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明凰并未如往日般早起,樱桃进进出出了数次,巳时,委实看不下去,动了动小姐帐子上的彩贝。
子时才睡下的明凰闻声醒来,睡眼惺忪的人拉开床幔,外面明亮刺目,明凰缩进帐子,却又询问道:“樱桃姐,甚么时辰了?”
“小姐,已经巳时了!”樱桃又好气又好笑。
“啊——樱桃姐,你怎么不喊我?快取衣裳来!”
“樱桃姐,待会儿要是爹娘嫂嫂过来寻我,就说我去看望七姐了。”
“小姐,你……”这理由太牵强了吧,今儿相爷夫人定会来陪小姐用膳,少夫人们也都会来送些礼物,这话任谁也不信呐!
樱桃不止怕相爷怪罪,更有些担心小姐,前年小姐生辰时交代不许“张扬”,相爷以为小姐不想惊动太后给她操办,却原来是为了得空同太子去天香斋用斋,去年直言推了相爷与夫人去了天香斋,如今太子成了皇上,倘若万一脱不开身,小姐岂不伤心?
“樱桃姐,我带着恒心不会出事的,你别告诉爹爹,听说你娘要把你许给秦将军管家,你不乐意,这事儿小姐我包了……”
“……”那位管家已年过四旬,不可否认,樱桃心动了,这事也只有小姐帮她去求夫人,娘才会放过她。
樱桃不吱声,明安等人自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恒心与其余侍卫则宁可被相爷罚,也怕遭小姐“报复”。
毫无意外,明凰将自己院子里的人摆平了,使了自家马车乘着父亲未回府、母亲在厨房亲自为她下厨的当口从侧门溜出了相府。
走到半道上,明凰猛然想起来昨儿个为何失眠,人家早就忘了约定,她还匆匆忙忙溜出府……
明凰心道:“夫子说过做人要‘言而有信’,即做了约定,纵使对方不遵守,自己也不能做理亏事。”
午时,马车在天香斋门外停下,明凰一下马车即被等候多时的女掌柜迎入门,送至三楼昔日太子、今日天子独用的雅间。
上好的龙凤茶、大师傅亲手做的糕点,作为午膳前的点心被摆上了桌,然而一人独坐,即便眼前已是一席山珍海味又如何。
开了条缝的窗外,日头挪动着,房门开合了多次,却都是店家来人换茶,等了一个时辰,实在挨不住了,用了两块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