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冉冉告退离去,明凰与母亲在树荫下闲聊了半盏茶的工夫后,恒心取来了那柄年前花玉璘所赠的双面苏绣伞。
“娘亲困倦了便请回,九儿就在府中随意走走,有这么些人跟着,娘亲还不放心嚒?”
安氏一夜未好眠,既担心女儿,又忧心儿媳与孙子,更愁丈夫与儿子上朝是否被他人刁难,一晌午也未曾停歇,加之年纪看长,此刻比穆冉冉也好不到哪儿去,着实无力继续陪她,叮嘱了几句也便回屋歇息去了。
目送母亲走远,明凰回身对恒心笑道:“恒心哥哥,你知道府里哪处景致最佳嚒?”
恒心略思了思,即禀道:“非小姐瑶台水榭莫属。”
这岂不是让她早早回去?明凰皱了皱眉,只当没听见,再问他:“寻常府里哪处最热闹?”
“瑶台水榭。”恒心不假思索道。
明凰本想乘机记下府中格局,顺道审视审视此人,倘若能在稍后言谈中套出甚么便更好,若不能便改日再接再厉就是了。
谁知出口两句随意的话全让他顶了回来,这人好似已深受冉姐姐教导,不仅言辞简洁,更句句催促,可真是比石墙还糟!
明凰墨瞳一转,藏起恼意巧笑:“恒心哥哥真会说笑,大病得愈,重见天日,此刻出来走走嘛,自然是除去水榭之外了!”
恒心眉间微凝,正色道:“属下愚钝,除水榭外,锦昕居景致最佳,公主有孕前也最为热闹。”
明凰倏然觉得胸口堵得慌,好你个恒心,明知刚从锦昕居里出来,锦昕居自然也排除在外,他却能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再换再换,去过的自然不作数!”明凰跺脚气恼道,精致的秀眉拧成了一团。
恒心蹙眉为难道:“相爷与夫人居住的锦瑟居也有一番好景致。”
“你——”明凰气结,俏脸涨得通红,暗道莫非自己昔日时常欺负他,如今寻着机会一雪前仇?
明安上前笑着给恒心解围道:“小姐,您觉着哪条道上风景好便往哪儿走,咱们跟着,一路指哪儿说哪儿,如何?”
言之有理,一个不留神,自己竟被绕了进去,都是小嫂嫂那席话闹得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