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婷婷笑眯眯的安抚着:“领导,要是能修我肯定就拿回来了,但问题是修不好了。”那带着弹孔的摄像机说什么也不能让崔迪看见。
崔迪开着车忍不住看了一眼朱婷婷,知道事情不简单于是问道:“摄像机的事先放一边,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被人关起来了。”
朱婷婷撩了下头发:“领导,这些当兵的你还不了解吗?办事不利不就拿我们这些撞枪口上的老百姓撒气开刀,说是军区出了事情在戒备,至于什么事我哪能知道啊,我们采访都是按规矩来的半点差错没有,谁能想着好死不死采访日期就撞上人家的戒备了,说到底两边都没错,就是一个误会,好在我和小胖哥人没事,而且当时也亏得小胖哥在,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
朱婷婷长篇大论说了跟没说一样,崔迪听她的意思是想息事宁人,以她得理不饶人的个性这件事肯定不是对方的错,说不定是她出了什么问题,现在在推卸责任。
崔迪知道问不出什么,也便作罢,只是可惜了这次采访机会,再有下次估计是难了:“哎,你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倒霉,难不成今年犯太岁?”
朱婷婷皱了下鼻子附和道:“我也觉得我今年特别的不顺,领导,要不你今天请我吃顿饭去去霉气吧,我最近新发现一家馆子,味道别提了,你去尝尝,吃的好以后还能宴客。”
崔迪笑:“你啊就会敲竹杠,行,晚上咱们去,小胖也一起压压惊这事就算过去了,明天你们俩都休息一天。”朱婷婷为人性格虽然不太地道,但是她也有她的能耐,首先嘴甜就是她最大的优势。
小胖还恹恹的,靠着后座道:“好的领导。”然后看着前面谈笑风生的朱婷婷忍不住摇头。
朱婷婷在电台是出了名的两面三刀的人精,什么好话都被她说完了。这次采访如果不是她偷偷从厕所溜走,说什么想报道一些别人看不到的新闻,然后撞上兰思定,让她走她不走,偏要拉着人发花痴,他们也不至于被人给关起来。
本来因为朱婷婷被关,还差点被子弹吓破胆,小胖有理由不高兴,可听听她刚才的话,生生把这件事说成是误会,他也只能压下心头发不出的火。
看来今天晚上这顿饭他是肯定吃不下去了。算了算了,朱婷婷爱折腾就让她折腾去吧,只有在白艾面前吃了瘪,这人才能长记性。
夜晚,天空飘着细密的秋雨,润泽了路边的树木和泥土,悠散出记忆中的味道,白艾处理完工作的事情后,抽空回了一趟家,给父母带了点保养品和营养品,因为她的车正在年检,所以她没有开车,选择了地铁和步行。
等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沈琳送白艾到门口,叮嘱她回家注意安全,终究不放心说道:“要不让你爸的司机用车载你回去,你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的一个人在路上太让人操心了。”
白艾笑的乖巧:“妈,你不用担心进去吧,我等一下打车走。”
沈琳牵起白艾的手:“真不用送吗?”
“不用,我走了,你和爸注意身体,早点休息。”自从假车祸发生以后,白厚文让沈琳给白艾打过一次电话,从那一次开始她终于可以回家,可以看看她从小生活过多年的地方依旧如故,打开她的房间里面的陈设没有任何变化,干净整洁全是出自母亲的手,而和父亲虽然还是不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但是能够回家看看她已经很满足了。
沈琳送白艾到门口,依依不舍的抚摸过她的长发,女儿都比她高这么多了,转眼就是五年,五年啊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年,如果这一次不是因为兰思定,还不知道她要等多久才能等到女儿承欢膝下。
沈琳想到此拍拍白艾的手背,语重心长道:“小艾,你长大了,不像以前小的时候什么事情都需要大人照顾,妈妈知道一个人生活很累,你学会承担是好事但是不要承担太多,因为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把人生该承担的责任一下就承担完了,以后你还要结婚,你让你的老公承担什么呢?男人如果不被女人依靠是会伤自尊的。”
白艾眼中闪过一道明辉:“妈,我知道了。”
沈琳点着头,站在门边眼神落在院落中的一颗枣树上:“你看当初你和你爸爸一起种的枣树长大了,每年结的枣子都成你爸现在的下酒菜,他老是一个人喝酒看起来孤苦伶仃的,等有空你把兰思定带来,让他们爷俩也能搭个伴。”白家人不同于兰平川,对于白艾和兰思定的交往他们没有干涉的想法,白家经历过这么多事,儿女的感情他们算看开了,所以如果白艾最终认定了兰思定,他们也乐见其成。
白艾答应道:“好,等有空我让他过来。”因为这次事,白厚文迈出了一步,所以白艾也向兰思定迈出一步,她已经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也不打算避讳两人之间的关系,相处看看如果合适能走的一起就缘分,如果走不到一起她也会好聚好散不做强求。
沈琳送走了白艾,在院门边站了很久,直到白厚文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握着线衣站在门口生气生硬的叫道:“赶紧回来了,下雨天不怕淋感冒。”
“来了来了,大晚上的你声音小点,吵到隔壁的丁老,小心明天他找你做报告。”
白厚文给沈琳披上线衣嘟囔:“我用得着跟他做报告吗?还当我是他的兵啊!”
沈琳挽着白厚文的胳膊踩上楼梯,笑嘻嘻把人推进屋,关门的时候说道:“喝一杯?”
白厚文瞄了她一眼,背着手往客厅走:“嗯,你去炒点花生米。”
“再给你切盘猪耳朵。”说着往厨房走去,她高兴啊,女儿终于能够回家,她睡觉都笑醒了。
白艾离开家,往大门走去,夜晚大院里的车不多,偶有一台过去也开的缓慢而平稳,车里有她熟悉的面孔,让她倍感亲切。
直到一辆吉普经过,车上的人从椅座上弹起了背,白艾?兰平川从后窗看见了正在路边步行的白艾,赶紧抖着机灵对司机叫道。