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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在魏玛学院红月的遐思

当萨迦从铁匠铺走出的时候来,已经是下午。他摸了摸头上的汗渍,把挣到的水晶币揣进衣服包里,雀跃着向学院走去。

进入学院,萨迦摸出新的魂力证明,在树林里漫步穿行,边走边看。

萨迦突然看见对面出现一双脚,赶忙收住脚步,手臂在一棵行道树上擦碰了一下,手指一松,魂力证明翩翩飘落在地上。

一双手把魂力证明捡了起来。

萨迦抬起头,看到一个年纪50多岁的中年人,鼻子挺直,眼眶很深,眼睛炯炯有神。

萨迦感激地微笑着:

“谢谢您,老师!”

中年人专注地看着魂力证明,又低头看了萨迦一眼:

“不,我不是老师。”

萨迦恍然:

“那您一定是学院的院长,或者是负责管理的吧?”

中年人笑了,拿着魂力证明的手垂了下来。但他似乎并不准备马上把魂力证明还给萨迦。

“想法很好。不过,你还是猜错了。”

萨迦疑惑地问:

“那您是?”

中年人:

“叫我诺伯特。学院看得起我,让我在这里吃闲饭。”

萨迦觉得很奇怪:

“老师,您?”

诺伯特说道:

“不,孩子。至少,我现在不是你的老师。”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眼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

“除非你请求我当你的老师?”

萨迦也停下来,仰起头看着诺伯特,没有说话。他听出了诺伯特的意思,但是不能确定诺伯特是否适合当自己的老师。

诺伯特笑着:

“非常好,孩子。无论如何,你也是这几百年来出现的第4个双斗魂!看来,我得抢先要你拜我为师了。”

萨迦大吃一惊,警惕地看着诺伯特,想从诺伯特的目光中判断他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至少,萨迦发现这个诺伯特并不简单。席格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你还有一个斗魂,对吗?不要让人知道。答应我!”

诺伯特微笑着,拿着证明文件轻轻晃了晃。

“答案就是这张证明。斗魂雪绒草,一星魂童。我可以肯定,你应该还有一个斗魂,一个非常强大的斗魂!”

萨迦努力控制着情绪,渐渐平静。

“凡事总有例外的。为什么我不是那个特例呢?”

诺伯特认真地点了点头:

“亚特兰帝国,还有冈瓦纳帝国,几百年来,一星魂童很少见。双斗魂更是万中无一。他们最终都是强大的存在。雪绒草的一星魂童,显然不是例外。对吗,萨迦?”

萨迦想起了斯彭德疑惑的眼神,他没有回答诺伯特,反而问道:

“诺伯特老师,我想再问您一个问题。是不是所有人看到我的魂力证明,都会有这样的怀疑?”

诺伯特深深地看着萨迦,摇摇头:

“很聪明的孩子。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大陆上应该不会有第2个。因为,这是我的专长。”

萨迦恭敬地向诺伯特鞠躬说道:

“老师!请求您教导我。我希望自己有这个荣幸。”

诺伯特目光炯炯,轻轻拉着萨迦的手说道:

“这也是我的荣幸,萨迦。你很好,非常好!”

诺伯特哈哈大笑,牵着萨迦的手在学院里穿行。

“萨迦,第一周学院安排新生参加体验生活的义务劳动,我估计你们会有点辛苦,你也没有时间。这样吧,我们下周开始。”

“是,老师!”

萨迦充满欣喜,恭敬地回答。

这一天,对萨迦来说是非常兴奋的一天。生活费的问题、导师的问题,对于寄读生来说,这两个很大的问题都在这一天圆满解决了。萨迦很开心,魂师修炼之路即将从魏玛学院开始。他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脑后,想着爸爸,想着斯卡伯罗集,想着家,不知不觉睡着了。

开学的第一周,生活忙碌而充实。萨迦上午和室友们参加学院安排的义务劳动,采购日常生活用品,搬运食堂的蔬菜粮油。下午,当大家都忙着去投递资料,寻找导师的时候,萨迦一个人偷偷跑到城里的铁匠铺工作,每天晚上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倒头就睡。

这天晚上,萨迦做了一个神奇的梦。

梦中,萨迦看到自己单脚站立着,姿势很酷,右手伸直与地面平行,雪绒草飘逸蔓延。随着“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噌”的声音响起9次,9颗深邃的黑色五芒星,出现在身前,两两连接,缓缓旋转着。

紧接着,自己又高举起左手,正要运起魂力,突然发觉左手僵硬,不听使唤了。连续试了几次都不行,萨迦有些着急。

“喂!”

萨迦睁大眼睛,正好看到一张可爱的脸,欧兰达正在摇着自己的左手。

欧兰达看着萨迦:

“再睡,就是明天了,睡神!”

萨迦有些尴尬地爬起来。欧兰达趴着,笑吟吟地看着他。

萨迦坐起身:

“欧兰达?”

欧兰达嘻嘻一笑:

“今天是周末,你睡那么早干嘛?”

突然,欧兰达直直地看着萨迦的鼻子,咦了一下:

“你从哪儿钻出来的啊?鼻子上还是脏的!”

说着抬起小手在萨迦的鼻子上擦了一下。

“我自己来吧,欧兰达。”

萨迦感觉欧兰达的小手非常柔软,连忙伸手捏住鼻尖抹了抹,顺手将揩下的油污擦在了衣角。

“跟我来!”

萨迦被拖下床,急忙穿上鞋子,跟着欧兰达:

“哎,我说,等等,我……”

欧兰达拖着萨迦来到了学院操场。

欧兰达很兴奋地说道:

“好!来吧!”

萨迦奇怪地看着欧兰达,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还没等萨迦反应过来,欧兰达的右腿已经高高扬起,向萨迦下巴踢去。

萨迦急忙侧面一闪,向前伸出右手抓向欧兰达的脚踝,撞向看起来身体比自己还单薄欧兰达。

欧兰达灵活地收回右腿,向上压在了萨迦的肩膀上。另一条腿也抬了起来,绞住萨迦的脖子将他向后摔出。萨迦仰面摔倒。

欧兰达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输了!你今年多大了?”

萨迦打了一个哈欠,一边拍拍衣服,一边无奈地笑笑:

“8岁。对,我输了。可你那是偷袭。”

欧兰达摇晃着小脑袋:

“和我同岁。但是你别不服气,再来也是一样。”

以萨迦的性格,肯定是不会就此服输。但对方是女孩子,死缠烂打总是不太光彩的事情。而且,萨迦承认,欧兰达的攻击确实是有点防不胜防。自己只见过爸爸对付那群魂师,而那一切结束得太快了。现在诺伯特老师还没有正式教授自己搏斗的技巧,真要再打,自己未必有把握能赢。想想爸爸的暴风之舞,他知道如果自己抓住欧兰达的腿,是有足够的力量把欧兰达摔倒的,可是他不愿意这么做。反正在学院的生活时间还长,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打定主意,萨迦也不再争辩,突然对着欧兰达笑了起来。

欧兰达疑惑地看着萨迦,样子十分顽皮:

“输了还这么开心吗?”

萨迦上前拉起了欧兰达的小手:

“现在你跟我来!”

“去哪儿?”

欧兰达兴奋地跟着跑了起来。

很快,萨迦带着欧兰达来到了学院旁的小山上。

天空清朗,星斗高悬,空气凉爽。萨迦和欧兰达并排坐着。

“还以为学院真的这么好心,来了一个多月了,老师都忙着教那些出得起钱的学生,对我们没钱的寄读生根本懒得管,原来是把我们当廉价劳动力了。想起来就让人生气!”

萨迦看着欧兰达,目光闪动:

“我比斯雷德他们幸运,找到了诺伯特老师。你找到老师了吗,欧兰达?”

欧兰达当然知道。这段时间,斯雷德他们还在等待学院为他们指定导师,但是对于寄读生来说,这个愿望基本上很难实现。这一期多达400多人,大多数的寄读生只能临时插班到常规班,毫无计划地跟着学习,因为老师根本安排不过来。所以欧兰达听到萨迦的话,摇了摇头,有些意外。

“诺伯特老师?”

萨迦道:

“对,诺伯特老师。我觉得诺伯特老师很不错,就是脾气有些怪。你也当他的学生怎么样?你能打倒我,天资应该不会差,要不我和老师说说?”

欧兰达好奇地眨着大眼睛。

“他怎么怪了?”

“老师的理论修养非常高。但是,除非他看上的人,否则他是不愿意教的。”

欧兰达顽皮地晃着脑袋:

“好啊,如果老师还管饭的话,当他的学生也不错!”

萨迦无奈地笑了笑,摸出水晶币递给欧兰达。

“我爸爸是铁匠,所以我能在城里找到活儿干。这些你先用吧。”

欧兰达问:

“你也要交学费的。给了我,你又怎么办?”

萨迦微笑着:

“还好啦。学院允许我们期末缴清学费。我现在的工作一年可以挣到5个绿水晶币,除了刚刚好够两个人的学费外,还能存点钱。”

欧兰达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专注地看着萨迦。

“好吧!算我借你的。本来我打算给学院当一学期的苦力呢!打扫卫生的钱怎么算都不够用。”

“你刚才说,不够用什么?”

可是欧兰达并没有回答,她的思绪一下跳到了水晶币上面。

“萨萨,我很笨。但还是想问,为什么没有人去找到水晶以后直接做出水晶币呢?那样的话,不是就有用也用不完的钱了吗?”

萨迦认真地听着,认真地解释着:

“因为,我听说,水晶币要能够使用,就要在铸造成型的时候同时印上亚特兰帝国、冈瓦纳帝国、魂师圣殿还有几个大家族的印记,否则是没有用的。”

“真是啊。”

欧兰达摸了摸水晶币的两面,一边把水晶币揣好,一边郁闷地说道。

仰望着月亮,欧兰达兴奋地伸手指着天空叫道:

“快看,萨迦!红色的月亮!好美啊!”

萨迦抬头看去,果然看到月亮的颜色居然像是被染过,蒙上了一层红色。

“是挺漂亮,不过也很奇怪。”

欧兰达好像没有在意萨迦的话,喃喃地说道:

“萨迦,我见过很大很大的山。你说,是月亮大,还是山大?”

萨迦一愣。

“谁大谁小,那只是心里的感觉。”

欧兰达扭过头,发现萨迦好像在思考。

萨迦缓缓抬起头:

“山近月远觉月小,便道此山大于月。若人有眼大如天,还见山小月更阔。”

欧兰达很奇怪:

“这是什么话?怪怪的。嘻嘻!不过,我能理解,你很不错!”

萨迦神情一变,心中暗暗惊讶道:

“我怎么了?这话我好像说过。为什么想不起来?”

欧兰达看到萨迦在发呆,有些不耐烦地叫道:

“萨迦……萨迦!”

欧兰达一把将萨迦推倒,就势跪立在萨迦身边,不让萨迦起身。眼睛狠狠地看着萨迦。

“萨萨,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必须做到!”

萨迦回过神,奇怪地看着欧兰达。瞅到她撇着的嘴角,知道她是故作凶狠的样子,觉得很有趣。

“答应你,什么?”

欧兰达直视着萨迦的眼睛。

“今后和我说话的时候,不许走神!”

“哦,好啊。”

“还有。”

“不是说就一件吗?”

“我又想到了,当然要说!”

“好,你说。”

“你对我要诚实,不许撒谎骗我,不许对我隐瞒。”

“啊?”

萨迦只得点点头:

“好像是该这样。”

欧兰达急了:

“什么叫好像?”

“哦,我是说,就应该这样。”

“还有吗,欧兰达?”

欧兰达满意地拍拍手上的尘土说道:

“这样才乖嘛。起来吧,萨萨!”

说着,欧兰达伸出小手把还躺在地上的萨迦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