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得文武技,货卖帝王家。”在封建时代,臣下选择“主子”的标准只有一条,即选择那些能够给予自己更多、更大权力的人。因而朝秦暮楚,也就成了“正常”现象,为世人默认。凡是有才有识之人,选对了“主子”,可以大显身手,立功当世,名扬四海;错投了娘家,只好自认命苦,埋尸黄沙。
1.不识时务,何以复相?
宋相赵普虽为朝廷竭心尽力,深受太祖恩宠。但因有敛财受贿、强买宅第、私运木材,以及违反朝廷宰辅大臣之间不准通婚的禁令,太祖听说后,对赵普极为不满。尤其是赵普属下一小吏冒称赵普经商,转卖于京师,从中牟取暴利。有三司使赵砒奏明圣上,太祖大怒,欲驱赵普出朝廷。其后翰林学士卢多逊,又趁机揭发赵普的短处,以及中书省诸多不法行为。遂于开宝元年(公元973年)罢去赵普宰相之职,贬为河阳三城节度使。
开宝九年(公元976年)十月,太祖驾崩,其弟赵光义即位,即宋太宗。改元为太平兴国。任卢多逊为相。
同年,赵普自河阳调回京师,任太子太保。曾多次遭到宰相卢多逊的谗言诋毁,不被朝廷重用的赵普工于心计,明察善断,很会利用皇室内部权力之争的矛盾,来为自己进身创造有利条件,以求东山再起。
皇室内部的矛盾和斗争,主要体现在君位的传承问题上。太祖驾崩,太宗即位时,世间便有“烛影斧声”之传闻。太宗即位之后,关于自己百年之后君位再传问题,颇费心思。虽有母后遗旨,已成定命,但他却自己另有打算。于是便极力排斥、打击,甚至残害其弟廷美、其侄德昭(太祖子)。
知其内情者只有赵普一人。早在建隆二年(公元961年),太祖、太宗之母昭宪杜太后临终前,召赵普入内宫承受遗命,当时只有太后、太祖和赵普三人。太后问太祖:“你知道你所以能得天下的原因吗?”太祖哭着不能回答。太后又问,太祖说:“皆因祖宗、太后积德之余庆。”太后说:“不对,真正的原因是周世宗让幼儿主天下。如果周氏当时有成习之君,天下怎么能为你所有呢?你百岁之后,当传位于你弟光义,光义传位于弟廷美,廷美传位于侄德昭(太祖子)。四海之广,万民之众,能立长君,社稷之福!”太祖顿首泣说:“敢不如教。”太后又看看赵普说:“你同记我言,不可有违。”赵普在榻前照太后原话书录下来,并在末尾署“臣普书”三字,藏于金匮之中,命谨密宫人保存。
赵普作为一个谙知政权变故的政治家,深知杜太后关于以后几代君主的安排,完全是从赵宋王朝的安危着想,防止后周幼主即位,异姓兴王那样的事件发生。认为太后的这些人事安排,不无道理。但是,杜太后这个遗旨,直接关系到皇室诸人的权力和命运。而自己又是太后遗命的惟一见证人,如果处理得好,会对自己有利;反之,轻则丢官,重则丧命,因此,他对太后的遗旨,采取根据形势,灵活处理的态度。
现在,赵普见太宗有违母训之意,打算自己百年之后,传子不传弟。赵普便暗自打起了小算盘。廷美虽然对皇位也很关注,但势力不强。而且有旧属臣僚以廷美骄恣无道、有不轨之处等罪名,诬告弹劾廷美。不过太宗要实现皇位传子的目的,也须费一番周折,需要有一个德高望重的人鼎力相助。
想到这些,赵普认为自己再相之机已到。便向太宗进言,说当年太后遗旨,为他亲手所写,并复述太后遗旨原文。当太宗问及时,赵普当即表示:“臣愿备位枢机,以察奸变。”并借机述说自己多年受宰相卢多逊压制之苦。太宗见赵普言词恳切,又系前朝老臣,与己交厚,可以协助自己皇位传子的政治目的,便于太平兴国六年(981)复赵普司徒兼侍中,封梁国公,重登首辅之位。
点评:
赵普明察善断、工于心计,善于分析环境,为自己创造有利的条件,从而实现了自己的目标。虽然使用的手段并不是光明磊落的,却也给我们留下了很大的思索空间。
2.小人多识时务
有些人天生就有一种本领,那就是别人无法企及的“媚上之才,谀主之能”。并且这种人一段遇上那些喜好“阿谀奉承”的主子,他就能如鱼得水,陈崇就是那种典型的“识时务”的小人。
陈崇乃南阳人士,《汉书·王莽传》将其列为王莽的心腹亲信之一,又说他是“以才能幸于莽”。综其行事,可知陈崇的所谓“才能”,主要是媚上之才,谀主之能。
元始二年,王莽之女被汉平帝聘为皇后。这本是王莽为巩固自己地位而精心策划的一个阴谋,但那些追逐名利的无耻之徒却把它看作是一次攀龙附凤的好机会,纷纷争相上书为王莽歌功颂德。陈崇本人写不出如意的奏章,但却想出了一条请人代笔的“妙计”。他把号称是“博通士”的友人张竦找来,让他炮制出一篇长达2500字的“称莽功德”的奏章,然后署上自己的名字呈递给平帝。这篇出自名家之手的奏章,果然是不同凡响。它广征博引,用尽一切美丽辞藻来吹捧王莽的功德,说他“折节行仁,克己履礼,拂世矫俗,确然特立;恶衣恶食,陋车驽马,妃匹无二,闺门之内,孝友之德,众莫不闻;清净乐道,温良下士,惠于旧故,笃于师友”,简直成了封建道德所提倡的一切美德懿行的典型和化身。奏文还一一历数王莽“建定社稷”的丰功伟绩,慨叹自己能亲临其时是不虚此生。认为王莽堪称是空前绝后的圣人,任何封赏都不足以当其功德于万一,要求平帝效仿成王封周公的故事来对王莽加封行赏:“宜恢公国,令如周公;建立公子,令如伯禽;所赐之品,亦皆如之。诸子之封,皆如六子”。此文一出,他人的奏章顿显失色,陈崇为此很是风光了一回。
最能够表现出陈崇阿谀之才能的,是他在居摄二年十二月给王莽的一篇奏章。当时,王邑刚刚平定了东郡太守翟义反对王莽的起义,担任监军使者的陈崇向王莽报告大捷。奏书除了说王莽是“奉天洪范、心合宝龟”的“配天之主”外,还把翟义的失败,完全说成是王莽个人意志的胜利。他感叹王莽有“虑则移气、言则动物、施则成化”的才能。说“臣崇伏读诏书下日,窃计其时:圣思始发,而反虏乃破;诏文始书,反虏大败;制书始下,反虏毕斩;众将未及齐其锋芒、臣崇未及尽其愚虑,而事已决矣”。在这里,陈崇赋予王莽以任意旋乾转坤的神力,其一思一念,一纸诏书,竟然能够打败翟义的十万大军,其荒诞不经真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正是由于陈崇具有出众的阿谀之才,所以他才深为王莽所信任,并随着王莽篡汉阴谋的顺利进行而不断加官晋爵,最终成为王莽新朝的佐命重臣。
点评:
谄媚从来不会出自伟大的心灵,而只是小人的伎俩。多数人嘴上漂亮的言辞就像战士们插在枪口上的玫瑰花。阿谀奉承虽然为我们所不齿,但对于那些奸佞小人我们何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阿谀奉承一下呢?
3.识时务与行动并举
能识时务当然好,但如果缺少行动,再识时务也是白搭。所以识时务者要与行动并举,如此才能创造辉煌。
商鞅,本姓公孙,生于公元前390年前后,因后来在秦为政有功被封于商,世称商鞅。他的先祖可以上溯到周武王的弟弟康叔,康叔被周武王分封到朝歌之地,建立了卫国。卫国在春秋时期还有一定的实力,后因大国争霸,越来越衰弱,到战国时已沦为魏国的附庸了。公孙鞅就出生这样一个日渐衰败的王族中,他不是嫡长子,只能以公子的身份生活在魏人与卫人的夹墙里。国运的衰微与家道的沦落使他在少年时代便胸怀大志而发愤读书。魏国初年曾经有一位著名的政治家李悝,推崇法家的刑名之学,在魏国实行了一系列的变法措施,使魏国的力量一度“最强于诸侯”,在与秦争夺西河之地中也屡屡得手。李悝死后,留下一部记录自己的思想与政见著作即《法经》。不幸的是,他的政策在魏国并未得到很好的延续,在变法中损失不少利益的权贵们旋即又恢复了旧日的神气,魏国的国势一天天衰落。后来,吴起也曾试图将李悝的政策发扬光大,继续变法并一度略见成效,然他最终也为那些权贵们所不容,凄凄惶惶地奔走楚国去了。李悝、吴起的变法,虽然已成为一段往事,但在公孙鞅的心底却扎下了根。他日夜研读《法经),反复揣摩法家理论的要旨,并投到魏相公叔痤的门下,任中庶子,为公叔痤掌管家事,以期得到施展报负显露才能的机会。
公叔痤对手下的这位卫公子并非没有留心,他见公孙鞅把自己的家政理得井井有条,心中自然多了几分器重,商鞅对一些问题的见解及露出来的抱负,也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他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向惠王推荐这位年轻的公子,让他有一展才能的机会。不幸的是,这样的机会还没有到来,公叔痤便身染重病卧床不起了。
一天,魏惠王亲自到丞相家看望公叔痤,看到丞相已被疾病折磨得气息奄奄,惠王不免为日后丞相人选问题忧虑。一段安慰的话语之后,他问道:“丞相的身体万一有了不测,将有谁可以辅佐我的江山社稷呢?”公叔痤听了这话,回答说:“臣的手下有一年轻人叫公孙鞅,虽年少却有奇才,军国大事可以委任于他,愿大王能重用他。”惠王听了,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就在惠王即将返宫时,公叔痤屏退手下的人对惠王说:“既然大王不愿举用他,那么请杀了他,此人不可到他国去。”这次惠王倒是答应了他。众人走后,公叔痤派人把公孙鞅召来,把刚才和惠王交谈的情形说了一遍,并劝他赶快躲开免遭杀身之祸。公孙鞅看到平日敬重的人病入膏盲还念念不忘国家,不觉感慨万端,他说:“既然大王不愿听您之言重用我,他又怎么会听您之言来杀我呢?”公孙痤听了,没有再说什么。
公孙鞅的判断是对的,他一直在丞相家住了下来。不久,公孙痤死去了。惠王把他的荐言当作病重时的胡言乱语,没有采纳,而公孙鞅也觉得自己依托敬重的人离去了,空怀一腔热血而无所用,便感到心头是那样沉重,一股怀才不遇的怅惘时时侵上他的眉梢,他开始冷静地分析时局,考虑自己的去处了。既然在魏国得不到重用,为什么不到他国投靠一个贤明的君主一展才能呢?刚巧,这时他听说西边的秦国即位不久的秦孝公有图谋大业的雄心,正在四处求贤,招揽智能之士。那里也许是一显身手成就功名的地方!
公孙鞅来到秦国后,通过孝公宠臣景监的关系求见孝公。孝公接见了他,想听听他的治国之策。公孙鞅首先向孝公讲起了五帝治国的办法,说了良久,孝公没有兴趣,反而打起了瞌睡。之后,孝公见了景监怒气冲冲地说:“你所荐举的那个人只不过是一个狂妄之徒而已,哪能担当重任呢?”景监对公孙鞅责怪不已,公孙鞅请求五日后孝公能再次接见。第二次见孝公,公孙鞅向他讲起了三王的治国之道,孝公听了,虽没有再打瞌睡,也并未被公孙鞅的言辞打动。公孙鞅见目的未达,只好又一次求见,这次他向孝公讲起了五霸的治国之术,孝公这次表露出前所未有的兴趣。公孙鞅见孝公喜霸术而不爱王道,就在随后的一次长谈中大讲富国强兵之道,孝公听得入了神,竟不知不觉地将身子往前凑了又凑,不无感慨地说:“先生所说的帝王之道,我并非不愿实行,只是达到五帝三王治国的那种至善至淳的境地,太遥远了,我如何等得及?真正的贤君,应当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显名天下功成名就啊!”
通过这几次的会见、交谈,孝公决定起用公孙鞅,把振兴秦国富国强兵的重任委托于他。公孙鞅在分析了秦国的形势后,准备推行法家的治国之术来整饬秦国的朝纲,严明法纪,改变当前贫穷积弱的局面。要做到这些,首先必须改变秦国旧有的法令制度、陈规陋习。他把这种想法向孝公陈述,恰与孝公不谋而合。但孝公又深深地忧虑,他知道自己国内旧贵族的势力太大了,如果猝然实行变法,那些权臣贵戚会不会因惧怕而阻挠呢?在疑虑与徘徊中,时光悄悄溜走了许多。针对孝公的心情,公孙鞅劝说道:“迟疑不决的人很难成就功名,犹豫不断的事不会有什么功效。既然要变法,就必须决断。不要担心别人反对。有高行的人,在世上一定会遭人非议。有独见的人,也一定会遭他人诋毁。愚钝不化的人在别人事成之后还迷惑万端,而真正的智能之士在事发以前已洞悉明嘹。常言道,‘民可与乐成而不可与虑始’,讲究德尚的人是不与世俗同流的,欲成功名者决不会左顾右盼求助于他人。对圣者而言,只要能够强国,便毋须遵循旧规;只要有利于百姓,又何必重蹈旧礼!”
这一席话把孝公说得茅塞顿开,但反对的人还是放出了厥词。贵族甘龙对孝公说:“臣不以为如此。圣人不改变人民的风俗习惯便能实行教化,智士不改变原有的法度便可达到大治。按旧有的习俗去教化。不用劳神费思便可成功;按原有的法度去治理,官吏们得心应手,百姓也能安居乐业。”公孙鞅严词反驳道:“甘龙大人所言,未免太流于世俗了,只有寻常之辈才会拘于旧有的习俗,只有亦步亦趋的人才会像书呆子恪守教条,这两种人去做官守法还可以,却不是可以与之讨论成法之外的道理的人。三代的礼法不同,却依次称王;五霸的令规各异,也先后成霸。贤能之士会适时变更礼法,不足成器之徒才墨守陈规拘于旧礼!”
公孙鞅的滔滔雄辩压倒了甘龙的气势,但另一个贵族杜挚却发难了,他在孝公面前一字一顿地说:“没有百倍的好处,不改变旧法度;没有十倍的功效,不改造旧器具。师法古制没有什么过错,遵循旧礼也没有什么偏差。”公孙鞅听了这些,把锋芒转向他,劝孝公道:“治理天下不能死守一法,欲利国家不能只学古制。因此,商汤周武没有拘于旧礼王道大兴,夏桀殷纣没有更改礼法身败国亡。由此可见,反对古制的人不应该非议,遵循古制的人不一定值得赞美!”
公孙鞅的滔滔雄辩,旁征博引,驳得那些旧贵族哑口无言,也深深打动了孝公的心。孝公变法的决心越来越坚定,终于在公元前359年,任命公孙鞅制定变法律令,向全国颁布了第一道新法——《垦草令》,并由此拉开了一场大规模变法的序幕。
点评:
光有远大的理想、卓越的才能是远远不够的,我们必须讨诸行动,坚持不懈,在行动中寻找机会,把握机会,从而为自己的才能找到用武之地。
4.择主而事:不在浮华,在于远谋
良臣还要会择主,如果事庸君,良臣抱负难以施展,虽不是庸臣但也是悲臣;良臣如果事明主,其抱负就能得到实现,就能成千年功臣。
马援,字文渊,是东汉初扶风郡茂陵县(今陕西兴平东北)人。少年时父亲就去世,依靠兄长为生。他胸有大志,兄长都对他另眼相看。他的长兄马况常说马援是大器晚成。马况病逝后,马援守了一年孝,他对待寡嫂极为尊敬,不正衣冠不敢入屋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