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彭丹玲这才明白单宝儿并没有那种意思,心里一下子轻松多了,忍不住又搂住单宝儿,打断他说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那你最开始想说什么?”
单宝儿喃喃地思索道:“最开始?最开始想说什么呢?你看,我竟一时忘了!”
彭丹玲毫不放松,娇嗔道:“你想想嘛,人家可是急着听呢?”
单宝儿想了一阵子,突然说道:“对了,我最开始想说我们第一次同睡,怎么会在荒山野岭处的一间草房里!”他竟不停地自个儿笑了起来,
彭丹玲也笑了,也打趣地说道:“总比在坟场要好得多了!”她仍记着初吻的那一刻,那一夜,那一情景,那一处地方,以及每一事一物。
单宝儿却笑道:“那一夜我们并没有睡在同一床被子里面!”
彭丹玲嘻笑道:“原来你也那样坏,那样不正经!”
单宝儿笑得更开心了,说道:“是吗?我真的很坏吗?那我就坏给你看看!”说罢,竟吻住彭丹玲刚想启动的两片薄唇,两人再一次重温那香甜美妙的旧梦。
当天空刚刚抹上一点点亮色,单宝儿就起床进行晨练,他发誓要将功夫练到更高的境界,他经过这几个月的亲身经历和体验,已经觉得他自身的武功与江湖的一般角色差不多,与那些有点名气的人物相差太远太远,以这样的身手去报仇,那无异于去送死,所以,他要抓紧每一个练功的时机,决不放松自己。
能智大师、任重义和万华山早就发现他在房屋的草坪上练习,只是假装睡着一般,以免打扰他,三人偷偷地看着单宝儿拳法套路,剑法招式,有时摇头,有时点头,只是没有哪一个人说话。
彭丹玲与单宝儿一道醒来,这时,早已准备好了早餐,正走出门来,想要喊他用饭了,任重义连忙打手势止住他,示意她不要打扰单宝儿,彭丹玲会意,轻轻地走到三位老前辈旁边,低声问道:“任大哥,你看他练得如何?”
任重义并不开口,彭丹玲好生诧异,暗道:这任大哥是不是看入神了,竟听不见我问话了么?正待想开口再问,突然,一个细若游丝却十分清晰的声音传入耳鼓,道:“彭姑娘,练武人最忌打扰,你还是待会儿再问吧!”
彭丹玲吓了一跳,她的一双美丽的眼睛四顾流盼,却未见三人没有哪个开口,这使她大为震惊,她明知道必是这三位老前辈的其中一人传话给她,但是,她就是不知道是谁,而且这不动嘴就能说话的功夫,她生平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令她惊奇不已,她突然想道:哪一天我能会上这门功夫就好了,当着众人的面,不动嘴唇也能与宝儿哥哥说话,那该多美妙、多惬意!
单宝儿慢慢收式停歇下来,见四人正在观看他的练习,不禁微微脸红,快步走过来,抱拳说道:“单宝儿的微末小技,让二位前辈和任大哥取笑了!”
万华山却突然说道:“你这话怎么那么不顺耳,这样称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任帮主,你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胡乱结拜,你听听,我们两个老头儿也跟着你一道吃亏了!”
任重义哈哈大笑,说道:“这有什么防碍,你作你的称呼,单小弟作他的称呼,我乐意,有何不妥!”
万华山气得胡子差点没翘起来,说道:“他称呼你大哥,我称呼你任兄,那我与他不也是兄弟了,你这不是明摆着占人便宜吗?”
任重义眼睛一定,说道:“噫,你这话何来,应该是你占我便宜的呀?单宝儿称我为大哥,他却称你为前辈,那我不也要称呼你为前辈了?万前辈,你可答应?”任重义不无风趣地喊道,两眼却死死盯着万华山,瞧他如何应答。
“折煞贫道了!你这是故意折煞贫道了!”万华山面带微笑地说道。
能智大师微微一笑,说道:“世间的称谓,原来就无所谓大和小,尊与卑,长与幼,你们何须计较!”
万华山哈哈大笑,说道:“好,那就是叫单少侠也称你为大哥好了,以免不公平!”
能智大师笑道:“有何不可?只怕老衲还没有这等福气呢?单少侠,你要愿与老衲结拜为异姓兄弟?”
单宝儿顿时傻了眼,但马上跪拜在地,说道:“大哥在上,受小弟单宝儿一拜!”
万华山这下子顿时愣住了,气呼呼呼地说道:“你们这是成何体统?你们……你们老的不像老的,少的不像少的,真是不像话!”
任重义哈哈大笑,说道:“我们都是些粗人,没你那么温文尔雅,讲不着那些礼仪俗套,单小弟不久的将来,任何一个方面都在我们三人之上,只怕我们还配不上与他称兄道弟了,万贤弟,你是不是也一起结拜了?”
万华山连连挥袖摆头,说道:“去去去,我可不像你们这般势利眼,见人家有了千年的奇遇,千年造化修为,就连长幼也不分了,也不怕江湖同道笑话你们,我可不愿与他结什么义!”说罢,双手向身后一操,独自走向屋里。
能智大师和任重义相视一眼,顿时哈咕大笑,能智大师扶起单宝儿说道:“单少侠,你与我们一道涉险,就凭你这点功夫,难与那些恶人坏人相敌,不过,你的这种毅力和恒心着实让人感动,老衲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之人,刚才的话,你别当真,那只不过是与臭道士开了玩笑,我这么一个老和尚,与你结拜,有悖少林寺规,还望单少侠见谅!”
单宝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胡乱说道:“不妨事,不妨事,要按万前辈所言,只怕与任大哥结拜也太过荒唐了!”
任重义连忙说道:“不荒唐,不荒唐,老丐秉性如此,以后慢慢就知道了,大师,你说是不是荒唐?”
能智大师说道:“我们和尚不管你们这等世间琐碎之事,荒不荒唐,你自己不知道?!”
任重义一拍手,笑道:“荒唐又如何?反正已经结拜了,立过誓,我还能反悔不成,那我老丐的脸往哪儿搁?”说罢,也径自走向屋里。
彭丹玲好奇地看着他们的谈话,这时,见只有能智大师和单宝儿留下,便十分礼貌地一欠身,向能智大师问道:“大师,小女子有一疑问,不知大师能否作出一解?”
能智大师一捋白须,笑道:“你是不是对刚才说话之人捉摸不透?”
彭丹玲立刻明白刚才传话之人就是能智大师,又说道:“小女子深知大师的戒律寺规,我有一个不情不请,不知大师能否答复?”
能智大师修为深厚,揣测人的心思最为擅长,说道:“是不是想学这门功夫哇?又知道我不会传授给女人的,想我传给你的宝儿哥哥,然后再向他学习,是也不是?”
彭丹玲羞得面红耳赤,低声说道:“大师真不愧是得道高僧,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心思!”
能智大师哈哈一笑,说道:“你放心,老衲说过要将我所学的东西倾囊相授与他,当然包括这‘传音入密’的内功了!”
“传音入密?”单宝儿大为诧异,兀自重复道。
彭丹玲可是一心向往这功夫上面了,问道:“不知该如何讲?大师能否点透?”
能智大师哈哈大笑,叹了一声,说道:“老衲与施主讲得已经够多了,就再多告诉你一点吧,不过,以后你可不许再向老衲提出什么疑难问题了,老衲最怕的是与女施主说话了!”想了一想,说道:“这‘传音入密’的内功奥妙无穷,他可以随心所欲,愿意与一个人说话,那么你用心控制它就会把话传到那个人的耳朵里,你想与多个人说话,也可以把话传到你想与他说话的那几个人耳朵里,其他的人则听不到的,这样说,正合你意了!”说罢,也走向屋里。
单宝儿十分惊奇,说道:“这种功夫我以前碰到过的,不知那传话之人是不是能智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