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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有一颗行星以他命名

田家炳,一位八十八岁的香港老人,二十多年来,在大陆和港台,他共捐助一百三十所中学、八十余所大学、四十多所小学、九所专业学校、九所幼儿园、一千一百五十间乡村学校图书室。迄今为止,他已累计捐资十亿多港元用于中国的教育、医疗、交通等公益事业,其中教育所占的比例高达百分之九十。他还捐出了自己名下百分之八十的资产。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来自香港、连普通话都说不流利的老人,一个曾经是香港“人造革大王”,曾获英女王荣誉奖章的“小本买卖的生意人”,比很多大陆居民更关心大陆。

显然,教授、博士这些彰显身份和学术成就的称号,放在田家炳的身上,比放在那些卖弄学术、高高在上的一些“博士”“教授”的身上更恰如其分——他没有多少文化,却拥有众多“博士”、“教授”的名誉称号,因为他拥有成千上万、越来越多的在“田家炳大楼”里积累知识和智慧的学子们。

1993年,南京紫金山天文台将二二八六号小行星命名为“田家炳星”。在地球上,除了全世界的天文学家和天文爱好者,没有几个人能够看到、认识这颗星星,就如茫茫人海中,没有几个人认识田家炳一样。

卖土起家的香江人

做小本生意的“阿炳”是在十八岁时闯南洋靠卖“土”发家的。

在父亲四十八岁那年,田家炳出生,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老来得子的父亲希望孩子能“彪炳百代”,为他取名“田家炳”。在田家炳十五岁时父亲病逝。十六岁的少年阿炳辍学继承家业。十八岁那年,具有家族冒险和创新血统的田家炳,决定漂洋过海寻求财富。

少年阿炳坐船由汕头经香港,目的地是越南。他坐的是载重两千多吨的货船,在大海上,却如一片飘零的树叶。

田氏宗族在宋代从福建迁至梅州大埔县,在韩江流域延续至今近八百载。在贫困的梅县,田家是很富裕的家族,用田家炳的话说,“算是个有钱佬了。”

大埔是“瓷土之乡”,大埔的乡亲甚至把陶瓷厂办到了国外,但国外缺乏品质上乘的瓷土原料。

十八岁那年冬天,田家炳在越南西贡建立公司,开始了“卖土”生意。

“我们成本低很多,推销很成功。”说起当年赚的第一桶金,田家炳很是自豪。

之后的几十年,田家炳的事业越做越大。瓷土生意因为战争被迫中断,田家炳转战印度尼西亚,投资橡胶工业。正当生意蒸蒸日上时,印度尼西亚反华排华的风潮令人心惊。1958年,田家炳举家迁往香港。

田家炳在香港开始新的事业:生产人造革。他一干就是近半个世纪,现在田氏家族已经是东南亚最大的人造革生产商。

慈善不一定就是钱,是心

田家炳的慈善事业是从香港开始的。

在自己的孩子还睡着拥挤的上下铺时,田家炳就开始关心别人孩子的生活。1959年,他担任香港新界最大的慈善机构博爱医院的总理;1965年,他又出任香港华人最大的慈善机构东华三院的总理,参与推动社会福利工作。

在大陆改革开放以前,香港同胞、华侨并不是很受欢迎的人,他们往往会给亲人和家乡带来“麻烦”。直到1979年后,田家炳才有机会到内地“做教育工作”。

1979年,田家炳最初的慈善捐款投到了家乡大埔县。修马路、建桥梁、建第一所田家炳中学。到现在,北至黑龙江省,西到西藏、新疆,除了北京市,每个省份都星罗棋布着田家炳中学、小学、书院……

他深受父亲玉瑚公的影响。“老人家、孤儿寡母来到我家,向我爸爸跪拜,感谢他的救济,我想如果自己有点力量,能改善别人的生活,是很好的事情。”

如果非要探究田家炳做慈善的思想根源,恐怕是白费力气——他对自己的行为没有更多的语言概括,说得最多的是“我应该这样做”。

从小读书少,成为田先生最大的遗憾。他最乐意到经济较差、地处偏远、交通不便的地区去捐款。他觉得,能在各地看到冠以自己名字的中学,看到那么多的孩子能因此而有书可读,是毕生最大的心愿。

田家炳不是中国最有钱的人,也不是捐献钱财最多的慈善家,但却是捐出财产比例最高的人。甚至有人说,他是全中国最傻的傻子。

“做慈善要有钱来支持才好,但做慈善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我到大学演讲,和同学们说,你们爸爸妈妈给了你一些钱零花,你节省下来,什么时候有同学遇到困难了,你能把一千元拿出来,帮他渡过难关,你这一千元要比我的一千万还要有价值,还要慷慨。做慈善要用‘心’来衡量,有‘心’的慈善才有价值。”

我就是清末戴瓜皮帽的怪人

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洪福堂”牌夏枯草饮料的塑料瓶子,里面装着小半瓶白开水。瓶子是田家炳从香港带过来的,“我舍不得喝矿泉水。”

田家炳的矿泉水瓶子的故事显然不是作秀。记者从四川师范大学唐志成先生的文章中得知,这个瓶子已经陪伴田先生大半年了。

田先生在四川广元中师的师生会上说:香港有七百万人,如果每个人每天扔掉一个瓶子,就要扔七百万个。

“我看到一个瓶子,就好像看到这个瓶子后面有十个、二十个人为这个瓶子劳动的身影。”

这样的故事不少:田家炳出门自己带肥皂,不轻易用一张纸,出门搭公车……

“这可能和我本身不出卖劳动力有关系,我常常觉得每件东西都是劳动者提供给我的。比如说,一张纸,我都不轻易用。一张纸,要用山上的树木来做材料,用化学材料浸泡,溶化,还要用水冲洗……要经过很多程序,才能生产出一张纸。”

他批评现在的商品包装过于浪费:“有些简直骗人,几条冬虫夏草,一只盒子那么大啊!”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画,声音提高了八度。

田家炳有点感慨:“现在社会上很难找到我这种思想的人了,很坦白地说,我是‘高处不胜寒’,谁也学不来这个田家炳,就我一个。现在商品市场都讲推销,增加销路,鼓励消费,我这种人就完全不适合时代了!这只是我个人的做法,我不敢说对不对,你们觉不觉得我很老土啊?”

田家炳自称“孤寒鬼”(吝啬鬼),对自己刻薄,舍不得花钱。“我就是清代戴瓜皮帽的那种老人家。”

“也许在香港、在大陆,就我一个人戴瓜皮帽子啦!别人看到我也许觉得很怪。”听不出田家炳的话里,是自豪,还是惆怅。

2001年,“孤寒鬼”田家炳把住了三十七年的别墅卖了。市值一个多亿港币的房产仅仅卖了五千六百万,其中的三百万,还是人家看到他做的事情,追加给他的——他为这几千万元的“收入”能建设几十所学校而感到高兴。

朋友们最初有点怀疑,亚洲金融风暴对香港经济造成了冲击,当时香港媒体报道田家炳卖楼卖了很多钱,朋友都以为他的经济真的出了问题,又怕他伤心,不敢问。当知道真相后就觉得很难得。

田家炳当时考虑,按这栋别墅的市值算,每月利息就近四十万,“我和老伴睡个觉起来,一万多元就没有了……想想真舍不得!”

“老宅大别墅现在已经是别人家的了!”拿眼睛扫了一下记者手中有他豪华别墅照片的资料,田先生微微一笑。

田家炳五子四女,全家二十余口,卖掉别墅后,他和老伴搬入了离别墅不超过一百米的公寓楼,从此成了“租房”一族。好在现在孙辈大多出国留学,家庭团聚时小公寓还可以勉强应付一下。

田家炳说:“八十多岁了,连房子也没有,私家车也没有,每天坐公车,像我这么厚脸皮的人基本上找不到了。”

现在他每到一地,必定带着他从事实业的某个儿子,并且,这些孩子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在田先生吃不完东西的时候,替父亲吃掉剩余的饭菜。

田家炳并不认为自己帮助了成千上万的孩子有多么了不起。“如果有值得自豪的事情,那就是用我的名字命名的‘田家炳星’吧。那是天文学家们艰苦探索的成果,却用上了我的名字。天上的星星那么多……”

时代,以这种方式,保留了一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