!他们也知道自己不可靠。”紫藤主干下踱出赵辛和英华,赵辛开心地笑:“所有来发横财的江湖牛鬼蛇神,都不是大仁大义的好东西,知道绝剑分赃的诚意有多少,难免 你虞我诈各显神通。

大叔如果告诉他们,这一掌是用无量神罡御发的,铁定可以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怎敢再邀四海狂客来丢人现眼。”

“爹,绝剑来这里挖宝的。”英华蹦跳著到了赵大身後,搭住赵大的双肩欣然说:“你们怎知道他的打算赶来看热闹?”

“我们只是到处看看,怎知道他来挖宝?”

赵大抬手轻拍英华搭在肩上的掌背:“浊世威龙不可能知道财宝的下落,招出的位置也与杭教主所招的不同,他居然相信了,我还真以为他聪明机警了不起呢!看来看走了眼,他仍然是笨蛋一个。”

赵辛看得一头雾水,也听得疑云大起。

他记得英华的老爹也是为了贡船财宝而来的,为何公然表示绝不沾手,而是来看热闹的,如果是真的,他岂不是没有竞争者了?他许诺得手後把财宝全送给英华,一厢情愿成了大笑话。

还没得手便大方奉送,同样是大笑话。

“以他在这里的表现看来,他的确可以称枭雄奸雄。”称赵二的赵长江说,转向赵辛问:“小伙子,你居然躲在十馀步外,便看出无量神罡御掌,佩服佩服。丫头,你告诉他的吗?”

“不是啦!他看到我斗阴神,便看出我内功的根底了,当时我没承认,让他胡猜。”英华得意洋洋:“他把绝剑打得成了病狗,可惜心太软没下重手,真可惜。”

“把他打伤了,就不能利用他啦!”赵辛说:“放眼今日光临扬州的群雄,他确算撑大旗的人才,虽则武功不怎麽样,塘里无鱼虾子贵,可能只有他才可找到贡船财宝的下落。”

“呵呵!小伙子,你是说,我们也没有找到贡船财宝下落的能耐?”赵大拍拍赵辛的肩膀:“我们家来了不少人呢,小丫头跟著你,你找到下落,也算是我们找到啦,对不对?”

“你们在旁像局外人,夺取的意愿不高,如果我所料不差,贡船已不在扬州了,所有的人,皆在追逐子虚的财宝,付出可怕的代价,到头来一切成空;我得另找线索了,那天贡船出事的四更左右,我查出的确有三艘货船,曾经在河仓码头靠泊。”

“说不定真在冯家大宅呢!”

“不可能。”赵辛语气肯定:“冯家是我调查的起点,河豚冯的口供可信度极高,我走後不久,便被人残忍地灭门,灭门的凶手用死逼他,显然逼死他也是枉然,他根本不知道杭教主劫贡船的事,至少事前不知道。

我一直就认为杭教主与扬州钦差府走狗,这两方面涉嫌最大,现在一教一门快要全军覆没了,要命阎罗急於追出赃物吞没,不惜任何代价的急躁心情昭然欲揭。

这两条线索,已经没有浪费时间追查的必要了,他们都不知道贡船的下落,等我宰了杭教主,再另起炉灶追查线索,我不甘心,不想承认失败。”

“你还能找得到他?”

“绝剑可以找到他,除非绝剑在这里找到财宝,他小事精明,大事糊涂,兰小霞的口供,根本就是情急胡招的,这里不可能找得到财宝,等到发觉受骗,他会怒火冲天去找一教一门的人,见一个杀一个,所以,我等他带我去找杭教主,我小事糊涂,大事精明,我和他正好是宝一对,而且我吃定他了。”

“你大事也糊涂,但我喜欢。”英华盯著他笑吟吟:“拼命去救阴神,到头来阴神和绝剑在一起无惊无险,还希望阴神活过三十岁,够糊涂吧?嗯!”

“去你的,这也能算大事?当局者迷,这点小错误犯了无伤大雅,我要到处走走,小妹,你和……”

“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你一起走,我知道。”英华故意误解他的话,一跳便到了他身旁,大方地挽住他的手膀得意洋洋:“我如果出了意外,我爹唯你是问,直至找到财宝为止,中途不会更改。”

“这是恶意的讹诈勒索。”他摇头苦笑:“我要你回到你老爹身边,我一个人逍遥自在得很,在你爹身边才不会出意外,我希望你能平安活到一百岁。”

“小伙子,你别听小丫头胡说。”赵大说:“她可以照顾自己,当然,你会好好照料她,在我身边那能保证没有意外发生?上次如果没有你及时搭救……”

“那种意外,一辈子很难碰上第二次的。”赵辛赶忙把话题岔开:“有小丫头做伴其实不坏,她的剑撒起野来真可派用场。老伯,放心啦,等我找到贡船的财宝,送给她做嫁妆,走,小丫头。”

一个人奔波,多一个伴互相照料扶持,如果意气相投配合得好,是一件相当愉快的事呢。

这期间英华的表现可圈可点,她的武功也的确足以自豪,不仅是可派用场而已,而是配合得上他的得力臂膀。

绕出西花园南端,有一排房舍,早年可能是仆役长工的住处,相邻便是南方和前院,周围遍栽花木。

以往仅其中三两间住有几个健仆,河豚冯舍不得花钱多雇人手,出事之後,这里已人去屋空,夜间显得特别阴森,无人住的房舍最易招惹妖魅。

远远地,突然看到屋内火光一闪即没。

“屋内有人。”赵辛警觉地闪在一处花坛下,指指前面黑暗的房舍:“要命阎罗的人都在正屋忙碌,这里不可能留人看守,无此必要,那些人正忙著搜复壁地窟。先留心观察,也许走狗们在这里布了陷阱呢!”

“要命阎罗见了你就害怕,他那些爪牙肯定会全力对付你,我们的目标不是走狗,不招惹他们就没有麻烦。”

英华向南一指:“杭教主如果来,从大门来的成份不大,何不到後园守候,杭教主曾经是河豚冯的家祠法师,家祠就设在後院。”

“那可不一定哦!一教一门的人在死伤惨重,可说是直接或间接栽在绝剑手中的,目下弟子门人已所剩无几,杭教主把绝剑恨入骨髓,仇恨刻骨铭心,不会善罢干休,一定会找机会孤注一掷。

如果他知道绝剑在这里,很可能前来伺机行致命一击,不会按平常的习惯潜入,有可能变化幻形出其不意接近;我们小心些接近看看,到底有些甚麽人在此鬼鬼祟祟活动,刚才的火光,是刻意安排引人入伏的把戏。咦,有人出来了。”

“该说有人接近了,瞧,屋角。”

三个黑影是爬窗出来的,身影一闪即逝,隐身在外面的一排树篱下,蹲伏便消失了。

侧方的屋角,两个黑影挫身潜行,绕过这一面的墙根,再一窜便到了窗侧贴在壁上,像是平空消失了,其实是贴在壁上的,不移动便难以看清形影。

外面的树篱是高可及肩的冬青,距窗约十步左右,两黑影没发现树篱下有三个人潜伏,全神贯注倾听窗内的声息,窗门是大开的。

显然两黑影接近房舍时,便被屋内的人发现了,从屋侧越窗相候,算定两黑影必定从房屋的这一面接近窥探,早一步等个正著。

两黑影身形再闪,迅速贴上窗两侧。

“两位朋友可以大大方方跳窗进去。”树篱下突然传出阴森的语音。

“只能进不能退。”另一个声音接著说。

“不要妄想撤走,一动就死。”第三个人的语声饱含警告凶兆。

两黑影向下蹲伏,体积似乎缩小了一倍。

“诸位口气不小。”左面的黑影不得不出声应付,知道对方并非虚声恫吓,黑夜中用暗器袭击,将人留下并非难事:“但不知是何方神圣?”

“跳窗进去不就明白了。”

“阁下贵姓大名呀?”

“进去就知道了。”

“不进去,诸位就有把握毙了在下?”

“呵呵!那是唯一结果,绝无例外,只要你们离窗外移,一定得死,最好是不要妄图侥幸。”

“好吧!咱们就进去。”

“请吧!”

两黑影不敢侥幸,即使进去必有凶险,老命恐怕难保,但总比立即去见阎王要好了许多。

跳入窗,後面三个黑影立即现身跟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