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知道你会理智的思考,却害怕你思考后给出的结果不是我想要的。”
白艾最终抽走了自己的手,他真是一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纸终究包不住火,你考虑清楚,如果现在不说,或许就再没有机会说了。”
白艾如星名目中有点点蒙尘,有些话他不说她也知道,既然她答应做他女朋友,他就该相信她做的每一个决定。
兰思定在白艾严肃的表情中,终于开口,声音清清淡淡:“我想告诉你……”
城市中的风刮破了他们之间的对话,白艾在兰思定的坦白中从头至尾保持着笑容不变,兰思定确实对她隐瞒了一件非常非常大的事情,但是她在知道这件事以后也说出了她对他的隐瞒。
精神病院,阴暗潮湿的重症病房内一向都关着无法痊愈且具有攻击性的病人,对待这种病人医院不得不用各种设施限制他们的行为,一是怕他们伤害别人,二也是怕他们伤害自己。
被丢进重症区的李菁菁,按照医院规定双手交缠在小腹,然后捆绑于床头,黑洞洞的房间内只能透出点点阳光,光线来不及舒展就被黑暗吞噬了,墙上开了一个巴掌大的窗户被手指粗细的钢筋网封闭的严严实实。
地上有蟑螂横行,墙角有老鼠打出的洞,空气中是腐蚀刺鼻的味道,生锈的铁床还会因为床上病人翻身而发出吱嘎难听的声音。
李菁菁睁大无神的双眼,陷入浑浑噩噩中,眼眶周围是一片乌青,头发纠结成条,从她最开始被关进来感觉恐惧到现在习惯恐惧,她已经很长时间不见天日了,如果是在监狱她还能得到放风的机会,但是在这里……她不得不用漫长的时间去细致的品尝什么叫生不如死,这辈子她注定要活着这间人间地狱中,谁都救不了她。
重症区的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了,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门口悄悄的走进,带着鬼魅来到李菁菁的床边,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唤道:“李菁菁,我来看你了。”
李菁菁陷入迷茫中,没有听见也没有回应,她两眼发木毫无聚焦的看着长着霉菌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影邪恶的笑了笑,突的扬起手掌,毫不客气的对着发蒙的李菁菁甩了一个狠狠的耳光,然后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尖叫。
“李菁菁,你最好看清楚我是谁。”身影魅惑的声音中有着湿重的威胁,“我现在要放开手,你如果敢叫,我就割断你的气管,让你睁着眼看看你自己怎么死的,听明白了吗?”
完全清醒过来的李菁菁害怕的点头,她眼眶眦裂,想看清楚到底是谁,可是黑暗中除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她什么都看不见,难道是兰思定,他来杀她了吗?
“我,我看……看不见。”李菁菁身上穿着一直没有更换的衣服,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成黑色,裙身上飘散着明显的腥臭。
“看不见,连声音都不记得呢?好好想想不会这么快就把老相好忘了吧。”
李菁菁因为极度的恐惧所以一时没有留意身影的声音,在他的提醒下这才忽然想到:“是你!”“你来做什么?你怎么可能进到这里。”她开始颤抖,眼前的男人比精神病院更让她害怕。
身影冷笑,如地狱中传的笑容能冻结人体内的血液:“没什么,我只是来收尾款的。怎么……尾款不是还没有付,你忘记啦,白艾父母的地址可是我帮你查清楚的,白厚文出车祸也是我教你,现在你目的达到了,不会就想过河拆桥吧。”
李菁菁双手被绑在床两边焊接的支架上,想大叫却不敢,只能带着颤抖磕着牙说道:“我已经没有钱,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从我身上什么都得不到的!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李菁菁剧烈的挣扎,她害怕,她还不想死,弄不懂为什么这个魔鬼可以进入到森严的重症区。
身影铁石心肠没得商量:“我从来不做亏本买卖,你就是死我也会把你从地狱里捞出来,等还清你该还的你才有死的机会。”
“我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不是不想给你钱,我真的没有钱啦!不要这样,你去找武康路,他是我的丈夫,我欠的钱他帮我还,你去找他,他就住在我以前住过的老房子,我给你写地址,你放过好不好。”
“我找他做什么?是你和我做的生意,既然你无法付费那就用命抵吧。”一把亮光出现在身影的头顶,锋利的刃横割开潮湿,却最终没能落下,因为本来阴暗的房间刹那间在急剧灯光的照射下,亮如白昼。
铁门被人一脚踢开来,兰思定一如往常的嚣张,笑的猖狂的靠着门边:“龙爷,我们又见面了。”
“兰思定?!”霍小龙手中的刀还来不及收起来,“你为什么在这里?”
兰思定后背靠着铁门门框,修长双腿朝房中迈出脚步,顺手将铁门关了起来,把自己和一头禽兽不如的畜生关在了一方天地之间,走动让他腰间的枪从外套下显露出来:“能有什么为什么,我一直都在精神病院里恭候你的大驾。”点上一根烟,对霍小龙和善的说道,“来一根?”
霍小龙笑了,把刀放在桌面上,刀尖正对着李菁菁的左眼,让她不敢说话不敢求救。
霍小龙接过兰思定手中的烟,无不感叹的说道:“说实话,以我现在的心情确实需要一根烟。”
兰思定似聊天般的问:“怎么样,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吧。”
霍小龙举止潇洒的深吸一口,让烟头火光艳红:“身后有兰少的围追堵截,我怎么可能有好日子过。”
“现在好了,不用躲躲藏藏,以后光明正大的在监狱里生活应该挺好的。”
“兰少是在说笑吗?我不过来看看老朋友,这也需要进监狱?”
“带着刀来看朋友,真是不多见。”
霍小龙诡辩:“也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不能带刀探望病人,你说是吗兰少。”
兰思定同意:“这话在理,不过杀人未遂和探友的区别我还是分得清。”
霍小龙好生惊讶:“兰少,你可是一名军人,应该懂得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你这么冤枉我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