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楼上,祁玮就把宝宝的一些日用品收拾好送到沈星手里,并说,“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送走要赶着上班的祁玮,沈星一股脑的蹲在宝宝面前捧起它的小脸——
“宝宝、宝宝、宝宝!”她甚至考虑着要不要亲上一口,“欢迎你啊宝宝!”
一时间,“宝宝可以和她住”的认知让她一时间忘了月月“离家出走”的事实,她忘形地抱起它跑到自己房间,“晚上你睡这里,好不好?”
宝宝的回应是快乐地在她的单人榻上跑来跑去,试了试柔软度,然后朝着她摇摇尾巴,就地趴下,好像在说——我喜欢这里!
“你喜欢这里就好。”沈星笑开,煞有其是的和一只狗“对话”。
她的生活里,除了月月几乎没有其他可亲近的、她愿意亲近的人、事、物,而宝宝,是她第一次敞开心扉去接纳的亲密伙伴,祁玮的大方鼓励让她欣喜万分,但她的所有情感一直都不是以强烈的姿态表现,像这样,绵绵密密地将它抱在怀里,面带微笑瞧着它可爱逗趣的样子,已最她最热切的姿态。
她不知道,他常常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凝望着她,看着她闪闪发亮的双眼,深陷。
她和月月愉快互动的时候、她淡淡地笑着摸着宝宝的时候,她掩得住的,只有嘴角上克制微扬的弧度,而她掩不住的,是那双明亮灿然闪着欢欣愉悦的光芒的大眼睛。
而视线从不离她的祁玮,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他羡慕沈月,也嫉妒沈月,所以他羡慕宝宝,也嫉妒宝宝。
因为,他好想成为那个被她以那样的目光注视着的人——甚至,想成为唯一的那一个。
耍诈逼走沈月,他一点也不心虚,他可以爱屋及乌的对沈月和颜悦色,却不想沈月成为他追逐她的绊脚石。
不喜欢宠物的他,养宝宝不是乐在其中,却是心甘情愿——如果这是接近她、了解她的唯一方式,那么他愿意尝试。
他知道自己的一颗心,陷得很快。
最初,只是第一眼的悸动,那是他多年来认识各类的女性之中从未体验过的触电感,最初,他是带着点好奇探究的心思用直觉去接近她的——他不想错过她,就这么简单。
再后来,以睦邻敦亲为名邀请她和沈月由戴林作陪来家里做客,他才发现她的礼貌是疏离,只有在与沈月交流和逗弄那只狗的时候,她的情绪才是真实且热切的——不在面上,而是在眼睛里。
她的嘴角,总是弯弯的牵起,不了解她的人恐怕以为她待人热情,但真正靠近她之后才发现,那只是一种来自于家教的礼貌罢了——不是虚伪,而是真正的点到为止的礼貌。
所以他不急着拼命往她身前靠近,而是利用她对那只狗的爱不释手,顺势将她带入他的生活,然后他发现她很不习惯与人面对面的交流,所以他陪她写便签纸,她留下的只言片语中,有被她掩藏起来的小心性——她温和又调皮、体贴又任性……她是个很奇妙的综合体,虽然她会表现给他看的,目前只有温和如水的性子。
他虽然会有些挫败,但不至于伤心,因为,她的眼中、心中还没有他的位置,但也没有别人的位置,想起“情敌”是一只狗,心中难免是十分郁闷的,但是,他至少可以试着去喜欢一只她非常喜欢的狗,却无论如何无法想象她的心中有另一个男人……
还好,透过戴林得知沈月说她一直有点自闭倾向,这样最好,她的社会关系简单,他的潜在情敌就越少,进一步接触,他又发现她不是像沈月说的那样自闭,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过于繁杂的人际交往,她的世界很小,很简单,这让他十分安心。
她其实一点也不天真,甚至还称得上聪慧灵巧,但是在他面前,她好好骗,这让他感到欢喜又忧心,欢喜于她对他的全然不设防,又忧心于她对其他人也如此的不设防……
与她相处、读着她娟秀的字迹,都让他感到暖流缓缓的在心间流淌,绵绵密密的将一颗心包围起来,很容易忘却了工作中所接触的生老病死的冲击。
一直以来,他所追寻的,就是一个能为他提供一个单纯舒适的心灵空间的女人,她的生活不必精彩万分,她不必多有才华和智慧,因为这样才有机会将他放在心中最主要的位置,他要的,不过是一颗能给他温暖、全心全意向着他的心。
然后在进一步了解她的过程中,他的心又开始妥协——好吧,她的心中占第一位的恐怕是她的双胞胎妹妹沈月——虽然她暂时被那只圆滚滚的狗给迷惑了。而占第二位的,目前是那只狗——可能也一直会是那只狗,但第三第四的位置从缺,他目前想攻占的,是那个第三的位置。
他才发现,原来心中所定的理想对象的标准,是会因着对方而有所改变的——那是一种心甘情愿的妥协。
他现在不强求那“第一”的位置,至少现在还没那么贪心,他只想她眼睛开始看见他,心中开始有他,这样他就能满心欢喜。至于未来,他当然想要得更多,但不是现在,他可以等。
看似很好拐的她,其实聪慧又敏感,她喜欢宝宝,但不习惯靠近他,他一近,她就想逃,所以短信、邮件和纸条留言都是与她沟通熟悉的最佳方式。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里,他在言谈间发现她是一个相当有自我主见的女孩,他所谓的好拐,只用在不碰触她的内心的情况之下。
她可以以优雅从容的姿态漫步在路上,也可以率性不拘的蹲下身子疼爱的揉着宝宝的软毛,她会腼腆的跟他说话,却会在便签纸上画吐舌的调皮笑脸……他相信他可以慢慢从她身上开发出更多的面貌,她——像一本书,一本可以用一生去翻阅的书。
越相处,他越想更深入的去了解她,想知道她有怎样的过往时光,想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和愿景,想知道她的世界愿不愿意为他而敞开,想牵她的手拥抱她娇小的身子,想在人生的路上与她一路同行,想……
他知道自己为她着了魔,越陷越深,连自己都不敢置信,却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