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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3)

第 三 章 (3)

绝剑退回原位,冷然卓立,仿佛刚才并没有出手攻击拼搏,冷静得像神,不言不动,仅用似发幽光的怪眼,狠盯着三四丈外的极乐散人。

“咦!”极乐散人大惊:“快刀一绝一招便栽了?可能吗?”

“仙长,快刀一绝死了,半点不假。”抢出救助快刀一绝的人,抱起快刀一绝的身躯沉声说:“正中心坎,一剑致命。”

正面强攻中宫,一招便击中心坎的机会微乎其微。

快刀一绝是大名鼎鼎的刀客,竟然在交手的一刹那被刺破了心房,难怪极乐散人无法置信。

看清交手经过的人只有一个杭教主,事先本来就对绝剑有信心,再就是有意观察绝剑的武功根底,所以特别留心绝剑的举动。

可是,却无法从绝剑的背后,看到绝剑攻击的手眼心法步,出剑的技巧,以及劲道发功状况皆无法看到。

一剑中心,杭教主真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如果昨晚不是用诡计擒住绝剑,出面掳人交手,天知道会有多少弟子,葬身在这位年轻剑客的绝剑下?

今后如果不能有效控制这位年轻剑客,肯定会成为浑天教致命的威胁。

“极乐散人,显然你的人失败了。”杭教主又惊又喜,嗓门大得很:“钦差府十八妖魔来了吗?何不叫他们出来显显威风。本教如果没有坚强的实力,哪配设计抢劫钦差押送上京的上贡品?阁下……”

“把他们全毙了。”

极乐散人恼羞成怒,愤怒地下达攻击令:“上!”

有人发出进攻的长啸,十一个人一拥而上。

极乐散人七星剑出鞘,大袖一拂风雷乍起,浑身灰雾涌现,狂风挟剑光猛扑杭教主。

左右草木丛中,呐喊声大作,人数不少,同向村舍发起猛烈攻击。

铮一声狂震,绝剑挡在杭教主身前,剑幻激光,封住极乐散人袭击杭教主的一剑。火星飞溅中,绝剑斜震出丈外。

极乐散人也斜退两步,大感心惊,无法接受对付能封住追电雷霆一剑的事实,魔道风云人物的武功道术,怎么可能被一个年轻的无名小辈封住了?

更令妖道惊心的现象接着出现,震飞的绝剑不等稳下马步,身形飞旋,扑向侧方的一人,剩余空间似乎不存在,剑光一闪人便中剑栽倒。

“小辈该死!”极乐散人怒吼,舍了杭教主,人化流光,剑虹横天疾射绝剑的后心。

绝剑身形未稳,更没发现强敌到了身后。

他毕竟年轻,修为火候不足,拼剑上的内力,虽有药物与符咒驱使,仍然差了三两分劲道。

晒谷场外的草丛中,蓦地怪影暴起,快得难辨形影,有如鬼魅幻形。

一声闷响,怪影一脚扫在极乐散人的左肋下。

“哎……”极乐散人向右飞摔,砰然着地滚动,剑尖从绝剑的背心近寸处移开,绝剑逃过一剑贯心的厄运,危极险极。

绝剑终于发现身后有警,大旋身剑出自救狠招回眸返顾,锋尖划向刚稳下的怪影。

怪影百忙中向下一挫,像是从剑尖前隐没了,剑过之后,在绝剑身前重现。

“去你的!”怪影低叫,叭一声给了绝剑一耳光,身形一闪,消失在侧方的草丛形影俱消。

村舍中杀声四起,惨号声此起彼落,屋内屋外皆有人全力拼搏,混战中敌我难分。

曙光已现,搏杀仍在如火如荼进行。

绝剑极为出色的表现,给予入侵者心理上的威胁相当大,因此敢于冒险进入房舍深处决战的人不多。

内室厢房黑沉沉,根本不知道何处有敌人潜伏待机,逞强硬攻也英雄无用武之地。将人引出也非易事,浑天教的人在屋内死守苦撑,如非必要,绝不冲出屋外拼命。

最后你不出,我不进,破晓时分,已听不到搏斗的声息。空间里流动着血腥味,双方的损失皆相当可观。

三面包围,三家村只有东面无人堵截。钦差府的爪牙人数多了一半,故意开放东面,逼浑天教的人从东面突围,避免困兽死斗。

东面是田野,三十里外便是江滨,从这一面突围逃生,怎么摆脱追逐?死路一条。

杭教主并不蠢,宁可作凭河暴虎,据守房舍决一死战,不想被追得上天无路逐一被歼灭。

极乐散人派爪牙救死扶伤,共收集了十二具爪牙的尸体,付出的代价相当高。

浑天教弟子摆在屋外的尸体,也有十二具。有三具是被极乐散人所杀死的,剑贯心房一看便知。

死伤相当,但浑天教人数就少了一半,两相比较,剩下的人不多了,浑天教人数上的差数拉得更大,可能已到了一比二的险恶地步。

有险可守,仍可支撑,怕的是对方放火。

极乐散人完全冷静了,对在羞怒下愤然攻击的举动,深感后悔,那是不必要的冒失行为,极端错误,瓮中之鳖不需夜间袭击,白天损失绝不会那么严重。

天一亮,他反而不急于进攻。

三家村是预定的第二处集合点,作为万一严家洲聚会有变,便撤至第二处集合点,等候后续的人闻警赶来集合,预先已由另一批人占据了三家村,开设接待所。

杭教主颇有远见,赶到后立即在有农舍的三栋房舍,赶布浑天大阵,作为自卫应变的中枢。

所谓阵,一听便知着眼于防守,匆匆设置一些急就章的机关削器,安排人手把守各外,使用药物法器装神弄鬼,确也发挥了自保的效用,有效地阻止对方长驱直入。

天刚亮,杭教主与四名亲信,出现在后面囚禁俘虏的小厅。

十一名俘虏都在,一个个精神萎顿。

鬼见愁是精神最佳的一个,杭教主进门,他还在睡大觉,无忧无虑不受昨晚声息所惊扰。

绝剑已成了杭教主的臂膀,已从俘虏中除名。

花花太岁也来了,一脸霉相气色甚差,左颊浮仲,左眼瘀血有黑眼圈出现,昨晚所挨的一劈掌,让他吃足了苦头,幸好仅被劈昏而留得命在。把小姑娘丢掉了,这淫贼大感心疼,显然人已被鬼怪似的人所救走了。

小姑娘不知姓甚名谁,日后到何处去找?

他想起小姑娘束胸解放,酥胸半露的诱人胴体,只恨得咬牙切齿,把怪影恨入骨髓。

首先便把目光向每个俘虏搜视,想寻找其中是否有小姑娘,对昨晚碰上鬼怪的事,仍然半信半疑,认为可能是幻觉,小姑娘可能仍在囚室内。

他失望了,十一个俘虏半个不多,小姑娘不在,昨晚的事不是幻觉。

目光落在被叫醒的鬼见愁身上,不由怒火上冲。

鬼见愁睡眼惺松,写意地站起伸懒腰打呵欠,似乎昨晚所发生的打斗声叫号声,丝毫不影响睡眠,血腥与他无关,脸上有幸灾乐祸的懒散表情,实在惹人反感。

“长上,把这混蛋赵雄,交给我带领。”

花花太岁把恨意发泄到鬼见愁身上:“我要驱使他打前锋,他这天掉下来与他无关的态度,实在可恶。”

“不能给你。”杭教主断然拒绝:“这小辈有大用,比只有匹夫之勇的绝剑更管用。如果昨晚没有他点醒咱们,可能全得栽在严家洲。”

“老三,不要胡闹。”跟在杭教主身后,那位虬髯泛黄,天生蠢笨鲶鱼嘴的中年人说:“这小辈的见识超人一等,咱们必须因才而用。他的武功派不上用场,用也只是浪费而无好处,用他的见识替咱们做军师,他必定称职,你不要看他不顺眼。”

“副教主,我不信任他。”花花太岁不肯干休:“这混蛋胸有城府,不可把他当心腹看待。”

“咦!你们怎么啦?”

鬼见愁完全清醒了:“好像牵涉到我,关我什么事?我已经答应替你们效力,连日后我都替你们盘算好了,你们还不满意?”

“本教主相信你的确有诚意替咱们效力,所以替你解禁制。”杭教主脸上有笑意:“其他的人,由副教主给他们服强健筋骨,增加勇气的药物,分派至各处防守,你所料不差,钦差府的走狗昨晚追来了。”

“可能你们抵挡不住。”鬼见愁神色泰然,毫无惧容:“我猜,你们并没有发现变化便快速突围的打算,结果被困死在此地,已没有逃走的希望了。”

“你不怕?”

“怕也解决不了问题呀!生有时死有地,阎王爷不会因为我怕而放我一条生路呀!反正有你们在,天坍下来有你们去顶,一定非死不可,算我命该如此。情势真的很糟吗?要不要我冒充李传奉官内弟的身份,去和他们谈谈?”

“你去谈?你一去就不会回来了,哼!”花花太岁仍不肯放过他。

“笑话。我赵雄虽然不是金口玉牙,保证是一言九鼎,言出必践的好汉。我既然答应替你们效力,绝不反悔,除非你们赶我走,我必定与你们同进退。你花花太岁赶我不走的,我只听命于杭教主。阁下,我说得够明白吗?要不要我说第二遍?”

“没有和他们谈的必要。”

杭教主并不蠢,侍奉官内弟的身份,此时此地,没有谈的份量:“你先了解情势,再替我出主意。”

“好,出去看看。”

“这是解药。”

杭教主递给他一颗豆丹:“你用剑或是用刀?你可以选兵刃用。”

“我的刀法剑法不登大雅之堂,宁可不用刀剑。有刀剑在手,反而容易遭殃。”他吞下豆丹,拍拍肚子表示满足:“该拼命时我会全力一拼,我承认武功差劲,宁可斗智不斗力,凭我这点点不入流的武功与高手拼命,那不是玩命而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不是玩命的专家。”

“没出息。”花花太岁大起反感:“你武功差劲,一定会把自己的命玩掉。”

“人生苦短,一定会死的,决无例外。你快乐如意地玩女人,同样知道早晚会把命断送在女人手中,是不是也在玩命?你似乎并没感到后悔呀!喂!你带走的小女人怎样了?”

“被那些人带走了,我与他们势不两立。”花花太岁提起丢失的小姑娘,又气又恨咬牙齿:“一定是极乐妖道变化鬼怪,潜入把人弄走的。那天杀的妖道比我更好色,我和他没完没了。”

杭教主与副教主领先出室。

花花太岁带了鬼见愁跟在后面,显然已认同鬼见愁是自己人。

“你们的行动相当迅疾,黑夜中追踪不易。”鬼见愁提高嗓音,有意让杭教主听到:“如果我是估料不差,可能有他们的奸细。或者说,小女人是他们的卧底的媒子,所以能留下记号,让追踪的人循踪进来,任务结束,潜入中枢把她救走。你最好小心,那小女人恐怕也不肯放过你。”

“那女人没有解药,这辈子休想动刀玩剑,筋骨软弱,永远不会自行复原,我不怕她报复,她无奈我何,你走着瞧好了,我会重新把她弄到手的。这小女人很够味,打扮起来一定非常美丽出色……”

“闭嘴!”杭教主扭头不悦地喝阻:“你只会在女人的话题上兜圈子吹牛。昨晚你夸下 海口,结果……”

“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副教主接口:“老三,昨夜如果真是妖道幻化鬼怪潜入,绝不会大发慈悲打昏了你了事,他会把你大分八块,任何人侮辱了那妖道的人,他必定把那人碎尸万断泄愤以保持威望。教主老大的道法,也对付不了那妖道,你又能怎样?最好不要再招惹他,而且得提防他报复。”

副教主话中警告的意味浓,也明白表示对极乐散人评价甚高有所顾忌。

鬼见愁一直就在留心所处的环境,逐渐了解浑天教内部的概况。

这些首脑人物之间,在某种场合的互相称号,的确令人迷惑,很难鉴定其中真正的身份地位。

长上属下,老二老三,教主法王,你你我我……不像是有纪律有组织的组合,倒像是都市一群混世好汉的族群。

他只能冷眼旁观暗地留心,不便冒冒失失地探询,以免引起注意,不必急于了解内情秘辛。

“的确不像是妖道的作风。”花花太岁间接地承认猜测错误:“换了我,我也不会仅一掌把仇敌劈昏了事,至少也会把脑袋打破,绝不会对仇敌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