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自负才能,逆天而行,自取败之也。
———宋朝司马光至于写人,亦颇有失,以致欲显刘备之长厚而近伪,状诸葛之多智而近妖。
———鲁迅《中国小说史略》……又国不置史,注记无官,是以行事多遗,灾异靡书。诸葛亮虽达于为政,凡此之类,犹有未绸焉。
———《三国志》《蜀书》《后主传》吕禄、霍禹未必怀反叛之心,孝宣不好为杀臣之君,直以臣惧其逼,主畏其威,故奸萌生。亮身杖强兵,狼顾虎视,五大不在边,臣常危之。今亮殒殁,盖宗族得全,西戎静息,大小为庆。
———李邈诸葛亮是应该肯定的人物,但他所凭借的西蜀,在当时没有遭到多大的破坏,而他所成就的规模比起曹操来要小得多。然而诸葛亮却被后人神化,而曹操却被后人魔化了。这是不公平的。”
———郭沫若《替曹操翻案》
多此一举
三国鼎立,战火连天,统一的东汉分崩离析,无辜百姓被卷入争夺利益的漩涡。乱世之中,诸葛亮“挺身而出”,以恢复汉室为目标,以辅佐刘备为己任,投入到这场利益争夺战之中。诸葛亮能有恢复汉室的能力吗?面对战乱的天下,他有出山的必要吗?
“进则朝廷庙堂,退而江湖山野”。对于中国古代的文人来说,心中有着两个永远解不开的情结:或是出仕或是归隐。一生追随孔孟之道的文人始终没有满意答案,孔子告诉读书人“学而优则仕”,既然圣人都说了读书就是为了做官,那就去做官好了,可是官场险恶,孔老父子告诉的君子之道在这里又行不同,那还是不做官好了,可十几年的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光宗耀祖”,改换门庭吗?围绕着出仕还是归隐,这个矛盾成为中国文人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结。
诸葛亮,虽然是学术很杂,但是毕竟也是一个读书人,他同样也有这样的烦恼,不过他作出的抉择却很快,毅然决定辅佐刘备,出山立功。他的选择是对的吗?他有出山的必要吗?
中国古代文人,没有一个处理好出仕与入世关系的。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一直被推崇。可他也是因为在官场上混不下去了,才退而求其次。“竹林七贤”的古怪做法,名义上是不想与世上俗人打交道,但是他们的行动却无时无刻不在人们的视线内,别人想不知道都难。他们不想出山吗?如果说不想那一定是假的,既然想,为什么不出山呢?恐怕答案只有一种最合理,就是他们看到当时的社会气候不适应他们。暂时条件下,他们没有出山的必要。
孔子是反对隐居不仕的。因此他就周游列国,兜售自己的“仁政”思想,途径坎坷与磨难。但各国国君都不采用他的意见,所以有“道之不行”之叹。错误不在思想上,而在人身上。春秋战国时期即是文学艺术百家争鸣时期,也是战争纷繁时代,各个国家对武工有着狂热的嗜好,孔老夫子此时出售自己思想,无疑于对牛弹琴。
《论语》中就记载了隐士对孔子出山的讥讽:楚国有一个狂人,是个赶车的,从孔子车前走过,高声唱道:“凤凰啊凤凰!前途缘何迷茫?过去的已无办法,将来还可以希望!算了吧,算了吧,当今的官员都是一个样!”孔子赶忙下车,想和他谈话。楚国狂人赶快走开了。孔子没能如愿。
还有一个说:长沮和桀溺正在田里耕地,孔子刚好经过。让子路去打听渡口在什么地方。长沮说:“那位手执缰绳的是谁?”子路说:“姓孔名丘。”“是鲁国那个孔丘吗?”“是。”“那他怎么不知道渡口在什么地方?”于是问桀溺,桀溺问:“你是谁?”“我是仲由。”“鲁国孔丘的弟子吗?”“是的。”“违法乱纪的,比四只腿的蛤蟆都多,谁能去改变?你们是想跟从躲避坏人的人,还是想跟从躲避坏世道的人?”埋头不再说话,只顾做活。子路回来告诉孔子。孔子满面怅然:“鸟兽不能和它们在一起生活,除了这些人我们还能跟从谁?倘若河晏海清,我还坚持要改变么?”
孔子背负如此思想,周转于列国之间,说他是逆天而行,有些夸大,归结为不识时务应该有点靠谱吧!真正能够看破出仕之路的可能只有严子陵一人做得最好了。
据《后汉书》记载:严光,字子陵,会稽余姚人,博学多才,少有高名,曾与光武帝刘秀同学。至光武即位(公元25年),严光改名换姓,隐居不出。光武帝思其贤,慕其才,命画工绘像,令人各处寻访。后有人奏报,有一男子披羊裘钓泽中。光武帝知是严光,乃备车造使、往返三次召请,严光才到洛阳见帝。光武帝闻严光已到,特命就舍北军。妥给床纁,使太官朝夕进膳并亲往其舍访严光,面授严子陵为谏议大夫,严光坚辞不就。
光武帝问他,何故不肯相助治理国家,严光笑笑说:“从前唐尧是有道贤君,想请巢父帮他治理国家,巢父听说要他做官,认为耳朵都脏了,忙用水洗耳。人各有志,岂能相迫。”告别光武帝,仍回富春山隐居,耕田垂钓,终生不仕,年过80而逝。后人为追慕其贤,称此处为严子陵钓台。
诸葛亮出山前他的朋友崔州平就认为他此时出山不合时宜,于是对刘备说:“此正由治入乱之时,未可猝定也。将军欲使孔明斡旋天地,补缀乾坤,恐不易为,徒费心力耳。岂不闻‘顺天者逸,逆天者劳’,‘数之所在,理不得而夺之;命之所在,人不得而强之’乎?”“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人力强为之,也是枉然。”
刘备请诸葛亮出山之时,曹操已经平定中原,唯独长江以南地区尚被孙氏家族控制着。其他地方的领导者全无能力与曹、孙两家抗衡,如说是曹操或是孙权有统一天下的能力,也不是不可能。
东汉末年,由于统治者荒淫无道,老百姓的生活本已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自黄巾军起义一来,诸侯争权夺地,战乱频繁,人们生活更加苦不堪言,曹操曾经写一首诗歌,描述当时社会一个真实写照:“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简直是惨不忍睹。百姓生活濒临死亡边缘。他们对统一的社会梦寐以求,朝夕相盼。至于由谁来掌握政权则是无关紧要。
不管是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孙权独守一方,其实汉朝天下已经名存实亡。刘备打出汉氏宗亲的旗号也只不过是为了收买人心。为恢复汉朝而起兵,为恢复刘氏王朝而打仗,说白了还不是刘备为了一己私利。恰如《鹿鼎记》中韦小宝说的一样:“反清复明只不过是为了拿回无数的银子和女人,反不反清只是脱了裤子放屁。行了,大家聪明人,说实话就行了。”
曹操平定了北方,继续南下,大有一举吞并孙家天下之势。此时的刘备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为了捞到战争好处,积极投身这场战争中,平白无故地加大了战争波及范围。置黎民百姓死活于不顾。无形中也推迟了统一天下局势的形成时间。
可是历史的车轮是停不下的,诸葛亮辅佐的刘备集团,始终是在弱势中发展,尽管是称为帝王,根据其势力判断,也只不过是一个据守一方的诸侯耳。等到这中弱势积累到一定程度,整个集团也就会被强盛者所取代。
孔子曰:“危邦不入,乱邦不居”(《论语·泰伯》)动乱的社会百姓遭殃,统一的趋势无力可挡。诸葛亮想做管仲、乐毅之徒,图费心神。实在是没有出山的必要。
逆天而行
国家长治久安,百姓安居乐业,这是每个国家、每个集团、每个个体最普通、最平凡的愿望。国家要统一,不要分裂;家庭要团聚,不要离散。历史的车轮始终不停地向前运转,它把分裂地统一,把离散地团聚,这是一个无法人力改变的规律。诸葛亮恰恰在历史的规律将要把分裂的东汉统一时“闪亮登场”,宋朝司马光曾说过:“诸葛亮自负才能,逆天而行,自取败之也。”他是不是逆天而行呢?他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在《三国演义》中,有这么一段被人忽视的情节:在刘备寻访诸葛亮时,遇到了诸葛亮的好友崔州平,崔州平认为诸葛亮出山不合时宜,于是对刘备说了下面一段话:“此正由治入乱之时,未可猝定也。将军欲使孔明斡旋天地,补缀乾坤,恐不易为,徒费心力耳。岂不闻‘顺天者逸,逆天者劳’,‘数之所在,理不得而夺之;命之所在,人不得而强之’乎?”“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人力强为之,也是枉然。”劝他不要请诸葛亮出山。
虽然崔州平说得不够准确和科学,属于一种辩证的朴素历史观,但也有些道理。可以看出,崔州平是一个看问题非常客观、清醒的人,他认为历史发展是有一定的规律的,当时正是由治世进入乱世,汉室气数已衰,民心已散乱,在野心家层出不穷的乱世中,如果刘备想凭借诸葛亮一人之力挽汉室地倾颓,行补天之道,未免太艰难了,如果硬要去做,那也是“徒费心力”,与历史规律对着干,必然也会受到历史规律地惩罚。
然而,刘备把诸葛亮看成神一样,再加上诸葛亮自己不把“天道”放在眼里,对客观条件的限制比较蔑视,总认为“人谋”可以胜过“天时”,强行用兵,强行用计,就像是大跃进时喊的口号“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想要完成统一大业,以魏国之强,都是艰险之事,尚以蜀国之弱,谈何容易!宋朝司马光曾这样评论诸葛亮:“诸葛亮自负才能,逆天而行,自取败之也。”
按照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应生产力地发展。当生产关系适应生产力发展时,就会推动社会地发展,反之,则会阻碍社会地发展。在诸葛亮隆中高卧的这几年时间里,天下大势发生了剧烈地变化,东汉政权在党锢之祸和黄巾起义的冲击后摇摇欲坠,各路英雄豪杰便在这乱世之中纷纷而起。
以当时的生产力状况来看,曹操自“携天子以令诸侯”以来,笼络天下豪杰,招揽各方人才;扶和戎狄,安定边界;旁施勤政,恤慎刑狱,吏无苛政,民无贰心。最重要的是他在经济上采取的措施,如推行屯田制,招募无地或无牲畜的农民,统一组织耕种官田,成为组织流民归农的有效办法,在客观上起了进步作用,对组织生产、恢复社会秩序、增强魏国的实力、统一南方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与此同时,在江南地广人稀的地方,扩大开辟面积,积极兴修水利,提高产量;建置大规模的官营手工业作坊,发展手工业生产。当时江南的武昌是冶炼中心,连铜和金银制造业也很发达,此外造船业、陶瓷业、丝织业、制盐业等等也都十分发达,全国经济得到了快速的发展。当时魏国有很多的商业交通贸易中心城市,还和海外的一些国家有贸易交往,商业经济也很发达。此外曹操还有大片地盘作后盾。
东汉分十三州:冀、幽、青、并、司、兖、豫、徐、交、扬、荆、益、凉,后又分出雍州,三国时蜀汉占据益州,东吴占据扬州、交州、荆州(偷袭关羽,从蜀汉手中夺得),其余九州均为曹魏占据,其中,荆、扬长江北部亦属魏。东汉十三州中的大部分尽被曹操所占据,谋臣如云战将如雨的曹操,势如猛虎。
由此看来,在赤壁之战前,曹操已经占据了最重要的“天时”,成为当时先进生产力的代表。北方地广物博,兵强粮足,对南方已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南方的孙权处于相对弱势。面对曹操的强大攻势,既不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又不愿“案兵束甲,北面而事之”,眼看着就要被曹操所吞并,国家面临着即将统一的历史形势。谁知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于心不甘的刘备在走投无路时请出了足智多谋的诸葛亮,诸葛亮为了报答刘备的知遇之恩,当然更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和抱负,他舌战群儒,详细分析并预测了联刘抗曹的必胜结果,并劝孙权“今将军诚能命猛将统兵数万,与豫州协规同力,破曹军必矣。操军破,必北还,如此则荆、吴之势强,鼎足之形成矣”。于是,孙权才与鲁肃、周瑜商讨再三,决定联刘抗曹,孙刘联盟才开始建立。
当孙刘联盟取得了赤壁之战的胜利后,在曹操和孙权对峙的两分天下中又分得了一杯羹,使得中国统一的进程遭到了严重阻滞,形成了三国鼎立的局面。赤壁之战之后,暂时三分天下的均衡状态形成。在这场战争中,发动统一战争的北方遭到了失败,顽固抗拒统一的南方割据势力取得了胜利。这种分裂的局面,又造成了此后连年的征战与血流成河、生灵涂炭,老百姓苦不堪言。
另外,从历史的进程和发展来看,这种三分局面的形成,虽然相对于东汉末年军阀混战的乱局是一种历史地进步,但是,相对于秦汉统一,甚至吴魏南北对峙的局面而言,三国鼎立就是一种历史地倒退。并且,诸葛亮以兴汉为口号协助刘备争霸天下,就与历史进程相背离,这也是导致他最后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诸葛亮这种“先三分后一统”的计划,其实就是为了彰显个人的才智和功业、为了个人能够名传千秋,抑或是报一己之恩,在国家即将结束战乱,面临统一大好形势的时候,先破坏它的统一趋势,再发动不断的战乱和更多的流血来创造统一,希望能够插上野鸡毛,号令天下的个人英雄主义行径。
众所周知,越早结束战争,才能使人民越早脱离贫穷和战乱的苦海。廖伦焰在《先三分后一统的反人民性》一文中说到:“‘先三分后一统’是在把中华民族往苦海的深渊里推,诸葛亮和历史上许多人一样,不是我要顺应历史干什么,而是我要历史按照我的意图怎么着,一切以我为核心,这是个人英雄主义的典型表现。诸葛亮才是名副其实的为了个人目的的‘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他对于‘先三分后一统’,国家会增加多少内战是非常清楚的,分了之后能不能一统心里也是没数的……”诸葛亮的高明之处在于,一边用“联合”稳住地头蛇孙家,打着“讨贼”的统一战争旗号,而“美其名曰”的“统一战”其实是名副其实的反统一的战争;在另一方面,又大骂强龙曹操是“汉贼”,让强大的对手在道德上处于被动的不利地位,同时又以正统的地位自居,为自己树立良好的正面形象,从而在民间煽动对曹操的仇恨,博取天下人的同情和帮助,正好解决了人才和兵源的需求问题。由此看来,不可不谓是绝妙的计策。史实证明,赤壁之战最大的受益者不是胜利者孙氏家族,而是趁机喘气和趁火打劫的刘备、诸葛亮靠在战争中投机并且发家的利益集团。
“伐魏”,在当时和现在,都可以有数不清的理由,但在以人为本的原则下,这些理由都不成立,因为当时的曹魏,一不是暴君统治,二不是恶棍政权,而是推动社会生产力发展的进步力量;而诸葛亮发动的战争其出师之名是“匡扶汉室”,打着“忠君”的旗号做着荼毒生灵、鱼肉百姓的祸事,然而,“匡扶”的真正目的何在呢?无非是为了自己权力版图的扩大、淫乱享乐的升级。更可悲的是,被他们祸害过的百姓,还在世世代代崇敬和爱戴着他们。谁都不愿否认中国人是最聪明的,但是,在这一点上,我们却又是十分愚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